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钦将孙香云和陆昭宁去世,齐锐坐牢的事,简略说了出来。
当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隐瞒了陆昭宁推孙香云挡子弹这事,只说她是病逝的。
“……突发心疾,老人家走得很安详,尸身我派人收敛了,和你的养父程荣,安葬在了一起。”
一连串的消息,将程杏砸懵了。
明明,不久前,奶奶来找她,想让她帮忙找陆昭宁的时候,还好好的。
可谢钦却说她,她心脏病发……
“奶奶。”
程杏神色呆呆的,大脑也一片空白。
可眼眶,却不由自主湿润了。
“我,我都没……”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程杏哽咽着,唇瓣颤抖到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是由奶奶养大的。
纵然老人家找到亲孙女后,偏袒过对方,甚至程杏一度在心里想过,再也不要理奶奶了。
可,二十多年的感情,养育之情,又岂会因为对方一时的偏心,就能全部否决,又全部割舍掉。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程杏的眼眶滑落。
她抓着谢钦的手,想要寻找些安慰和支撑。
谢钦却直接探过身,将程杏抱在了怀里。
他抚着她纤薄的脊背,低柔了嗓音,劝慰着程杏,“杏杏,哭一场后,就别难过了。”
“你还有我,还有宝宝呢!我们会陪着你,别怕。”
“谢钦呜呜,我,我,我该答应她的。”
程杏扑在谢钦的胸膛上,放声大哭。
哭命运的捉弄。
哭意外的降临。
哭明天的不可控。
若早知道,上次那一见就是诀别,她绝不会留给她那样一个坚决的拒绝。
懊悔和遗憾,蹂躏着程杏的心。
……
香山别墅。
程杏一离开玫瑰庄园,裴远就从黑客大佬那收到了消息。
他痛快地给对方打了酬劳,并把这个好消息,告知了沈惜。
沈惜放下手中的画笔,看向裴远的猫儿眼里,揉了复杂的光芒。
“阿远,你不必如此。”
她其实也找人暗中监视了玫瑰庄园。
程杏出行时,那么多车辆随行,更别说,谢钦为了她,直接包下了一座商场。
动静如此大,直接惊动了整座南城。
还冲上了热搜第一。
她想不知道都难。
裴远看着手机提示音,显然也收到了网上的风声,知道自己多此一举了。
他尴尬地笑了笑,“惜惜,你已经知道啦?”
沈惜意有所指道,“大家,都知道了。”
她扭过头,继续画着未完成的画作。
洁白的画纸上,簇拥着一团向日葵。
阳光之下。
热烈的黄,占据了大半边纸,可另外半边向日葵的阴影处,却挤挤挨挨了或深或浅的黑,以及诡异的暗红。
奇异的色彩搭配,让这幅画看起来,热情又……悲伤。
裴远倚在门框,怔怔望着沈惜的背影,以及她那幅画。
许久,许久。
她从始至终,都没再回头。
而裴远,也一直未曾离开。
……
嘉苑。
谢钦为哭到睡着的程杏拭去眼角的泪痕。
掖好被角。
留了张字条,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