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灵深吸一口气，手中灵光一闪将五龙玺收回，朝苏牧拱手行晚辈礼。
此刻在萧九灵已在心中确认了，眼前灰衣男子的确是一名炼虚期的高人。
灰衣男子先出一剑，再以神通切断自己与五龙玺的神识烙印。
已是对自己容忍再三。
萧九灵虽然傲，但却也不是一个狂妄无知之人，此刻她已是心生退意。
“晚辈在此谢过前辈手下留情，只是九灵有师命在身，不能轻易离去，前辈既知晚辈来意，还望能告知一二。”
苏牧能够看出眼前的萧九灵已有退意，心中一喜，但面上故作高深，淡淡开口道：
“你蓬山灵岛之人并不在此，还望你莫造杀孽，言尽于此，离去吧。”
被苏牧一口道破来意与身份，萧九灵眼眸里更是闪过一丝惊疑，眼前之人当真是知道自己两人的来意。
以及莫造杀戮是在警告自己！
当即，萧九灵脑海浮现出五个字。
莽荒护道者。
她曾在一本古籍上偶然瞥见，古籍中便有提及莽荒护道者。
这所谓的莽荒护道者，平日不会现身人前。
唯有在蛮荒之地面临千古动荡，以及遭遇外来修士入侵之时才会现身。
眼前之人恐怕便是莽荒护道者。
思及此，萧九灵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由心生庆幸，好在自己没有见面便剑拔弩张，不然莽荒护道者非得将自己当做入侵者诛杀不可。
当即，萧九灵拉着身旁懵逼的小芸再行一礼后转身离去。
直至离开太玄宗数千里后，萧九灵才一拍身下小青，示意可以停下来了。
“九灵姐，那人真的是炼虚期修士？”
“此人的修为我完全看之不透，这蛮荒之地或许并没有我等想的那般简单。”
有一句话萧九灵并没有提及，哪怕是师祖也做不到如此轻易切断自己与五龙玺的神识烙印，若非此两点的缘故，不然以萧九灵的傲。
哪怕是炼虚期修士又如何。
萧九灵亦敢拔剑而向。
“那他会不会骗我们？”
萧九灵一怔，随即摇摇头，“那等修士，为何要诓骗我等，小妹，我们走吧。”
太玄宗内，苏牧看着离去的两人，松了口气，眼中却有些遗憾。
化神期后期与化神期后期之间亦有差距。
这萧九灵不愧是苍灵海域来人，其实力强横，远非同为化神后期的玄枫老怪所能比。
先不论术法神通与仙器，光是法力与神识这两方面，玄枫老怪便是远不及萧九灵。
因而在萧九灵到来前的这一天一夜里。
苏牧只侥幸赢过一次。
正因为暂时没有太大把握击败萧九灵，因而苏牧只好故作高深将萧九灵吓退，他借助一天一夜的大战，以战斗将剑意激发到巅峰状态。
又以剑意蕴养手中之剑，这才能随手做到那开山的一剑。
至于那五龙玺则是在苏牧预料之中。
这一天一夜里苏牧虽然输得多，但也将萧九灵的底牌都摸清了。
因而萧九灵动用五龙玺便是正中苏牧下怀，他早已做好了施展五行神光的准备。
诸多算计后，这才能成功将萧九灵吓退。
最后苏牧也想起了萧凡，这才在后来补上一句莫造杀孽。
只是如此之后，苏牧便也没什么机会留下萧月芸，他不愿去冒险，不然让萧九灵反应过来便是不妙了。
“我能做的都做了……之后就看你自己的了。”苏牧化作一道剑光离去，临近绝剑峰时一阵噼里啪啦声响后，苏牧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他重新换上一身青色道袍，心念一动，手掌升腾起火焰将脱下的回忆焚烧殆尽。
重返绝剑峰的苏牧恰好遇上了准备下山的小月。
小月颇有些好奇。
“师叔，你这是去哪儿啦？”
“只是去处理一件小事。”
“小事？该不会是师叔你偷偷下山去玩，不愿带小月吧。”
苏牧摇摇头，反问一句：“小月你这是又要去哪儿？”
小月面露古怪之色，然后道：“师叔，小月我打算回青玄峰一趟。”
当即苏牧轻颔首后飞回洞府。
待得离开绝剑峰后，小月不由嘀咕一句，“师尊即将要出关之事，为何要先瞒着师叔？”
绝剑峰一处偏峰上，一处简陋无比的洞府中。
李剑一形如枯槁，一副将近油尽灯枯的模样，这一段时间里他无时无刻都在参悟苏牧留在古剑上的剑意。
只是他那眼眸中却是狂喜与困惑交加。
狂喜在于他此生能够有幸如此参悟这等绝世剑意。
困惑在于，空有宝山却不能得。
正是因为苏牧之剑意太过绝世，哪怕就这么摆在了李剑一面前，如今他也只能参悟分毫，甚至不及九牛之一毛。
暗处的苏牧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暗暗点头，若说诸葛文是阵痴，那这李剑一便是剑痴。
还有一个沐雨音正常时分，也算是音痴。
自己目前所收的两个弟子与一个记名弟子，皆是痴迷于一道。
所走的路皆与苏牧完全不同。
但顺其自然就好，大道三千，每个人机缘各不相同，所修的道也不尽相同，这也属正常。
只是回首一番。
他门下三弟子，李剑一这等太玄宗的后起之秀，被誉为系新一代第一人的天才，放在他的三个弟子中。
反倒是资质最差的一人。
因为其余两人皆是大气运者，唯有李剑一不是。
只是苏牧不会因此轻视李剑一，反而他对李剑一的未来颇为看好。
或许是李剑一的毅力。
或许是李剑一在三人中与苏牧自己最为相似。
又或许李剑一是他如今最小弟子的缘故。
总之，苏牧对自己这名最小的弟子颇为重视，这才会将自己的第一柄剑器连同五行剑意赐予。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吧。”
收回神识，东湖里的苏牧很快进入到了修炼状态，挥出那一剑后，在萧九灵带来的压力下，他隐约感受到了瓶颈。
青玄峰上，小月取出青玄令进入到洞府外围之地后静静等候着师尊的出关。
岁月如白驹过隙，只是眨眼间，便是一年。
这一年里，萧凡漫无目的带着失忆的小洛，在大晋各处走走停停。
两人有说有笑，一路喝酒吃肉，游历山河，在旁人眼中可谓是好一对令仙神都要为之羡的夫妇。
只是这恬静终有时，两人心中的不安愈浓。
这日竹筏之上的小洛忽的面色惨白，只闷哼一声便是昏迷过去了，继而一股冲天的神识弥漫开来。
远隔两人万里之外的萧九灵收回手中仿制天罗盘，眼中闪过一抹煞气，“小师妹，师姐这就来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