“音儿呀,去了就知道了,就在前面不远处。”钟汉语带神秘地道,显得兴奋了些。
南宫音踮起脚往前面睨去,看不清楚,不过倒是看到好些人头在丛动,似乎挺热闹的。
孙菁脸上也带着兴奋,也十分期待似的。
又走了一刻钟左右,便抵达了泥螺湖。
湖边很多人在一起聊天、下棋,更多的还在一起练太极拳。
令她费解的是,竟然还有许多年轻的公子哥也在?他们是在作画对诗。
这哪里是包她满意了?
目光落在湖中的荷花时,她总算明白了。
朵朵白莲在湖中开得美丽,相互映衬着,敞大的荷叶边上还有含苞待放的花蕾,当真是别有一翻风情。
徐徐升起的太阳光芒缕缕照射而来,给湖边添加了颜色,五光十色的湖面变得非常的暌丽。
渐渐地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人喧哗,给湖边保留了一片宁静。
“你们想要干啥自己决定,我到那边看看别人下棋。”钟汉说着,便走了过去,老年人的活动,不是下棋便是聊天,她明白。
“音儿,那边有人在画画,要不然咱们俩过去让人帮画一张?”孙菁却有别的意图,想着画了之后,倘若自己看上了哪家公子,便让人把画像捎出去,且看看能否给音儿牵个红线?
姑娘家始终是要嫁人,既然与慕王府缘分已尽,她岂能一直由着她孤寂一人?她娘不在,她便要充当起娘的角色,替她好好地规划未来。
南宫音颔首,既然姥姥想画画,那便随了她,她是无所谓。
且她也想看看这些人的画功如何?
待走近一瞧,他们都是画荷花?这难道是画荷花比赛?她有些震惊,却仍是不动声色地忤在边上。
孙菁见他们画得入神,也不好打扰,便站在边上看向湖中的荷花,仿佛想要比较这五人当中,究竟谁画得比较传神?
南宫音看了一遍后,忍不住叹息地摇头。
孙菁见状,不解地询问:“音儿,咋了?”
“姥姥,他们画的,根本就不对,没有灵魂。”
南宫音还以为能发现一名高手,谁知道他们这画的,空有其表,是一点儿内涵也没有,更别谈传神了。
若她是荷花精,被画成了花瓶,恐怕也会生气。
“听姑娘口气倒不小,姑娘难不成也是画手?”灰色衣裳的男子停下手中的笔朝她睨来,发现南宫音竟然戴着面纱,顿时怔忡住,可她精灵般俏丽的眼睛,又让人为之震撼。
“音儿,注意言辞,莫要断了人家的兴致呀。”孙菁忍不住提醒,她不想一会成为众矢之的。
“嗯,音儿会注意的。”南宫音便想着,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免得一会儿矛头全指向她。
她不知自己起了个头,激起了别人的不满,莫不都停下了笔朝她剜来,完全就是在责备她方才所言,那可是得罪了一杆子人。
咄咄逼人的目光在她身上燃烧,她不为他们所悍,却也不想留下来生事,便过去挽起姥姥的手打算离去。
“姑娘请留步,方才听姑娘之言,想必姑娘也是画手吧,何不露一手让咱们几位心服口服?”又一名公子上前来直接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敛下眼眸,无奈地道:“方才出言不逊,还望各位原谅,对不起。”
“你现在道歉已经迟了,你若是不画一副画给我等观摩,岂能离开?”灰色衣裳的公子也加入了讨伐当中来。
孙菁连忙帮腔道:“诸位公子,方才确实是出言不逊,还望海涵,你们继续作画,尔等便不扫诸位的雅兴了。”
“不行,一定要画,若是她画得好,我们便心服口服,若是画不好,她就得把这墨水给吞了!”
穿黄色衣裳的公子较为跋扈,完全是一副不可商量的口吻。
南宫音这乍听之下,也是生气,还要逼迫人喝墨水?就此雅量还想成为真正的画手,难了!
“公子息怒,此事没那么严重吧?”孙菁听了也来气,不过是说了一句话,也没针对谁,竟然逼人喝墨水?现在年轻人的素质咋就这么点?
“不行!她方才那话就是侮辱了尔等,她要么作画,要么喝墨水!”
见此人如此的跋扈,南宫音忍不住往他身上多睨了几眼,竟然看出端倪来了,他不正是南宫城平日里的玩伴,郭耀威吗?此人心胸狭窄为人奸诈,根本不是好人。
既然他如此逼迫,她何不将计就计?
“行,既然你要我作画,倘若我所画的荷花比你的好,你便喝掉那墨汁!”她也不强人所难,不过是想公平竞争而已。
“哼,比就比,瞧你这穷酸样也不会画画!”
在郭耀威看来,画手只是富人的权利,穷人连饭都吃不饱,何来的钱买纸和笔来作画?
