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行驶了一天一夜,苏颜除了睡觉之外,就是随手捧着一本书打发时间。 周礼只觉得腰酸背痛,他是真的没有试过坐在硬卧上这么长时间。 而且除了刚开始的时候苏颜简单的跟他聊过几句之后,他们之间便没有了话题,每一次几乎都是他先主动搭讪,苏颜才会回答两句。 好在经过一天一夜的煎熬,火车终于驶入了站台。 苏颜已经收拾好物品就等着火车停下了。 看着车窗外既熟悉又陌生的环境,明明也才离开了两三个月,却好像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了。 “苏师姐,这里就是你的家乡啊?比我想象中的要繁华一些。”
周礼十分会聊天。 这里不过只是四五线的小县城,怎么能跟京城比较。 只不过因为是苏颜的家乡,所以他才会这么说罢了。 苏颜没有说话,跟着人群一起朝着车门的方向走过去。 当踩上家乡土地的那一瞬,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看望苏建国了。 “苏师姐,我们现在去你家吗?”
周礼拎着一个行李箱主动询问着,并且朝着四周打量看哪里有出租车。 “先去医院。”
苏颜的语速有些快。 周礼的只用了一秒便反应了过来。 他当然知道苏颜的父亲一直都在昏迷,现在苏颜去医院也是理所当然。 “好,我去找车。”
说完也不等苏颜吩咐,便立刻朝着站台外走去。 苏颜跟在后面,几分钟后两人坐上了两辆人力三轮车。 周礼强忍着不适感,好在他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要艰苦生活的准备。 三轮车不快不慢,大概用了十几分钟便停到了医院门口。 “苏师姐,你们这里的医院实在有些简陋,其实如果看病的话还是去京城最稳妥。”
周礼一边打量着医院,一边建议着。 这种小地方的医疗绝对是不能跟京城那边比较的。 以苏颜现在的能力把家人转到更好的医院,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苏颜的脚步有些急,只是敷衍的回了一句,“目前还不需要。”
周礼转念又想到父亲已经把玄灵液给了苏颜,玄灵液或许对于苏颜父亲的病症会有奇效。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一间病房前。 苏颜的手明明都已经碰到门把手,但却顿住了所有的动作。 她用力的深吸几口气,似乎是在平复着刚刚急促的呼吸和情绪。 周礼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的举动。 而这一刻他也才真的意识到其实苏颜也跟他们一样,遇到在意的人和事会紧张,会忐忑。 咔嚓。 病房门的推开,苏颜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 当看到依旧躺在病床上紧闭双眼的苏建国,眼眶微微红了。 周礼礼貌的跟在她身后一米左右,这个距离既不显得唐突,又很有分寸感。 苏颜迈开每一步,心里都会有一下的颤抖。 经过这次的京城之行后,她对苏建国的感情明显加重了不少。 “爸,我回来了。”
来到病床前,用温柔的语调说着,仿佛生怕会吵醒了病床上的人。 回应她的依旧只有滴滴答答的仪器声音。 苏颜先是握了一下苏建国的手,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然后又为他紧了紧身上的被褥。 周礼很贴心的为她搬来了旁边椅子。 “苏师姐,这位就是伯父啊?你跟他长的真的很像。”
苏颜的眉眼确实跟苏建国有六七分的相似,不过让周礼意外的是苏建国现在的状态。 看起来并不像是有什么病症,真的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苏伯父您好,也不知道您现在能不能听到?我叫周礼,是苏师姐的朋友。”
他主动跟昏迷的苏建国介绍着自己,虽然看起来有些幼稚,但却是做到了完全的礼貌。 说完之后他也没有打算在病房里逗留,“苏师姐,我先出去了,你和伯父好好说说话吧。”
走出病房之后还不忘记主动关好房门。 苏颜看着昏迷的苏建国,想到母亲去世的真相心里更是窒息的难受。 她不知道父亲到底对母亲的事情知道多少,但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就算是父亲真的醒过来,她也不打算把那些告诉父亲。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只希望父亲能够平静,安稳的过日子。 “爸,你放心,我会尽快让你醒过来的!”
苏颜确实打算让苏建国喝下玄灵液,这种东西哪怕不能让苏建国清醒,也是有利无害的。 不过在那之前她还是要先跟医生确定了情况才行。 周礼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一天一夜的行程对于以前的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现在他的身体还很虚弱,所以现在只感觉到疲惫不堪。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甚至在外面等待了半个小时,都没有进去病房打扰苏颜。 一行人出现在走廊的另外一边,刚开始的时候周礼还并没有在意,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对方好像是朝着他这边来的,不慌不忙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他们并没有留意到周礼的存在,或者留意到了也因为根本不认识,所以没有任何停留,径直走到了苏建国的病房前。 正当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准备推开房门的时候,周礼立刻开口阻止。 “慢着,你们是什么人?”
知道苏颜可能回来了的苏耀,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去了,突然被旁边冒出来的人质问,直接就皱了眉头。 不仅是他,还有他的父母苏建新和刘素娟,以及一起过来的宋思宁和顾清风,这才全都朝着周礼看了过去。 周礼快走两步拦在病房门口,同样也在打量着他们。 苏耀皱着眉头,“你是什么人啊?怎么在我二叔的病房门口?”
面前的这个男孩子看起来跟苏颜差不多的年纪,浑身上下都透着一个矜贵高冷之气,不过就是脸色太白了些,看起来就好像是没有血色一样。 不过最重要的是他们全都不认识这个人! 周礼听到“二叔”这个称呼立刻就明白了什么,脸上的冷漠被和善取代。 “原来你们是苏师姐的亲戚,我是苏师姐的朋友,我叫周礼。苏师姐现在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