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呀?
原来是做噩梦了,她就说嘛,苏诚一向穿的西装都是黑色或者深蓝色这种低调的颜色,哪里会这么骚包,突然穿件白色的西装呢?
刚才真是吓死她了。
江璃月拍了拍胸脯,随后长舒了一口气:“呼......小雪,小雪,快进来......”
门外的小雪,一听到江璃月的呼喊,立马就冲进了里面,焦急地问道:“小姐,小姐,怎么了啊?”
“没什么,就是刚刚做了个噩梦,吓死我了......”回忆起刚才的噩梦,江璃月现在还心有余悸的。
因为,最后那一团向她飞过来的黑影,不是别的什么物件,而是一条会飞的蛇,吐着蛇信子,长大了嘴巴朝她飞过来的,可把她吓死了。
她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蛇了,谁知道梦中的苏诚向她求婚,戒指盒子里会飞出来一条蛇呢?
于是,江璃月顺便问起了苏诚,想知道他在干嘛?
“苏诚呢?他现在在哪里啊?”
因为江璃月的腿受伤了,所以,她昨天就已经通知下面的人了,今天一整天都在家里面办公,有什么事情线上跟她说就可以。
需要她亲笔签署的文件,可以通过传真机传真到她家里。
反正江家别墅里也有江璃月的专属办公室和书房,里面打印机,传真机什么的办公设备应有尽有。
“小苏保镖出去了呀,不是您给批的假吗?他一大早就出去了。”小雪如实给她反馈。
此言一出,换江璃月懵了,她什么时候批他的假了,她是那么傻的人吗?她脑子又不是缺根弦,现在攻克苏诚的关键时刻,她又怎么会把这男人放出去呢?
“我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批他假了啊?”
压根就没有的事儿。
小雪看她好像真的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于是便好心地提醒道:“早上啊!我听顾叔说,就早上的时候,小苏保镖亲自打电话给你请的假。”
闻言,江璃月连忙打开手机,翻看手机的通话记录,果然,在早上七点二十分的时候,有一条将近一分钟的聊天记录。
上面显示的电话号码,正是苏诚的。
直到这时,江璃月才明白过来,那个时候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的,别人说什么都听不清,肯定随便答应的呗。
想来苏诚也不会骗人,肯定是得到自己的批准之后,才会走的。
想通了这一点,江璃月抱着手机,默默地伸手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果然,睡觉误事啊!
特别是像她这种,睡得迷迷糊糊,居然还会自己接电话的,更加误事啊!
而另一边的苏诚,自从出了江家的别墅之后,就直奔蛋糕店了,他看别人过生日,都会象征性地买上一个生日蛋糕来庆祝的。
他自己没有过过生日,小的时候在孤儿院,根本就不会有人记得他的生日,更别说专门给他过生日了。
等到长大了进军校,进部队,有好几次那些战友们都提出要给他过生日,庆祝一下的,无奈都太忙了,又或者被其他重要的事情冲掉了,根本没时间筹备生日,顶多见面的时候说句生日快乐,唱首生日歌啥的。
他自己也不是很在意过不过生日,因此直到现在,也没有正儿八经地过过生日。
“先生,请问您是想要订蛋糕吗?”
苏诚一进到蛋糕店里面,热情的店员就马上走到他的跟前询问了。
“是的,我想要订一个生日蛋糕。”
“那您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里做蛋糕的师傅,都是很专业的糕点师,一定能够满足您对蛋糕各方面的需求的。”
店员滔滔不绝地向苏诚展示着自己店里的优势:“我们这边有蛋糕的一些图册,您也可以自己diy蛋糕的图案和形状,我们会根据您给出的图片做蛋糕的,您看......您想选哪一种方案呢?”
可是谁知道,苏诚哪种方案都没选,反而指着前面玻璃柜里的一个蛋糕说道:“不用了,我要那一个蛋糕就可以了。”
那个蛋糕没有其他蛋糕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上面只点缀了几朵小花,还有一些奶油,最重要的是,糕体上面写着一句非常醒目的大字。
“妈妈,生日快乐。”
他想,没有哪一个蛋糕比这个蛋糕更适合了,所以,毫不犹豫,当即就决定拿下它了。
看到苏诚态度这么坚决,店员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麻利地把蛋糕包装好了之后,递给了他。
苏诚付过钱之后,提着坐上了去往战友家的公交车。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终于到达了他此行的目的地。
只不过,苏诚此刻站在这栋老旧的居民楼下面,注视着三楼房子的一个窗户,不知不觉间心内却涌现出了些许胆怯......
