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爷子于是又满意地窝回了躺椅上。
他翻着程杏的资料，指指点点，“这妮子学习和品性还不错，就是这出身，忒低了点，搁以前根本配不上……”
话音未落，边上的手机突兀地响了一声。
谢老爷子下意识拿过手机，打开一看。
曾经的手下败将，如今的‘老朋友’，大半夜的忽然在朋友圈发了个图文消息。
配字是：祝我可可爱爱的大胖曾孙子一岁生日快乐！
图片是一个肉嘟嘟软乎乎的白团子，闭着眼睡觉的样子。
他小脸红扑扑的，微微张着小嘴巴，嘴角还有点点晶莹的口水，睡得格外香甜。
看的人心都要化了。
谢老爷子的目光，一落在那个白团子身上，顿时就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再也挪不开了。
心腹站在谢老爷子身后，也把他的手机屏幕看了个完整。
他瞟了一眼那位‘老朋友’的名字，在看向老爷子时，脸上顿时露出一抹了然又怜悯的表情。
谢老爷子看着白团子的照片，心软得一塌糊涂，过了好半天，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视线。
再看向程杏的资料时，他就换了副口吻，“这姑娘漂亮又聪明，学习成绩又那么优秀，尊老爱幼，自立自强多好啊，配谢钦那小崽子绰绰有余了，你说是不？”
心腹杵在后面，心生恻隐，“是。”
夸完程杏，谢老爷子又嗤笑了一声，“大半夜的发他娘的朋友圈，不就是专门发给我看的，跟谁没有曾孙子似的！我又不羡慕！”
然后，一生要强的谢老爷子，开始念念有词，“程杏，杏同幸，这名字一听就是个运气好的，有福气的，她肯定能为老谢家生个大胖小子！嗯，生个女娃娃也行！”
念叨完，谢老爷子沉默了。
心腹也一声不吭。
谢老爷子的视线又落在了那个白团子身上。
他默默看着。
内心却在疯狂大叫。
他娘的，真的好羡慕好嫉妒好酸好想要白白嫩嫩的奶团子啊！！！
除了死了的，其他老家伙都有娃抱，就他没有！
可恨他们还非要隔三差五到他面前炫一次！
好气，气死他了啊啊啊！！！
……
翌日。
程杏睡到了自然醒。
她懒懒睁开眼，发现屋内已不是昨夜睡前的那个房间了，而谢钦也不见了踪影。
因为没开窗，室内还弥漫着昨夜那股浓郁而粘稠的暧昧气息。
程杏闻到之后，脸上又热了。
她咬着唇瓣跳下床，赤脚先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
正午的暖阳，携着初秋的凉风拂来，清新而舒爽，驱散了程杏面上的燥意。
她拉开窗帘，让阳光照到床上。
然后去浴室。
等程杏泡完澡，披散着湿发出来，床头柜上的手机，恰好响起。
是谢钦打来的视频通话。
她望着屏幕上，那个充满了清冷的性冷淡风，白底黑字的斜体x头像。
脑海里却骤然涌现出，昨夜那张俊美若神祇的脸上，沾染了透明液体后的情色模样。
程杏的脸倏然发烫，就连耳朵都开始热了起来。
她咬着唇，捂着脸。
磨磨唧唧了好半晌，才点开了通话。
那头，谢钦等了许久才接通，还以为程杏不方便。
但等瞧见视频中，她绯红的小脸，垂着眼不敢看屏幕的样子，瞬间就明悟了过来。
他喉头微动，意味深长的笑道，“程小姐，昨晚睡得好吗？”
程杏没敢抬眼，小声嗯了一声。
见状，谢钦唇畔的笑意愈深，“那昨晚，程小姐满意了吗？”
这话叫程杏怎么回答。
她的脸上更烫了。
而且，谢钦现在应该在上班吧？
问这么私密的话，不怕被人听到吗？
她偷偷瞥了眼屏幕，看到谢钦身后似曾相识的装饰，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应该在自己的休息室。
难怪他又变得闷骚了。
程杏抿抿唇，岔开话题，轻声问，“谢医生，你有事吗？”
谢钦挑挑眉，似笑非笑，“有。”
“我想问问，程小姐昨晚爽了吗？”
他清冷的嗓音忽而低沉暗哑起来，似床第间情人的呢喃，透过听筒响在程杏耳边，“唔，我记得，应该有六次，还是七次？”
他循循善诱，“后来床单都被你弄得湿透了，我不得不抱你去了别的卧室……”
“谢医生！”
程杏羞得不行，颤着唇打断了他的骚话，“要是没事我就挂了！”
见人马上就要羞恼成怒，谢钦也顺势见好就收。
他轻轻笑了笑，“客厅的茶几上有份文件，你去签下字，然后交给周修武。”
什么文件需要她签字？
程杏有些好奇，她举着手机，赤脚走了出去。
因为她穿的还是睡衣，里面没有穿内衣，所以程杏的屏幕是朝下的，刚好避免自己的身体出现在里面。
可这样一来，她踩在大理石上的，莹白如玉的小脚丫，就被谢钦看到了。
他狭眸微眯，沉声下令，“先穿上鞋。”
又不冷。
程杏撇撇嘴，却也老实地先去穿了兔耳朵拖鞋，然后才拐去客厅。
米白色的大理石桌面上，放着一本房产证，旁边是一份赠与协议。
只要程杏签下她的名字。
那套坐落在澄水湾，价值两个亿的别墅，就会直接过户到她的名下。
程杏瞠目结舌地看完，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谢医生，我不能要。”
她欠他八百万都还得那么艰难，要是再加上房子，她怕这辈子都还不起了。
“程小姐，这是补偿。”谢钦意有所指地说道，“是你该得的。”
他不该拿程杏的身体，作为发泄的途径。
可……以前控制不住，故意罚了她。
所以，他想在其他方面，弥补一二。
程杏安静了一会儿，轻声道，“谢医生，没有什么该不该得的。”
“若是真细算起来，你救过我父亲的命。”程杏抬眸，认真的凝视着谢钦，“两次。这两次性命之恩，我无以为报，所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没关系的。”
“我可能从来没跟你说过，谢医生，我很感激你，也一直都认为，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谢钦听完，久久无言。
他狭眸沉沉，盯着屏幕里，面容沉静，容貌清妩的女人。
冰封多年的心湖，似乎忽然间，裂了道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