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秦皇嬴政一统天下，收缴各国珍藏书籍无数，诸子百家各脉要术，秘法藏入其中，有天下第一书库之称，后来秦国覆灭，我就所有的书籍都搬到这里，你想学什么尽管挑。”
赵嚣背着双手，看着这座曾经的天下第一书库，目光复杂。
赵年初步扫视了一圈，这里的书籍起码有数十万册，而当今天下能统计的书籍，总量也不过数百万册。
他有些无奈地说道：“爹，这么多书，你总得给我个提示吧！不然我得找到什么时候！”
“也是！走吧，我带你见一个人。”
“见谁？”
“书库的管理张苍。”
书库的最深处，有一张案几，案几周围堆满了丢弃的书籍，这些书籍堆积起来如一座座小山。
而在书山中间，一名身穿道袍，披头散发，发须皆白的老者，醉眼惺忪地趴在案几上，手上还拿着一个酒葫。
赵嚣盘坐在老者对面，伸手拿过他手上的酒壶，仰头就灌。
老者瞬间惊醒，勃然大怒。
“赵嚣又来抢老夫的酒！！”
也不见老者如何动作，被赵嚣抢去的酒壶，又回到了老者手上，并被他牢牢护在身后。
“老张，还是这么小气，不就是喝你一口酒吗？”赵嚣鄙夷道。
“放屁，你喝的是酒吗？你喝的是老夫的命！对了，这位是？”
老者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赵年。
“我儿子赵年！”
赵嚣示意赵年挨着他坐下，然后介绍道：“这位张苍，大秦书库的管理。”
“晚辈赵年，见过张老。”赵年恭敬一礼。
能让赵嚣这样正式介绍的人，可不多了。
“嗯！是个不错的模子。”
张苍打量了一下赵年后，对赵嚣问道：“你决定了？”
“没有！”赵嚣道：“只是这小子突然想练武，想让你给他找几本秘籍吧！”
“哦！”
张苍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和赵嚣在打什么哑谜，重新看向一脸茫然的赵年道：“练武，有武、法两种途径，不知道你要走哪一条路？”
“前辈，我能问问什么是武、法吗？”
“武，即使武夫，锻炼筋骨，气血充盈，强盛者能做到一人既一军，当年的楚霸王项羽就是最好的例子。”
“法，既为练气士，纳天地灵气为几用，强者还能产生天地共鸣，借用天地之力扭转乾坤。”
赵年点了点，这不就是前世玩游戏时，一个走物理坦克路线，一个法强远程路线吗？
俗话说得好，不敢近战的法师不是个好的法师。
“我能都学吗？”赵年问道。
“噗！”
正准备仰头饮酒的张苍，听到这话，当即就喷了赵嚣一脸。
“小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张苍无视赵嚣幽怨的眼神说道：“武夫想要有所成就，就必须需要日日夜夜锤炼体魄，而练气士则必须静坐吐纳天地灵气，一旦出现问题，后果就是经脉尽断。”
“这一静一动两种截然相反的路子，怎么可能同时炼，再说了，就你这被酒色掏空的身体，能修炼已实属不易，你还想同时修炼，还没睡醒，做梦呢！”
“真的不能吗？”赵年有些不死心地问道：“万一我天赋异禀呢！”
“就你？还天赋异禀？”
张苍嗤笑一声，正要嘲笑几句，就听一旁的赵嚣道：“哎呀！你就让他试试吧！”
既然赵嚣这个真正的主人都说话，张苍也不再好多说什么，开始在身旁的书堆里扒拉，一边扒拉一边说道：“当武夫需要毅力，练气士需要根骨，既然打定主意要炼，功法给你，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的了。”
而就在他说话间，随着张苍的扒拉，一幅画卷无意间滚落在赵年的脚边。
画卷被破旧黑布包裹，看起有些年头了。
赵年微微一愣。
书库里怎么有画？
他好奇地捡起画卷，缓缓打开。
一条充满无上威严的黑龙跃入他的眼帘。
黑龙的每一片鳞甲，都散发着凛冽的幽光。
黑龙盘旋于山野之间，身躯绵延万里，黑龙仰天咆哮，双目之中散发着猩红的、暴虐的光芒。
当赵年看到这幅画卷的瞬间，心神瞬间被吸入其中，脑海中跳出一个词来：“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这一刻，赵年自己化为了黑红。
心中充满了愤怒与——穷途末路的悲哀。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流不干，死不休战，西有大秦，如日方升……”
一曲并不古老，却被世人遗忘的歌谣，响彻在赵年心间。
一遍又一遍。
本来已经被莫名愤怒冲昏头脑的赵年理智渐渐回归，并且体内还产生了一股暖流。
这股暖流不受控制地在他体内经脉流转不休，每转一次，他感觉自己那被掏空的身体，重新变得充实起来。
这种感觉虽然很模糊又很缓慢，但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儿子，你没事吧！”
就在这时，赵嚣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赵年猝然惊醒，赫然发现赵嚣一脸关心地看着自己。
“爹，我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一幅画而已，你看得这么入神？”赵嚣指着那幅黑龙战天图道：“喜欢的话就拿回去慢慢欣赏，叫你半天都不应声，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是吗！”
赵年收起画卷，没有把刚才的事说出来。
心中明白，自己肯定是遇到了传说中的奇遇。
这种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给，这是你要的。”
张苍把两本秘籍递给赵年，略有深意地说道：“这本《武经》和《练气术》带回去好好练习。”
“谢过前辈！”
赵年恭敬地接过两本秘籍。
他并没有发现的是，张苍眼神始终有意无意地瞥向那幅黑龙战天图。
“不用谢，拿了东西就赶紧走吧！”张苍挥手驱赶道：“老道我还要整理这些书籍了。”
说完，就自顾自地整理起身边的书籍来。
赶人送客。
赵嚣起身带着赵年离去。
青铜大门重新缓缓关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青铜大殿内响起一声幽幽的叹息声：“大秦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