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自认是个已婚妇女,还生活一个孩子,自然早就是老司机了,可是面对着李隆基,她竟然有点不自在起来!“真是没出息,他就是皇帝又怎么样?脱了衣服都是男人。”杨玉咽下口水,从内心深深地鄙视下自己,努力叫自己冷静下来。
本以为他们热情的翻云覆雨,谁知皇帝把她交给了一群侍女,然后杨玉开始享受起来spa服务了。比以前在高级美容会所做的一点不差,甚至更好!杨玉在短暂羞恼之后,竟然被这些侍女的技术给征服了。要是这个时候有人在耳边悄声的问:“办卡吗,充值吗?”杨玉肯定会不假思索的掏钱,办卡,还要高级vip,充值,不差钱!
身体逐渐放松,杨玉懒洋洋的打个哈欠,这些日子和李瑁斗法,谁也没讨了便宜去,可是内心很累了,只是凭着一口气撑着,不肯认输罢了。一个侍女正细心的给她双手涂抹上细腻清凉的药膏,然后不轻不重的按摩着。当初躲在长乐坊做粗鄙快乐的家庭主妇的时候,这双手可是没少洗衣裳扫地,做饭的粗活。虽然修养了一些日子,但是心里总不是不舒服,那双手还是没彻底恢复。
每个指节都被不轻不重的揉捏一遍,杨玉舒服的长吁一口气,技术太好了,可惜以后怕是享受不到了。杨玉漫不经心的和这些侍女们聊天,知道她们是专门学习的按摩技术,为皇帝和嫔妃们服务的。杨玉心里打着算盘:“你们是和谁学的这手艺啊?可还收徒弟吗?”
杨玉其实想问,她们是否愿意出宫,到自己这里来做事,工资待遇肯定比宫里高!可惜杨玉的话没完,李隆基的声音忽然冒出来:“不用娘子为她们费心。你要是喜欢只管来这里就是了!”杨玉下意识要遮住身体,她身上什么也没穿,只裹着一层轻薄的丝绸。
李隆基满意的看着杨玉泛着红晕的脸颊,那些侍女们都无声无息的退出去了。“别这副样子,我从来不是那种粗鲁人,你既然喜欢她们服侍,就叫她们跟着你好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赖在这里不出来呢,酒都要冷了,我不放心特别进来看看。”李隆基伸手拿起来边上一套衣裳,放在杨玉手边上:“你还愣着干什么呢,等我给你穿吗?还是叫她们进来服侍你。”
好吧,我思想龌龊了!杨玉脸上热辣辣的,她搂着衣裳对李隆基哼一声:“你出去啊!”李隆基忽然附身,嘴唇匆匆擦过她的脸颊,就转身走了。杨玉抹着脸上被蹭过的地方,出一会神经,才嘀咕一声穿上衣裳出去了。
看着满桌子的果品菜肴,杨玉有点眼熟。李隆基倒是神色放松,靠着软枕对她招招手:“你怎么傻站着呢,过来!这可都是你喜欢吃的。”杨玉心里滋味复杂,过去坐在李隆基身边:“没想到你都记着呢。”以前他们相处,杨玉也没刻意说自己喜好,谁知李隆基竟然暗中观察全记住了。是他这个人心思深沉细腻呢。还是——
“你又走什么神呢?刚才想什么说来听听。”李隆基欣赏着出浴美人,心情极好。”“我要是说了,圣人可不许生气。”杨玉有些不自在的向后挪了挪。谁知李隆基却是伸胳膊环住了杨玉的腰:“说来听听,我也不是老虎能吃了你了。还有,不要叫圣人,叫三郎!”
杨玉一挑眉,看着桌子上的菜肴:“看起来不像是鸿宴楼的厨子做的,应该是宫中御厨的手笔了。我不记得圣人——三郎喜欢这些,倒是某人的口味呢。我在心里感慨,我平日也没特别提我的喜好口味,有人却暗中观察都记住了。我是要感动,还是该佩服三郎的心思细腻,和不动声色呢?”
边上高力士听着杨玉的话脸色都白了,这个寿王妃还真是与众不同啊。要是换成别的女人,早就感动的投怀送抱了,瞧瞧她说的是什么,这不是在说皇帝心机深吗?当然皇帝自然心机深沉,但是这不是颂圣的话啊!