他一个大男人,倒不是怕别的,就是有点害怕对上肖春亮母亲慈爱的目光,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她交代。
她的儿子,肖春亮,在一次执行秘密任务中,英勇牺牲了,最后连遗骨都没能找到。
他清楚地记得,当得知儿子死讯的时候,作为母亲的她,连夜从容城匆匆赶到了京都,结果看到的却是儿子的追思会。
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而肖春亮的母亲李蓉更加可怜,连孩子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毫无意外,李蓉在肖春亮的追思会上嚎啕大哭,听者无不为之动容,最后在众人面前哭得几乎要晕厥过去了,两个卫兵搀扶着她,才勉强完成了仪式。
由于没能找到肖春亮的遗骨,所以,部队用他身前的衣物,给他立了一个衣冠冢,好让他死后不至于无处可依。
苏诚看着眼前如此伤心的老人,有点于心不忍,死的那个人为什么不是他呢?
他在这个世界上孤零零一个人,孑然一身,就算死了,恐怕也不会有人伤心吧?
肖春亮和他是多年并肩作战的战友,彼此相互理解,互帮互助,早就成为了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了。
所以,今天肖春亮母亲的生日,他必须得来祝贺一番,好好陪她过个生日。
让老人在这么个重大的节日,不至于一个人孤零零的。
最后,苏诚鼓起了勇气,提着蛋糕,迈着大步向前面的楼梯走去。
这种老旧的居民楼房,一般没有安装电梯,跑上跑下都得靠腿,没有捷径。
幸好,肖春亮家在三楼,不需要爬楼梯爬很久,再加上苏诚迈的步子大,通常别人走三步的路,他两步就走完了。
所以,他很快就走到了肖春亮的家门口,按响了门铃。
不一会儿,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李蓉一看到门口站着的是他,原本黯淡的双眼立马就亮了,随即热情地对他招呼道。
“诶呀......小诚啊,你怎么来了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看阿姨了啊?”
闻言,苏诚如实向她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阿姨,我来给您过生日。”
他很清楚地记得,以前在部队里每年的今天,肖春亮都会特地请假,回到容城来给自己的母亲过生日。
今年他不在了,作为兄弟,苏诚自然而然地就顶替了他的位置,专门请假来给他的母亲过生日来了。
看到苏诚专门来给自己过生日,李蓉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难得还有人记得她这么个老婆子的生日。
“来来来......快进屋坐,进屋坐......”
苏诚依言走进了屋里,来到桌子上把手里的蛋糕放下了。
李蓉看到他带过来的蛋糕后,心里头虽然乐开了花了,但还是忍不住唠叨了两句。
“小诚啊......难得你还惦记着我的生日,你说你来就来了,还给我带什么蛋糕啊......你人能来,阿姨就已经很开心了,你快坐着歇一会儿,从京都这么远的地方过来,肯定累坏了吧?阿姨去给你倒杯水......”
说着,李蓉就要起身去给苏诚倒水了。
见状,苏诚连忙叫住了他,并且解释道:“阿姨,我前段时间退役回容城了,已经不在京都了。”
听了他这话,李蓉的动作明显顿住了,随后十分惊讶地看向了苏诚,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孩子,你......你怎么能退役了呢?怎么会退役了呢?”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的,当年苏诚和她家孩子是一起上的军校,是战友是兄弟也是同窗。
每年放假,肖春亮基本上都会带苏诚到他家玩一段时间,穿穿妈妈亲手给洗的衣服,尝尝妈妈,亲手给包的饺子,做的饭菜。
她还依稀记得,当年的两个孩子眼睛里满是对未来的期许,还有立志报效祖国的雄心壮志。
可是现在,一个在执行任务中壮烈牺牲,留下她一个老婆子孤苦伶仃地在这世上,一个却已经悄无声息地退役了。
曾经的豪言壮语似乎还萦绕在耳边,但是曾经的少年郎却已经不是原来的少年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