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锦梦娴惊得跳起来。
玉连城也十分痛苦的样子:“对不起,我早该想到的。你,你要是不愿,就走吧。”
锦梦娴当然不愿意。
她只是想要灵丹而已,为了灵丹却要失去一只眼睛,那怎么行?
可,可若没有灵丹……
锦梦娴满心纠结,又焦虑不安。
眼中含着泪,楚楚可怜地看着玉连城:“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实不相瞒,我,我已身中奇毒,药石无医。唯一的指望,就剩这灵丹了。”
说罢,用帕子捂嘴重重咳了两声。
“怎么会这样?”玉连城顿时满脸心疼,又怒气冲冲,“是那个锦慕干的对不对?方才我去寻大哥时,看到她也在,还同大哥说,希望他不要将灵丹卖给你!”
锦慕?
又是锦慕!
锦梦娴低垂的眼底瞬间涌出浓浓的怨毒,攥紧的手,指甲几乎要掐破掌心。
“我就说,明明锦慕一直和我们有过节,怎会突然来找我大哥?原来是故意针对你,就不想看你好!”
玉连城义愤填膺,又安慰似的说道:“不过我大哥最看不惯她,肯定不会答应。说不定之所以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就是想试探你的诚意。”
闻言,锦梦娴的心思又活络起来。
既然他们和锦慕有过节,那她何不利用好,借此除掉锦慕?
“既是试探,那可不可以,假装挖了眼睛?”锦梦娴带着一丝期望问。
“这恐怕不行,我大哥一向是说一不二。”玉连城苦笑着摇摇头,又沉吟道,“不过我记得,我们这里有个秘术,不论是断手断脚,亦或被挖了眼珠子,一个时辰内,都能重新接回去。”
锦梦娴心下一动。
玉连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忽然压低了声音,蛊惑般轻言细语:“要是能满足大哥,哄他高兴了,我趁机除掉他之后,说不定,还能拿下锦慕。”
“到时候,我不仅可以以黑市为聘娶你,还可以拿到灵丹,替你报仇,以解心头之恨。”
既能得到灵丹和黑市,又能除掉锦慕,这一举三得的好事对锦梦娴而言,无疑是巨大的诱惑。
她呼吸急促,脑子乱糟糟的,但心中的天平早已在渐渐倾斜。
玉连城说完,便好整以暇地等着,一双眸子若有清辉流转,却尽是诡谲的光。
不知过了多久,锦梦娴终于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你,你真的能保证,眼睛一个时辰之内还可以接回去吗?”
“这是自然。我仰慕梦娴小姐已久,怎会拿这种事骗你?”
玉连城温柔地凝视着她,眼里满满都是疼惜:“就是太委屈你了,我也实在舍不得你受这剜眼之痛。不若还是算了吧,总会……总会有其他办法的。”
但他种下的种子已经在锦梦娴心里生根发芽。
她一颗心被各种强烈的欲望牢牢占据着,再分不出心神多想其他。
况且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只要能达到目的,区区剜眼之痛,又算得了什么?
锦梦娴揪紧衣裙,眼神越发坚定:“没关系,我不怕。”
又脉脉含情道:“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忍受。”
玉连城暗暗勾了勾唇,面上却是一片感动,柔情蜜意地执起她的手:“梦娴小姐放心,我绝不会辜负你的心意和信任。保证会在一个时辰内,替你将眼睛接上。”
“嗯,我相信你。”
锦梦娴话音刚落,便见玉连城手里多了把寒光岑岑的匕首。
再多的心理准备,真到了这一刻,还是免不了心慌和恐惧。
她吓得噗通坐倒在椅子上,面纱下的脸煞白无比。
“对不住了梦娴小姐。”玉连城缓缓弯下腰,一手按在她肩上默默施加力道,让她想临阵脱逃都逃不了。
再看玉连城眸底,又有一抹诡异的光闪过,显得邪气十足。
而后慢慢的,慢慢地举起了匕首。
眼看锃亮的刀锋在视野里越变越大,锦梦娴的身躯控制不住地开始发颤,心脏怦怦直跳,是前所未有的惊惧。
在冰凉的薄刃将要贴上她眼皮时,她终于忍不住惊恐,想失声叫喊着打退堂鼓。
却在这时,匕首突然被拿远了,玉连城一脸的痛苦隐忍:“算了吧,我真的下不去手。让那个锦慕得逞又如何?灵丹和黑市,总能想别的办法拿到的。”
让锦慕得逞?
凭什么让她得逞?
若当真拿不到灵丹,是不是又会被她看笑话?
不!不可以!
锦梦娴猛地握住玉连城执刀的手腕,语气坚毅:“来吧,我忍得住。”
玉连城又暗暗勾唇一笑,这才重新举起匕首,声音幽幽的:“可能会很痛,梦娴小姐千万要忍着点。忍住了,好日子就来了。”
锦梦娴莫名觉出一股直叫人毛骨悚然的阴邪凉意,不禁打了个颤。
然而不等她细想,玉连城便眼也不眨,狠狠一扎。
霎时,有温热的血溅在他脸上,伴着锦梦娴撕心裂肺地惨嚎:“啊——”
她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痛得满地打滚:“我的眼睛……我的眼……”
哭叫声戛然而止,锦梦娴直接痛得昏死过去。
“啧,还说忍得住呢,也就这点出息了。”玉连城遗憾地摇了摇头,颇嫌弃地将被血染红的匕首往她脸上一丢。
忽地,另一道相同的声音响在门口:“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变态,就算肚子被捅穿,肠子都出来了也能一声不吭?”
循声望去,那人斜倚在门边,指间转着一支玉箫,黑底红纹的袍子,赫然竟是又一个玉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