李隆基盯着杨玉的脸,仿佛在看个什么珍稀物种,最后他笑起来:“世上那有非此即彼,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是什么样子。你要是对我心怀戒备,自然觉得我心机深沉。要是你心里暗自欢喜,那就是我真情实意,感动了娘子了。等着有朝一日翻脸了,你再说我包藏祸心也好,始乱终弃也好。心境变了,事情也变了。”
被说中了心思,杨玉低着头沉默不语,一会杨玉抬起头,对着李隆基笑着说:“人间真实啊。不过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李隆基顺势递给杨玉一杯酒:“既然娘子都明白,何必自苦呢。时光易逝,还是惜取眼前人。”
杨玉接过来酒杯,对着李隆基举杯:“是,何必自找不痛快呢。谢谢你。”李隆基眼里满是笑意,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慵懒和看透世事:“正是呢,能叫娘子高兴,我与有荣焉。”
两个人聊天喝酒,仿佛是回到了以前,杨玉叹口气,心里暗想要是他不是皇帝就好了,没准自己真的会和他私奔了。李隆基年纪比杨玉大很多,可是外表却维持的很好,根本看不出来真正的年纪,他身上特有的那种自信和气度,叫杨玉很有安全感。
杨玉早就不是单纯的小女生了,她明白婚姻,感情是怎么回事。男女之间,可能一开始是因为外貌,但是维持一段感情超过一个月,就不仅需要漂亮的外貌和洋溢而出的荷尔蒙了。出身环境,性格,喜好,甚至工作和学历都是决定了感情是不是能继续的主要因素,若是等着两个男女要进入婚姻,那可真是一场全方位的博弈啊。
不过眼前杨玉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和李隆基聊天很愉快,两个人总是能找到话题,而且不会冷场。最要紧的是,杨玉觉得这个人很吸引自己。她开始有了本能的冲动。两个人不能靠着激情成为男女朋友和夫妻,但是没有激情却是万万不能的。
自己竟然会对一个大叔有非分之想,这个认识叫她手一哆嗦,差点弄撒了琥铂色的美酒。杨玉被自己的想法和身体的真实渴求给吓着了。“怎么了?是不是冷了?”李隆基伸手摸了摸杨玉的手,满脸担心。
“没有,我——”杨玉支支吾吾,环顾下周围,赫然发现天色已经黑了。就在杨玉进退失据,如坐针毡的时候,李隆基却是认真的对杨玉说:“我这几天新谱写一支曲子,叫他们演奏给你听。但是总觉得有些细节不好,却实在想不更好的,还请娘子帮着改一改!”
现在杨玉没心情听曲子,她心里乱糟糟的,正想着推辞,结果一阵乐声传来,什么是好的音乐,好的音乐是正好附和听众的心情,和听众和音乐产生共鸣,这才是好的音乐!要是按着这个标准来说,这支曲子就是好音乐,至少对杨玉来说,她平静下来了。
一曲完毕,杨玉似乎还沉浸在乐声里,李隆基则是带着几分得意,仔细观察一会:“娘子觉得如何?你可不准随便奉承,只说好话。”
“是真的很好,叫人如同在天上的神仙宫阙一般,什么烦恼都忘记了。若是再配上一支舞就更好了。明天叫阿蛮来编舞好不好。这个真是三郎谱写的?”杨玉很佩服的说:“我以前还以为是他们投其所好,奉承人呢。现在我是真的服了。”
李隆基是精通音律不假,但是作为一个皇帝,应该没太多的时间放在兴趣爱好上,加上身边的人谁不奉承。因此杨玉认为是大家夸大了皇帝的音乐才能。但是到今天,她不得不承认,李隆基还真不是玩票,他是专业的。这大概就是天赋了,能在音乐上有如此成绩,除了艰苦的学习和练习,更多的还是要天分的。
杨玉敬佩甚至是崇拜的态度叫李隆基很受用,他干脆叫人拿来曲谱和杨玉谈论起来。“三郎是得了什么灵感,能写出来这么美妙的音乐?就像是一群仙女在月下轻歌曼舞,那个情景都在眼前了。”杨玉很好奇李隆基是怎么写出来这个曲子的。李隆基得意一笑,却故作高深的卖关子。
“我告诉你,有什么好处吗?”李隆基别有深意看一眼杨玉:“你干脆来来编舞如何,你刚才还推荐阿蛮依着曲子编舞,我看娘子是更合适的人选。你的舞蹈比阿蛮更有灵气。、更适合这个曲子。”杨玉想了想:“我的舞蹈的确不如阿蛮跳得好。不过也可以试试看。其实编舞这个事情上没有的谁好谁坏,编舞的人性格特色不同,因此编出来舞蹈各不相同。但是观众也各有喜好啊。没有绝对的孰优孰劣。要是我编的不好,你可不能笑话啊。”
杨玉眯着眼睛,她大概是喝多了几杯酒,开始有点熏熏然了。李隆基靠近了杨玉,叫他靠在自己怀里,拿开杨玉一直捧着的酒杯:“好了,酒量不好就不要再喝了。要说这个曲子是怎么得来灵感的,还要谢谢你呢。你上次和阿蛮在湖水中跳凌波舞,我看了之后,那支舞就在我心里怎么也忘不掉。一天我做梦的时候,梦见自己好像到了天宫中,看见不少仙女在月光之下跳舞的。她们跳舞的曲子就是这个。”
杨玉吃吃的笑起来,眼镜弯成好看的月牙,星星在她眼里闪闪发光:“真是会在自己脸上贴金,还天宫呢?谁知道天上是什么样子啊?谁亲眼看见了天上有仙女吗?就是有仙女,她们要是一个个身材魁梧,面如锅底虎背熊腰的,可怎么好呢?”
