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脂雨听完了林清的话沉思了许久。
事实上，林清虽然未从事其他职业，但他每天为死人处理尸体，便能读取了他们的记忆。
林清曾作了个统计，是妖魔害人的多，还是人害人的多。
统计下来，却是人害人的多。
妖魔害人终究是少数。
但人们却将一切的不幸归结到妖魔身上。
亲兄弟为遗产大打出手，甚至下毒毒害。
结拜兄弟为一个女人拔刀相向，一人更是直接被砍死。
好人救了失足落水的孩子遇难，孩子家长害怕赔钱，闭门不出。
健全老人不慎摔倒，被人扶起，反被讹诈。
林清见过的事多了，每一个都如亲自所经历过的一样。
所以，他对一切都十分的淡然。
可以说，一件事不走极端，他基本上是不会发怒火的…
什么横刀夺爱啊，杀人越货啊…
他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不是神，他也是人。
他不可能去救赎每一个人。
善恶就在一念之间，当你在心里挣扎作恶的时候，你便是个坏人了。
当你心里挣扎做好事的时候，你便是个好人了。
但有的时候，好人难做，坏人好做。
好人做了一百件好事，可只要做了一件坏事之后，就会引来谩骂指责。
坏人做了一百件坏事，可只要做了一件好事之后，就会引来夸赞鼓励。
林清有的时候就在想，这是为什么？
……
张作虎按照林清的要求，上街去分发去除薛神医体内神仙水的丹药了。
现如今，京城内，谁都知道薛神医是个反贼，他所贩卖的神仙水都是有毒的。
可惜啊！
京城一大批人都买了喝了，朝廷虽然退了钱，可这毒素却还是要他们自己去处理。
一开始。
大家还不相信张作虎带来的丹药，但当听说不要钱之后，大家内心的担心便消去了大半。
但依旧有人问张作虎：“你这丹药，不要钱，该不会是拿我们当实验品的吧？”
听到这话，张作虎这火爆脾气就上来了。
“有毒的神仙水99两银子，你疯狂抢购。我这帮你根除神仙水毒素的丹药，不要钱，你却怀疑这儿怀疑那儿的！”
“朝廷早就将那些污点大夫赶出了京城！我能在这儿摆摊，显然是正经大夫。”
“更关键是，睿亲王府上的管家在这儿作证，你们还不相信我？”
“非要我们收费，你们才相信这丹药是真的？”
“你！我不给你了！想要！拿十两银子来！”
张作虎凶巴巴的指着那人道。
“我…我就说说…他们都免费…怎么到我这儿却收费了？”
那人委屈的道。
张作虎哼道：“谁让你怀疑我的？我不管！你不给钱！就别想用！”
周围人都在看着笑话，那人交了十两银子，灰溜溜的离开了。
张作虎很坦然的道：“乡亲父老！我话就放在这儿了！这丹药，是免费的！”
“你们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
“但若是有人说了风凉话，又想服用丹药的话，那就别怪我发火！”
众人应许。
……
过了一会儿。
来了一帮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是他，就是他。”
“奸商！奸商！”
“大家别吃他的药！他的药，会吃死人的！”
“先前，我家那侄子花钱买了他的药，结果到现在还躺在床上没苏醒呢！大夫一看，命不多时啊！”
“哎哟！他是个庸医啊！”
“睿亲王府怎么也帮着害人咯！”
“我们要个说法！我们要个公道！”
忽的来了这么一帮人，若是全是个壮汉，张作虎倒是要动手。
可这来的，全都是老人妇女小孩，张作虎虽然恼怒，但却不敢动手。
“原来是他！那人肯定在冤枉我！见我要了他的银子，便怀恨在心！让你们在这儿捣乱！”
张作虎气恼的道：“你们带我去见我！他不是快不行了吗？那我帮他治治！”
“哎哟！怎么滴？你还想杀人灭口啊！”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你却在这儿威胁我们！”
“我那儿子只是有些疑问，你却强收他的钱！怎么有你这么不讲理的人呢？”
“我儿子若是死了，我跟你没完啊！”
被这帮人一吆喝，原本拿了药，吃了药的人，也就忧心冲冲了起来。
“这药，平白无故的免费，该不会真的拿我们当实验品了吧？”
“天下怎么会有免费的午餐？更何况那骗子还懂得收钱呢！”
“纵然有睿王府的人在又如何？官商勾结，又不是什么稀奇事！”
“不行！必须要个说法！”
一下子，大家全都质问了起来。
这一质问，搞得张作虎倒是无比的恼火。
幸亏有睿亲王府的人拦着，要不然的话，京城今天非得出现几个躺着的百姓。
回到了睿亲王府，将这件事说与萧脂雨以及林清听。
二人一听就知道有人在捣乱。
萧脂雨道：“自打那薛神医的神仙水有毒一事泄露出去以后，京城内的各个医馆生意倒是好了起来，以往喝了神仙水的人都去花银子求助他们了。”
“你这免费丹药一发，倒是破坏了这些医馆的生意…”
林清问道：“他们解毒，多少钱？”
萧脂雨回答：“统一价五十两。”
林清乐了，到了做生意的时候，大家还挺团结的。
林清笑着道：“高了。”
“三文钱，足矣。”
萧脂雨有些惊讶，可她随即说道：“这都怪我不好。”
“若不是我求你出手相助，事情就不会发展成这样。”
“你先回入殓馆吧，这事，我来处理。”
“郡主…不好了…郡主…”八壹中文網
管家慌张的说道：“门外聚集了许多大夫，以及百姓。”
“纷纷找王府要个说法呢。”
萧脂雨连忙对林清道：“你从后门离开，剩下的事交给我。”
林清想了想，“这样，你先去应对，我躲在门后听着。”
萧脂雨微微点头，感激的道：“谢谢你，林清。”
“是你救了他们。”
林清则无比轻松的道：“但他们却不信任我，哪怕皇亲贵族在旁边作证，也无济于事。”
“也许，真的要在死几个人之后，是我在发放丹药的最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