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年见状,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来劲了。
他从怀中掏出那叠银票,数了数,竟然不多不少刚好一万两。
“给,这是一万两。”
雪凝刚听完赵年说的,现在又见他拿出一万两出来,还以为他想要旧事重演,顿时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赵年直接举起手中银票,对着远处随时待命的老鸨嚷嚷道:“老鸨子,这一万两,你这有人不想赚啊!”
他的声音很大,几乎整个三楼的人都听到了。
听到有人要豪掷一万两,顿时全都把目光投向这边。
老鸨脸色顿时一变。
一万两相当于后世六百多万。
钱自然要赚的,况且随着赵年这一嗓子,要是有一个处理不好,那翠春楼的名声可就丢了啊!
名声一丢,大家都得上街乞讨去。
她快速走到雪凝面前,神色阴沉道:“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清倌人!?给你面子才给你介绍大顾客,既然你不给我面子,那就给我滚去黑房。”
一听到黑房这两个字雪凝顿时被吓得铁青一片。
黑房这个东西赵年倒是知道,属于行业黑话。
就是一群肮脏的下人和一名女子待在一个房间里,然后……
无止境地轮回,直到尊严被磨灭,成为赚钱的工具。
雪凝纤细白嫩的小手,抓住老鸨求饶道:“容妈妈,我错了。”
“错了还不滚过去,要我换人吗?”
老鸨眼神狠厉。
雪凝强忍着哽咽来到赵年身边,看着他道歉道:“公子,我错了。”
“然后呢!?”
赵年淡然地看着她。
雪凝本能地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凶厉的老鸨,顿时一个哆嗦,颤颤巍巍地牵起赵年的手,重新放进去,覆盖住。
赵年望了一眼老鸨。
老鸨立马转身就走,同时对那些看热闹地喊道:“别看了,别看了,都走。”
赵年低头望着因为疼痛,而眉头拧成一团的雪凝,淡然地把那一万两递给她问道:“有了这些钱,扣除分成,够赎身吗!?”
雪凝浑身颤抖着接过一万两银票,低声呢喃道:“不能。”
“嗯?你身价这么高吗?”
赵年疑惑地看着她。
就算是扒皮似的五五分账那也是五千两银子,多少人几辈子都见不到这么多钱,竟然赎不了身,这让赵年很是好奇。
“我是罪身。”
赵年恍然。
所谓罪身就是有罪在身,这种人往往家里有人当官,然后得罪了人,受到牵连坠落红尘。
“哪里人?”
“长安。”
“还是个京官。”
“琴棋书画如何?”
“精通。”
“吹个箫给我听听。”
雪凝粉红着脸跪了下去,然而就在这时,赵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幽幽地声音:“玩得挺开心啊!武练的怎么样了?”
赵年瞬间一僵,赶紧后退几步,僵硬着身体转身看去。
只见青鸟戴着斗笠,站在隔壁的阳台,静静地看着他。
赵年又喜又惊,连忙说道:“你误会了,我是真想听箫,她自己意会错了。”
说着,赵年一把拽起雪凝道:“你这人,思想怎么这么龌龊呢!我是真的想听萧,赶紧走,赶紧走,一点兴致都没有了。”
雪凝脸色变得精彩极了。
是她龌龊?
是她理解错了吗?
又是谁抓得那么用力?
她到现在都没知觉了。
好像本来也没什么知觉。
“还愣着干嘛!走啊!”赵年催促道。
“那这钱!”
“拿走,拿走!”
雪凝拿着钱,低头退了出去。
赵年这才转头望向青鸟,讪笑道:“你怎么来了?”
“找你有些事!”
“什么事?”
“现在不想说了。走了!”
青鸟转身就要从阳台上,跳到隔壁的屋顶上离去。
来都来了,赵年哪会让她走啊!
他伸手一撑,跳到青鸟所在的阳台,从身后抱住她,并把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别走,想你了!”
青鸟只是冷笑地问道:“软吗?”
“啊!你说什么?”赵年装傻充愣道。
青鸟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想揍人的冲动说道:“我去客栈找你了,刀不错,借我用几天。”
“你要就拿去!”赵年闭目呢喃道:“我只要你。”
“你刚才不是还想听箫吗?”
“谁说我想听萧了!”赵年怒道:“我堂堂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请把手拿开。”
请字,青鸟咬得极重,咬牙切齿。
“子曰:食色性也。仁,内也,非外也。”赵年义正言辞道:“我饿了,吃东西有什么不对?”
“我很想反身给你一巴掌!”
“那就给我一巴掌,打是亲……啪!”
赵年刚说完,一声响亮的耳光就响起在黑夜中。
赵年捂着红肿的右脸,不敢置信道:“你还真打啊!”
青鸟转身,目光淡然道:“打是亲,这是你自己说的。我现在想再多亲你几下!”
赵年立马抽身后退,怒道:“我告诉你,你别乱来!我的身份你惹不起!”
青鸟逼近了一步,冷冷道:“这里不是谅州。”
“……”
这一刻,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赵年不由得回想起了,在启义居内,被恐怖大魔女支配的恐惧。
赵年本能想要求饶,青鸟猛地向前一步,把他整个人护在怀中:“小心。”
青鸟话音刚落,阳台旁边的窗户猛地炸开,一道人影从里面窜了出来。
因为身高的原因,赵年脑袋是从青鸟肩膀处探出来的,他刚好和里面窜出来的人对视个正着。
这不正是被他拉到青楼里来的云凌兄弟吗?
窜出来的云凌背上还背着一个人,正是凝雪。
云凌与赵年对视了一眼后,迅速落到地上,汇入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杀人呐!”
楼里面传来女子凄厉的尖叫声。
青鸟看着赵年问道:“没事吧!”
回过神来的赵年回道:“我没事!你怎么知道有危险?”
“杀气!”青鸟道:“刚才一瞬间,浓烈的杀机锁定了你,以刚才的杀机来看,这人起码和我一个级别的,更强也说不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又改变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