莫怪他狗眼看人低,现实便是如此。
偏偏此时南宫音穿着的亦是普通的衣裳,虽没有啥补丁,看上去也洗得泛白,在他人眼中,她便是低层人士。
“音儿,不要呀。”孙菁苦着脸哀求道,若一会真输了,他们强迫人喝墨水,便糟糕了。
她投给姥姥一抹安定的眼神,她绝对有把握。
“姑娘,这是纸和笔,请吧。”灰色衣裳的公子将自己的纸和笔递给她,脸上也抱着看好戏的样子。
南宫音颔首谢过后,便铺开了纸,未有看向荷花,低头在纸上开始勾勒。
五位公子渐渐地靠近她身边,看着她仿佛下笔有神,不过是一笔便渲染了一片的湖色,皆惊叹不已。
孙菁不懂欣赏,忧虑不已,她哪知如今的外孙女早今非昔比,只道是被人激得忘了自己。
钟汉本就离他们不远,听见这边的声音后看过来,又看似乎起了冲突,哪还呆得住,立即朝他们走来。
待近了,发现南宫音正在作画,其他人全神贯注地盯视着,他赶紧把老伴儿拉到旁边,低声询问她这是咋回事?
孙菁压低声音告诉了他事情的始末,现在担心音儿她输了要喝墨汁啊。
钟汉往回看后,倒不觉得,在他看来,音儿画得挺好的,不仅十分的艳丽,更是将荷花独有的气质给描绘了出来,反观旁边他人所画,平庸无比,哪能相提并论?
南宫音像是身临其境般,旁边的人统统成了映衬,她沉溺在画的世界里,只知道要把它的神韵描绘出来,更要赐予它生命力。
“她画得还真不错,你瞧,荷花的花心上面那只蜻蜓都像是活的。”
“就是,栩栩如生得就跟真的一样,她这是咋做到的?”
“咱们一直看着的,她就画出来了,且这时间也不过是十多分钟,咱们可得画半个时辰也未必能画好。”
南宫音不理会那几人的窃窃私语,在最后一笔,将一朵荷花貌似被风刮起,悄然起飞刮向了空中,那花瓣也碎了几片随风摇曳。
可算是完成了!
她觉得还挺满意的!
若是能够将画保留住,她不会送给别人。
抬眸,五双眼睛一致盯着她,有不满,有震惊,有羡慕,还有钦佩。
“音儿,你是何时会画画的啊?”孙菁喃喃道,浑浊的老眼简直不敢置信,她虽不懂得欣赏画,可也从他们的眼神中发现了端倪,音儿此画真是不赖。
钟汉小心翼翼地取起来,摆放在眼前左看右瞧,发出啧啧啧的赞叹声,“音儿画得可真是妙哉啊!你这画姥爷就收下了!”
“姥爷,这还得问过他们,诸位公子,我这画的还行吧。”南宫音询问道,目光落在郭耀威身上,一会那半瓶墨汁可有他好受的。
“好......”
“不好......”郭耀威违心地道,他可不能喝墨汁啊。
其他人听了他的话后,皆望向他,当眼睛看到墨汁时,也一致地沉默了,郭耀威不是普通人,他家里有钱有势,可不能得罪了他,即便这位姑娘画得比他们都强了好多倍,却不得再说真话,便是怕他嫉妒日后报复。
伸手拿起墨汁,南宫音直面郭耀威,他想躲,她却不允许!
“姑娘,其实方才咱们不过是有眼不识泰山,这墨汁的事情就算了吧?”灰色衣裳的公子想充当和事佬?
“男人大丈夫说话算数,他如果承认自己是孬种我便不强迫他喝!”南宫音不打算放过他,和南宫城在一起的人并不是好人。
她可不愿意让这样的败类继续横行于京城的街道之上。
“你不要欺人太甚!”郭耀威涨红着脸,他可不会真的喝墨汁,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孬种!
“究竟是谁欺人太甚?到底是谁先强迫别人喝墨汁的?郭少爷你似乎是没带脑子出门呢?”南宫音冷笑道,想抵赖过去,没门!
“你!”郭耀威恼羞成怒说不出话来。
“音儿,算了吧,咱们莫要生事,回家去。”孙菁想着还是赶紧回去,他们钟家现在可不比寻常,惹不起这些人,事情过去便算了。
钟汉朝郭耀威望去,未了沉声道:“原来你是郭家孙儿,你爷爷早死你父亲目前是五品官职,你父亲若是得知你在此闹事传出去只怕他会抽了你的筋。”
钟汉此言像是杀手锏,郭耀威顿时没了气势,他被戳中了软点,家里虽然有钱有势,他在外头的事情却完全是瞒着爹的,若被爹得知他整日里横行霸道欺善怕恶,会扒了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