李隆基伸手捏住杨玉的下巴,凑在她耳边低声的说:“我没有告诉你吗?那个最漂亮的仙女长得和你一样呢。”杨玉哼一声,撇撇嘴:“谁相信,真会哄人!”谁知话没说完,她就被一个吻堵住了嘴。
屋子里安静下来,乐声渐渐低下去,最后悄无声息,杨玉喘息着和李隆基拉开距离。她脸上热辣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杨玉心里还在回味着刚才的亲吻:不讨厌,甚至有点喜欢。杨玉眼睛就像是春天的湖水,荡漾着迷人的光彩。李隆基看起来随意靠着凭几,正托着下巴欣赏着面前的美人。其实他的心里有些紧张,不过看着杨玉的神情,李隆基心里满是骄傲和得意。他不需要靠着皇帝的权利来征服她,他靠的是自己的魅力和手段。杨玉这个骄傲的女人,就要乖乖的进自己的怀里了。
不过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李隆基默默地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内心的冲动。对于男女之事,他早就熟悉的有些厌烦了。但是自从遇上了杨玉,李隆基忽然换发了青春,他的内心重新涌动起来陌生又熟悉的春潮。就像当年自己初尝情滋味,无限的期待。但是他不是毛头小子了,只知道肌肤之亲。
真正征服一个美人,可不是上来就扑到,而是叫她甘心情愿的——李隆基思绪飞得很远,忽然眼前一黑,杨玉凑上来,她像是小孩子讨糖吃那样,砸吧着嘴,伸手搂住了李隆基的脖子。
食髓知味了,片不叫她如愿!李隆基故意躲闪着,杨玉生气的抓着他的前襟:“你躲什么?难道还是我占你便宜了?哼,我这个花费多少力气多少银钱保养出来的娇躯主动给你抱,你还敢嫌弃?!”
李隆基皱皱眉,无奈的说:“我对娘子的炽热心思,你难道没感受到吗?可是你不是说我们不适合在一起吗。我怕我们一夜春宵之后,你了无牵挂的走了——只给我留下无尽的思念和遗憾啊。与其被相思煎熬,还不如现在——长痛不如短痛。”
杨玉咯咯笑起来,伏在李隆基的肩膀上:“真是会骗人。你根本是想我求你吧。看起来是我主动的,其实你才是占据主动权的那个人。你想使出美男计,牵着我的鼻子走。是不是?你说,是不是!”杨玉干脆坐跨坐在李隆基的腿上,逼问着他。
真是太有意思了,李隆基抱着杨玉,忽然冒出个想法,这么聪慧可爱,叫人又爱又恨的女子,李瑁竟然会那么对她!早知道她这么叫人爱不释手,早就该把她收入囊中了。只是这个小东西气焰太盛,应该杀杀她的锐气。
皇帝一脸无辜,瞪着眼睛说瞎话:“是吗,我可不认为是那样。你就会随便给我扣帽子。上次你认为我是故意接近你,骗你的。结果呢,我没一点利用你的心思。倒是你,当初为什么那么热络的和我做朋友啊?你心里明白,我也清楚。哼,要不是看我还有点用处。你早就不理我了。这次也一样,你先对我有邪念的。还要怪我欲擒故纵是不是!”
“没有,你才是恶人先告状!我哪有那么势利眼啊。再者说了,我一个可怜的弱女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啊!你自己演戏演不下去了,就赖在我身上。反正我不管,都是你!”杨玉拿出来撒赖撒娇的本是,扭得和拨浪鼓一样。哼,就不信你还能装到几时?
杨玉坏心眼扭着身体,成功的感觉到李隆基身体开始僵硬,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狠狠按住作妖的杨玉,李隆基真想立刻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地宠幸一番,叫她求饶才算是除了心口的恶气。但是不能,这个小妖精,滑溜得很,就像是泥鳅一样,稍不注意就会从指缝之间溜走了。要把她真正的驯服了,还需要水磨工夫。
但是说起来容易,要想狠下心可太难了,尤其是面对着杨玉,这个衣衫不整,满眼风情的女人,她身体柔软,富有弹性,曲线分明,还散发着叫人心神飘荡的香气,她靠近自己,就已经撩拨起欲望了,更何况她还这么紧紧地贴着自己,还扭——
李隆基咬着牙把她狠狠地按在怀里,干脆吃掉她,朕是天子。不管她多大本事,也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可是时机还没成熟——万一她只是一时冲动怎么办?正在天人交战的时候,传来高力士不轻不重的咳嗽声:“圣人,陇右战报来了。”
无语的仰头问天,李隆基真想问问上天为何如此对他?做皇帝几十年了,宵衣旰食,就不能有一刻清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