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闷热。 病房内也没有一丝清凉。 卯之花烈的话让这里变得更加沉闷。 松本乱菊忽然觉得,自己卷入一个不得了的大事件里面。 护廷十三队并不是一个完全的军事组织,缺少必要的服从性。 抛开一、二、七番队之外,其余各番队的队长对中央四十六室定制的法律和山本总队长的命令,总是表现出几分灵活。 具体点说,队长们将自己的价值观,放在中央四十六室制定的法律之前。 松本乱菊跟着一个三观很正的队长,没少背着瀞灵廷搞小动作,灵活执行命令,导致一些本该落网的罪人逍遥法外。 因此,她对于某位队长是不是想要灵活执行命令,充满敏锐的嗅觉。 卯之花队长也看不惯让无辜男孩卷入其中的做法? 或许,不是。 松本乱菊出身于流魂街的底层,对人心好坏具有一种天然的敏锐力。 至今没能猜透的人,也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银。 但那是她对银的感情太深,深到只能容纳一种意见,而不会做多余的猜测。 其他人远没有到那个地步。 松本乱菊脑海在一瞬间转过许多念头,疑惑如夏日蝉鸣,一个未落一个又起。 “呼,”她重重吐出一口气,心里下定决心道:“卯之花队长,你有什么建议?”
“将疯王宗政的计划告诉白石,让他有所防备,避免志波岩鹫被抓。”
卯之花烈说出自己的想法。 松本乱菊柳眉微微挑起,问道:“万一白石避免和宗政冲突的话,京乐队长的谋划……” “怕什么。”
卯之花烈打断她的话,脸庞满是严肃之色道:“护廷十三队,何时沦落到需要借用外人之手解决敌人? 山本总队长是出于大局的考虑,才会舍弃自己的骄傲,使用那种卑劣手段。 这是他的慈悲,也是我们的耻辱。”
这番话说到松本乱菊心里了,她也觉得,死神的事情应该由死神解决,而不是去依靠外人。 “卯之花队长,我具体该做什么?”
卯之花烈眼眸望向床上的涅音梦,安排道:“你要送音梦离开白道门,并等待她通知白石回来,关上门。”
涅音梦听得一脸懵,眨了眨眼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松本乱菊手撩起鬓发,才想起忘记解释,开口道:“事情是这样的……” 一番解释下来,涅音梦弄清楚事情原委,立刻从床上跳下来,精致的脸庞看不出太多焦急表情,语气已有几分急促,“那我们快走吧。”
“你走窗户,天亮之前要赶回来,免得让别人发现端倪,松本跟我走门。”
卯之花烈早有计划,确保不会牵连到她们。 “嗯,”涅音梦点头,木屐踏在窗框,用力一蹬,迅速远离综合救护所。 卯之花烈伸手合上窗帘,转身离开病房,顺手关门,面色淡定道:“我已经看过涅副队长,没有任何问题,你们守在门口,不要让人打扰她休息,明白吗?”
“嗨。”
×2。 两名队士没有任何怀疑,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整个四番队,不是卯之花的粉丝,就是卯之花的扭曲粉,或者是正在经历路转粉的队士。 所谓队长就是具备这种魅力,以一己之力带动全队的行事风格。 松本乱菊心里不免想起自家跑路的队长,心情变得很复杂。 中央四十六室说志波一心畏罪潜逃去现世。 她是完全不相信。 那家伙怎么可能会做那种麻烦的事情,一定是遇到什么大麻烦,才会没回来。 “诶。”
松本乱菊叹口气,能够暗害那么强大的志波队长,她不能贸然调查。 唯一能商量的银,又一直找不到机会见面。 算了,不想那些烦心事,松本乱菊决定做好眼前的事情。 先保住志波队长的小侄子。 她一个瞬步从廊道离开,到达综合救护所外的街道,汇合等候的涅音梦,一起赶往白道门。 瀞灵廷的进出都有规矩,门不是随便想开就开,从外面进来,必须要出示瀞灵廷通行证,兕丹坊才会抬起白道门。 从里面出去的话,同样需要户政管理局颁发的瀞灵廷通行证,才能打开白道门的侧门。 没有的话,用十番队副队长的肩章也可以开门。 因为十番队背负廷内治安的任务,四扇门也在他们职权管辖范围。 其他上位席官不说,十番队的副队长是绝对有权限随时开启白道门的侧门。 松本乱菊在太阳未落下之前,到达西边的白道门前,手摘下肩章按在侧门上。 无形的波纹荡漾,肩章的水仙花队徽微微发亮。 咔的一声,白道门的侧门向外打开,涅音梦迅速冲出去。 松本乱菊没走,守在门口这边,防止侧门再次合上。 “松本,你在干什么?”
日番谷冬狮郎从远至近,原先是想要抓住某个摸鱼的副队长,结果看到眼前这一幕,心里变得不淡定。 往常偷偷开门去外面买零食就算了,现在还往外面送其他番队的人,被抓住的话,挨批都是轻的事情! 重则会被问罪。 松本乱菊双手叉腰,反问道:“你不在队内处理事务,跑这里闲逛干嘛?”
日番谷冬狮郎被问得有些懵,下意识回答道:“我是在调查一件命案,五番队在打扫真央区现场的时候,发现一名女人疑似在真央区坠楼身亡,看衣着似乎是贵族,我正在调查死者的身份和具体死因。”
松本乱菊道:“她可能是被殃及坠楼。”
日番谷冬狮郎摇头道:“不可能,那里是战场之外,建筑物没有损坏,也不是居民待的地方,搞不懂她为什么会在那里死亡。”
“不对,我不是和你讨论案情,松本,你刚才送走的人是谁?”
“哎呀,日番谷,相信我一次好吗?”
松本乱菊不想将他卷入到这件事情,“这次就当做没看见,回去吧。”
日番谷冬狮郎抿了抿嘴,转过身道:“就这一次。”
“多谢,日番谷,改天请你喝酒。”
“我不喝酒。”
日番谷冬狮郎瞬步从这里离开。 松本乱菊依着门,银灰色眼眸眺望远方,心绪纷乱。 她讨厌这样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