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素婉觉得自己做到了一个合格的母亲该做的全部。
几乎方方面面，她都考虑到了。
陆宏朗拧紧眉头，抓住了许素婉的手，“婉婉你先别激动，听我说。”
他语气严肃，是之前的许素婉甚少见过的。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缓了半天，急促的呼吸才慢慢趋于平稳。
“你说吧，我听着！”
她蹙着眉，打算听听陆宏朗都说出什么花来。
陆宏朗这次没再选择规劝，而是用了问话，“你为什么想把宁宁留在陆家？她的亲生父母不想要她吗？”
许素婉解释道，“她亲妈改嫁了，亲爸身体不太好，之前烂赌还欠了不少债，家里还有一个奶奶，年纪也很大了……宁宁被我们娇宠长大，程家那样的条件，她回去该多受苦啊！”
“可这样的苦，星妤替她承受了二十四年。”
陆宏朗回来后，就从陆昭言那要来了他调查到的有关程杏的报告。
说实话，他是真的心疼那孩子。
“婉婉，星妤她本可以幸福快乐的长大……”
许素婉脸上有些不自然，打断他道，“可是她已经回来了，程家人很疼她，她在那边其实也没吃什么苦头，该上学上学，该有的也都有，没有人亏待过她，而且以后有我们疼爱，星妤才24岁，她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相反，宁宁要是回了程家，接下来的几十年，就全被毁了。
陆家的一切，等她和陆宏朗百年后，不都是昭言和星妤的，而宁宁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她多疼宁宁一点，有错吗？
而且留下宁宁，也不过多添一副筷子而已，陆家又不是养不起。
陆宏朗看着许素婉强自狡辩的样子，有些无话可说。
此刻，他才发现，他把她保护的太好。
也把她养的，都不知事了。
“婉婉，你换位思考一下，假如你是星妤，面对现在的你，你会是什么想法？”
许素婉一愣，真按照他的设想，站在亲女儿的角度去想了想后，她脸上忽然一白。
“宏朗，我，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
作为星妤的亲妈，她太过于偏疼宁宁了。
见她焦急忙慌的，甚至想赶去三楼找程杏道歉。
陆宏朗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柔声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星妤都睡了，明天你在找她，她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会体谅理解你的。”
许素婉还是怏怏不乐。
她就是这般的性子，以前陆昭宁手上破个皮，她都能愁眉不展，忧虑到生病。
现在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心里是真的难受死了。
……
三楼的陆昭言，处理完公事后，躺在床上。
脑子里程杏沉静的脸，和陆昭宁那张哭泣的脸，来回闪现，折腾的他有些难以入眠。
两个都是他的妹妹，他都疼。
可一碗水，哪有那么容易端平。
二楼。
陆昭宁关了灯，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半天，却毫无睡意。
原以为她只需要讨好许素婉，把她哄好了，就能叫陆家父子也跟着站在她这边。
可没想到，陆宏朗竟完全不顾忌许素婉的感受，直接倒向程杏。
事情，有些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