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花见花开的夫人,咱们现在可以回家了么。”陆堇元笑道。
夏嫣将手放到他手心,起身道:“走吧。”
等陆芸初几人收拾好店铺准备一起出门。
“你个没良心的,给老娘出来。”
“老娘生你养你一样,让你给点钱用还不行了。”
“我跟你爹都快要饿死了。”
“你个畜生啊,有能力挣钱却不孝敬爹娘。”
“你会遭天打雷劈。”
斜对门的火锅店,围满了人群,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出。
夏嫣听出声音有些熟悉,拉着陆堇元过去看看。
一看果真又是那个禽兽不如的二叔二婶。
两人懒得很,家中已经揭不开锅。听说陆清清在生意火爆的火锅店当掌柜,连忙跑过来想问她要银子。
谁知陆清清硬气的很,连一两银子都不愿意给,他们气不过便在门口闹起来,想着让她难堪,自动给银子打发他们。
夏嫣和陆堇元看出两人的心思,觉得一阵恶心,这夫妻二人凑一起也真是人间极品。
“呦,二叔二婶这又是在这唱戏呢,需要替你们搭个戏台子么?”
看不过去,夏嫣走过去出言讽刺道。
张氏意外的看着夏嫣,心中骂道怎么哪哪都有她。
“跟你没关系的事情,你别瞎掺合。”她疾言厉色道。
夏嫣似笑非笑道:“只要是陆清清的事情,那便跟我有关,你休想欺负她。”
说完她拉着一直铁青着脸的陆堇元往店内走去。
陆清清双眼通红,站在门口气的浑身发抖。若他们不是她爹娘,她真想立刻冲上去撕了他们。
“清清,这种人别搭理她。”夏嫣安慰道。
除了安慰,她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摊上这样的爹娘,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加上辈子刨了人家祖坟吧。
“我不活了。”
“养了这么大的女儿,竟然是白眼狼。”
“她不顾爹娘的死活,她不是人。”
“穿的绸缎,连爹娘都不愿意养的畜生。”
见陆清清准备进店里,张氏又卖力的哭喊起来。
周围人听到陆明张氏二人的哭诉,不知道缘由的他们纷纷指责起陆清清。
“这个小姑娘,瞧着人模人样的,怎么这么不孝顺。”
“是啊,你看她穿得衣服,最少十两银子。”
“她还是这店铺的掌柜呢,这么不顾恋亲情。”
“好歹是生她养她的爹娘,这么不管不顾。”
“…………”
群众的议论声如同一把利剑,刺向陆清清。
让她仿佛如刀子捅向胸口一般,痛到难以呼吸。
她忍不住冲出去,朝着人群哭诉道。
“是,他们的确生我养我,可欠他们的我都还清了。”
“来这里的路上他们为了逃命,亲手将我大姐推下马车。”
“他们被山匪抓住……为了苟且偷生……竟然,竟然给我下药,亲手将我送给山匪头领……”
“他们还是为人爹娘么,还是人么,我在山匪窝里被百般折磨,欠他们的我早就还清了。”
“我堂哥一家准备来救我,让他们带个路,他们都不肯,最后还是我那七岁的弟弟,带路才将我救出逃离火坑。”
“你们也有女儿、妻子、娘亲,你们会这么对待他们么?”
“他们二人禽兽不如,卖女求荣,根本不顾我的死活。”
“像他们这种人,我为何还要给他们钱?”
“我就是把银子丢进河里,也不会给他们一文。”
陆清清揭开自己的伤疤,痛诉着陆明和张氏的所作所为。
钻心的疼痛,让她越哭越凶。
她一哭自己命运的悲惨,二哭自己的过往终被揭穿。
此刻她不知道明天如何还能在店里,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当掌柜,她还怎么有脸活下去。
夏嫣明白这个时代,不孝的罪名有多大,甚至会牵连到在书院读书的陆知杰。
这个时代,无论如何,孝顺总会压人一头。
从来不会有人想过父慈子孝,也就是爹娘要慈祥,儿女要孝顺,这些才是双方的责任。
如果爹娘不顾你的本质,逼你失去一生的幸福,这样的爹娘没有被孝顺的资格。
此刻她也不知道怎么去劝慰陆清清,只能走过去用力的抱住她,给她着安全感。
陆清清感觉到她的安慰,埋头在她怀中痛哭。
夏嫣拍着她的背,由着她哭,哭出来好些,免得埋在心里想不开。
周围人被她的话所震撼,看向陆明和张氏的眼神也满是厌恶,唾弃。
有些人甚至拿起手上菜篮里的蔬菜、鸡蛋,砸向夫妻二人。
陆明和张氏见情况不对,捂着头纷纷逃跑,头都不敢回。
“堂姐,咱们回店里休息会吧。”
跟过来的陆芸初默默的站在一旁,说道。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她没有经历过陆清清的痛,没办法感同身受,只能照顾着她的情绪,好好安慰安慰她。
陆清清送来夏嫣,擦拭着眼泪,点头。
她不敢多看周围人的眼光,生怕看到让她接受不了的一幕。
经过这事一闹腾,火锅店只好停业两天,让陆清清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至少家里人多,可以看的住她,免得她胡思乱想。
陆堇元默默的去牵马车,夏嫣到店里跟伙计打招呼收拾完关门停业两天。
回到陆家,李氏等人看出陆清清的不对劲,夏嫣给她们使了个眼神,让她们先别出声。
然后她让陆芸初陪着她回屋休息。
“怎么回事啊?”
待陆清清回屋后,李氏迫不及待问道。
夏嫣叹口气,拉着她和芸娘到厅堂。
“还不是二叔二婶去店里闹事了,他们没钱了,去找清清要。”
“清清不给,他们便耐在门口辱骂她。清清忍不住朝着众人哭诉,说出自己被送给山匪首领折辱一个多月的事情。”
李氏听了瞬间红了眼眶,心道清清这丫头怎么这般命苦,女子的贞洁多么重要,她要如何生存下去。
就连一直温和的芸娘都忍不住道:“二叔二婶真是太过分了,见不得女儿现在过的好,便要来打扰,真是枉为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