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年和山芋一起来到王府门口的时候,这里已经跪到了黑压压的一片。
全是身穿华服,身配玉带的公子哥。
全是各大州郡的公子,犹如觐见皇帝一般。
这场面,即便是在长安也难得一见啊!
周围围满了指指点点看热闹的人。
跪在最前面的一人,身姿雄壮,腰挂短刀,却穿着儒士服的少年。
少年和赵年相同的年纪,也是武威郡郡守的长子名叫方清文。
曾和赵年,还有已经去了长安为官的谅州城知州陈经义之子陈尚,称为谅州三虎,关系斐然。
方清文一见到赵年出来,顿时起身跑过去,抱着赵年大腿就嚎啕大哭:“年哥,您可要救救兄弟们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世子殿下,您可要救救我们啊!”其他人也纷纷
赵年一脸懵逼。
就你方清文还没法过过日子?
不欺负别人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起来,你们都给我起来!”
赵年一脚踹开方清文,指着他们这一行人,怒斥道:“你们一个个不是郡守之子就是地方上豪强子孙,跪在我这里想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朝拜呢!”
“清文,你说,到底怎么回事!”赵年道:“是被人欺负了,还是赵嚣要抄你们家,跑我这里来求救了。”
“欺负到没有!抄家倒是差不多了!”
方清文唉声叹气:“年哥,你是不知道,这一阵子我们过的有多惨,你管管你女人吧!不然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方清文缓缓把这一阵子的事说了一篇。
原来,这一阵子赵年在王府内过得生不如死,他们也差不多一样。
这一切都要从韩湘云的马踏江湖说起。
谅州向来民风‘淳朴’。
他们这些公子哥自然也受其影响,对那些欺男霸女、横行乡野不感兴趣。
反而对江湖,军伍感兴趣。
几乎多多少少都豢养了一些江湖门派。
这些江湖门派给他们上供钱财或者提供乐子。
就比如方清文独好行走江湖的女侠。
折在他手里的江湖女侠不在少数,身上这身儒士服就是他玩得太过火了,他爹逼得他修身养性穿的。
韩湘云马踏江湖后,他们豢养的江湖门派全灭。
资金来源没了,乐子也没了。
让这些成天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只能呆在府里,哪里也去不了,和坐牢没区别。
这让他们怎么活!?
如果不是韩湘云注定了会是世子妃,未来的镇北王妃,他们早就通过各自的关系联合起来反抗了
今天跪在这里,就是希望赵年能管一管自己的女人。
“年哥啊!你得好好管管你女人啊!给兄弟们一条活路!”
说着,方清文往赵年怀里就开始塞银票:“年哥,这是我们这些人最后的家底了整整二十万,就当我们当小弟,孝敬你的了!”
赵年看着手里的银票,把银票推了回去,无奈地拍了拍方清文的肩膀,叹气道:“不是哥哥不帮你,而是……哎!而是我自身难保啊!”
赵年撸起衣袖,伤口纵横交错。
全身更是青肿一片。
“嘶~”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年哥,你这是?”
“还能怎么,被揍的呗!”
赵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每天不是在挨揍,就是在挨揍的路上,他那里有时间,有那个心气去管他们。
众人面面相觑。
方清文看着满身伤痕的赵年,眼中更是充满了不敢置信。
在他们的认知中,赵年可是赵嚣都敢揍的无敌存在。
谁敢把他伤成这样?
“谁揍的?”
方清文与众人对视一眼,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不会是那个冷面玉罗刹揍的吧!
韩湘云马踏江湖,喜欢铸京观,于是就有了一个冷面玉罗刹的外号。
赵年想起自己被青鸟按在地上摩擦的日子,就是一阵辛酸。
连回忆都是痛苦的。
“你们别问了!没什么好说的。”
以方清文为首的这些人,顿时对视一眼,都从各自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地绝望。
连他们眼中无敌的世子殿下,都被这个女的欺负得这么惨。
自己这些人,以后怕是要生活在水深火热里了。
他们以为赵年是被韩湘云揍的。
众人无言以对。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方清文道。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赵年无奈地叹息一声,向王府内走去。
“回去,继续挨打!”
不过他刚转身进入王府,就看到韩湘云俏生生地站在门后,一脸幽怨地看着他:“夫君,您好生偏心,明明不是妾身把你打成这样的,你却让外面那些公子,误以为是妾身打的。”
“……”
“我去和他们说明白!”
赵年转身就要出去,却被韩湘云从身后抱住了。
软玉温香。
赵年身形一僵。
韩湘云说道:“夫君你陪妾身走一趟谅兰边境,妾身就不计较这事了!”
“好好地去边境干嘛!?”赵年问道。
“爹六十大寿,各自诸侯派来的使者也都进入谅州境内了,要不了多久就能到达谅州城,长安那边派来的使者是御史大夫蔡邕,也是我的授业恩师,于情于理我都应该亲自去迎接。”
“你去不就行了吗?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吧!”
赵年是真不想动弹,连续一个半月的折磨,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个天昏地暗。
“夫君,你是真的想休息呢!还是想着今晚青鸟会去你房间?”
赵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然而不等赵年想好措辞,韩湘云就说道:“同样是女人,她能做的,我也能!走吧,和我去边境,坐马车你也可以休息!!”
也不给赵年拒绝的机会,韩湘云拖着赵年就向谅州城外而去。
而就在赵年离开王府后没多久,一袭青衣腰挂陌刀,身背一杆长枪,特意避开了赵年所在的东城门,一人一骑由西城门出城,绝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