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扶苏想起这辈子的亲娘弟妹,才提起写信回家报平安的话题。 始皇:...... 真的,儿子不提,他完全忘了,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呢。 好吧,上辈子他其实没老婆? 妃和夫人美人,都不算正经老婆吧?他又没立皇后。就是扶苏,即便母族显贵,那也只是庶子。 当然,哪怕有老婆,始皇也不是个出门会跟老婆交行行踪报平安的性格。 不过今生到底不一样了,毕竟当了十多年的好丈夫好父亲,人设还是需要维持的。 老婆儿女,那也都是他的亲老婆亲儿女不是? 至于完全把老婆儿女忘脑后这种事情,他当然不会在儿子面前表露出来。 冷静的看了一眼提醒他给家里写信的长子,始皇威严的点了点头,让儿子磨墨铺纸,给家中写了封简短的平安信。 如今父子两到了拱卫皇城的天泽城,再过两天,就能进入京城朝歌彻底安顿下来,扶苏问始皇:“爹,我们还有多少银子?”
这真是个现实的好问题。 想想曾经拥有整个帝国,如今兜里不过百余两银子。 始皇:...... 始皇可没有节约的概念,好在一路多是走的水路,大夏交通十分发达,路费并不贵,尤其是水路更便宜些,到了天泽城,两人转走陆路,雇辆马车往京城,费用大概也就三五两银子。 这一路上,他们在交通上的花费,总共也才二十多两,倒是吃用花了三十来两。带来的一百五十两银子,还余不足百两银。 再留足明春科考后回乡的五六十两费用,进京后可动用的银子少的可怜。 然京城不比外头,花销肯定不少。 好在晏家在京城还是一处极小的四合小院的,当初他离京时,交托给了牙行看管,虽然院子小地段也不好,可每年倒也能得四十两的租金,扣掉一成四两手续费,还有三十六两。 牙行里每隔两年给他送一回,近两年的租钱刚好还未曾收取,这次倒是能收个七十多两银子,不怕手上的银子不够用。 而岳父当年离京太急,也有一所二进的院子未曾卖掉,屋子还有老仆看守,因主人走的急,老仆不敢做主,并未出租。后头公玉明溪只想保留家中原状,且身在乡村,需要用银子的时候不多,只令老仆看守,所以那院子一直空着。 若是自家屋子的租客不愿搬,无法及时收回来自住的话,夫人名下的二进院子,倒可以住进去。 所幸他们进京前,夫人已经给京中老仆去信,道是他父子进京后会去探看。 这也是他们父子二人,带着一百多两银子,就敢奔赴数千里,赶往京城的原因。 虽然兜里的银子想在京城生活挺拮据,然而始皇陛下他现在愁的不是银子的事,他虽雄才大略天地少人能及,但文章还罢了,诗词这种形式让恢复前世五十年记忆的他,突然之间有点儿陌生。而科考,除了时政实务,诗词占的比重也不小。 还是得把带来的书多看看,自己以前写的诗词多回忆回忆找找感觉。 为了保证金榜题名,祖龙他拿出了上辈子每天看几百斤竹简的劲头。历史的兴衰,朝代的更替,民情的移异,山河的变迁,开始还是为了科考读书,结果一颗帝皇心发作,看的废勤忘食,深得三味。 好在儿子是个孝顺儿子,跟着读书之外,还把老爹照顾的妥妥当当。 更重要的是,儿子终于想起来提醒他爹,您该给您老婆孩子写封信了。 写完信找了邮寄所寄出,回到客栈里,祖龙突然想起个被忽略的重要问题:我与扶苏父子想起前世之世,家里的老婆孩子,会不会也想起前世?如果想起前世,几个子女若是上辈子的帝子帝女还罢,关键是!老婆她是谁? 虽然后宫里的女人们,他一向也不大在意,但原配嫡妻,即便是对他这个帝皇而言,也是不一样的,否则,上辈子他也不会不立后。 始皇陛下努力想了想他后宫里的美人们,竟然一张清晰的面孔也想不起来,这特么就尴尬了。 实在想不出咸阳宫里的美人们,谁和现任老婆公玉氏长的相像啊。 父子两上辈子没有父慈子孝,这辈子竟还挺心有灵犀,始皇陛下装着江山天下的脑子,难得思考关于原配的问题,儿子也想到爹是上辈子的爹,那娘呢?弟弟妹妹们呢? 关健是,对于他来说,还有个到底是哪个混帐兄弟害死他的问题。 老实说,他上辈子那些兄弟姐妹,其实和他也不熟啊。 “爹,您说,娘和弟弟妹妹们,会不会如同您和我一样......” 始皇很淡定。 虽然后宫里的女人们,不少被他灭国灭族,这要是现在的原配发妻,是那些女人中的一个...... 是就是吧,是又怎样? 再说,老婆孩子们都如他和扶苏的际遇,可能性不大。 他懒得为这种问题烦恼。 “好生读你的书,不必思量这种未知之事。”
难不成还能写信回去问,夫人儿子闺女,你们想起上辈子的事了吗?这就不是能问的事! 扶苏也就是突然脑子里闪了一下,才想起这种可能性。 被老爹训斥一句后,扶苏摇头失笑,一家子都想起上辈子的事,前世家人今生再聚,世间哪有这样的美事? 至于他和爹,那大概是爹的功绩,他的执念,皆为上天感召,因此才有如此幸事吧。 远在晏家村的母子几人,晚膳后围在炕上一边打麻将,一边也在议论那父子两的事。 好吧,七寻为她诗酒趁年华的老娘准备的麻将,终于派上了用场。 公玉明溪道:“你们爹,大抵和我们一样,想起上辈子的事了。信中的笔迹,虽然还是他惯用的字体,然笔力风格却不可同日而语。只看那一笔字,你们爹上辈子绝非泛泛之辈。八筒。”
“哈哈,正要八筒呢,对了。三条,”坐在公玉明溪下家的七寻对了八筒,打了一张三条,接过话道,“那是,且不说娘您,就说我们兄妹四个,我们的爹,那是一般人能做的?”
(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