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少年身姿挺拔如玉,眸若点漆,眉如墨画,穿着那大红色带有暗纹的嫁衣,竟显出了几分大家公子才有的姿态。
“哎哟!稚鱼今天穿着这一身大红嫁衣,直接把你里正叔伯给看得愣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公子呢!”里正夫郎嘴巧,专挑好话说。
“这苏灵也是一个有福气的姑娘,竟然能娶到你这么一个贤惠能干,温柔贤淑的君郎。”
里正夫郎笑眯眯的朝屋里走去,只见里面虽然十分简陋,但是却被打扫的十分干净整洁,可见眼前的孩子也是不错的,于是抛开了之前在村里听到的有关他流言蜚语,心里对眼前的人也多了两份喜欢。
“里正伯伯!”江稚鱼从床边站了起来,向里正夫郎行了一礼。
心里也十分疑惑,这里正夫郎怎么会来家里找自己呢,平时自己跟他也没有什么交集。
“哎!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啊。”里正夫郎拉着江稚鱼的手,在床边坐了下来。
“我今天是受人所托,专门给你送添箱礼来的!”里正夫郎笑着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个长条形的小盒子,递给了江稚鱼。
“快打开看看是什么?”里正夫郎把盒子放到了江稚鱼手里见,他一副还没有回神的样子,笑着催促到。
江稚鱼一手拿着盒子的底侧,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打开了,只见里面安安静静的躺了一只金钗子。
正是乌苏灵买的那一只银鎏金双雁逐飞花钗。
江稚鱼看着手里的金钗,原本清冷的眸子瞬间变得流光溢彩。
“看来这乌家的姑娘对你也是上了心了!”里正夫郎看着眼前做工精细的金钗,心底也很是惊讶。
“嗯!”
她一直都很用心。
“稚鱼,你在村子里面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你就要嫁人了,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送你的,所以就买了对镯子过来给你添妆,虽然比不上这金钗,但也是我的一番心意,你可别嫌便宜呀!”
里正夫郎拿出了一方帕子,里面包了一对镯子。
江稚鱼见里正夫郎竟然送了自己一对银质的镯子,连忙想拒绝,但是又一想到他送来的金钗,立马就明白了其中的关联。
“那就多谢里正伯伯了,等我成完亲之后会到您家去拜访的!”江稚鱼把里正手里的镯子接了下来。
“哎,真是个懂事孩子!”
里正夫郎见江稚鱼收下了镯子,心下松了口气,这镯子是今天早上他妻主让他拿过来的,说是给江稚鱼做添箱礼用,让自己一定要让他收下。
自己一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妻主要送这么贵重的镯子给他做添箱礼,但是一看到乌苏灵送的金钗,就立马明白了其中的用意。
没过一会儿,江家又陆陆续续有其他人进来给江稚鱼送添箱礼的。
布匹,首饰,大木箱子……最让人羡慕的就是那一张梨花寿字纹小镜台,是村里的女人从李木匠家里抬到江家的。
这是只有大户人家才能用得起的东西。
这梨花寿字纹小镜台是盛放男子梳妆用的,里面装有可以支楞起来的铜镜,又称梳妆盒。这种镜台是大户人家身份和财富的象征,镜匣里的首饰越多就代表男子的日子过得越好。
江稚鱼看着原本空荡荡的院子被这些东西占满了,终于明白了她说那句话的意思:
“小鱼儿,过去的岁月里,我负了你,那将是我一生不可饶恕的罪孽;剩下的岁月,唯愿穷我一生,护你周全,令你心安,上穷碧落下黄泉,你我生死相依,此生,必不负卿。”
江稚鱼紧紧的攥住了手里的簪子,眼前的一切也变得模糊起来。
他江稚鱼何德何能,
能得乌苏灵用情至此!
“哎哟,这大喜的日子夫郎可不能哭红了眼啊!不吉利。”里正夫郎打趣道。
于是江稚鱼又去洁了个面,后面来的几个叔伯见江稚鱼还没有上妆,又细细地为他涂了些口脂,上了几层粉,说是脸上的粉越多,福气也就越多。
见他的头发也只是用一根簪子固定住了,这与礼不合,于是又开始给他梳发。
梳发这件事原本是由江稚鱼的爹来完成的,但是众人看着他那一副模样,于是就决定由村子里年纪最长的老人来给江稚鱼梳发,说这样以后会更有福气。
老人拿着梳子轻轻的梳着江稚鱼的头发: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