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袁敬跪在李蓉的面前,泣不成声。 “袁哥哥别这样。”
李蓉想要搀扶他,却知道自己已经做不到了。 “袁哥哥,我的时间不多了,有一些话想要对你说。”
袁敬试图擦掉脸上的泪,可是不管怎么努力全都无济于事。 “蓉儿,我错了,我去找你好不好?”
只要死了,他们是不是就可以团聚了? “袁哥哥,别说傻话了。我已经死了,但是你要好好的活着。我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样过来的,我只想对你说我已经不怨你了。”
李蓉轻柔的说着原谅。 “不,你不要原谅我,请你不要原谅我!”
袁敬心如刀割。 “袁哥哥,我们只是……有缘无分。我走了以后希望你能好好的生活,你可以答应我吗?”
李蓉期待的看着他。 “我不配……” “袁哥哥,这是我最后的心愿,难道你也不能答应我吗?”
李蓉实在是太了解他了,她已经完完全全的放下了,又何必让曾经爱过的男人蹉跎一生。 袁敬泣不成声,他这个混蛋以前到底做了什么! “袁哥哥,真的不行吗?”
李蓉加重了音量。 袁敬已经无法呼吸了,“我……我答应……我答应你,会好好活着!”
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该死的是他啊! 李蓉灿烂了笑容,“这样就好了。袁哥哥,我真的要走了,我离开家已经太久太久了,我要回家了。”
她的残魂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不,蓉儿……”袁敬撕心裂肺的哭泣着。 李蓉最后看向了苏颜。 此时的她已经发不出丝毫的声音,只是无声的对苏颜说着。 “谢谢。”
苏颜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握紧,眼睁睁看着李蓉彻底消散。 她说要回家了。 家里还有父母在等她回去。 苏颜相信她的父母一定可以等到她的归去。 真的结束了,唯有了袁敬的哭声持续了很久,很久…… 众人处理好后院的事情之后,天就已经快要亮了,索性都没有休息而是坐在一起想要听苏颜说一说,到底在李蓉的记忆中看到了什么。 可是让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苏颜对于李蓉和袁敬的感情只字未提。 只是告诉他们,李蓉生前做过了多少驱魔为民的事情。 即便这样众人还是听到津津有味,特别是到了最后,他们知道李蓉为了消灭昨晚的怪物,竟然不惜选择同归于尽的时候,更是肃然起敬。 “苏颜,李蓉是真的回家了吗?”
马楚兰终于还是问出了所有人最关心的。 或许孙莽看不出,但是她和马楚龙,曹猛都能看出来那只是李蓉的一缕残魂,而且被那个怪物封印了那么久,早就已经油尽灯枯了。 这也是让他们最意难平的地方。 苏颜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从座椅上站起来,径直走到窗边。 天边已经放出第一缕曙光。 “真的,李蓉会找到回家的路。”
她的声音虽柔,却无比坚定。 李蓉最后选择了原谅,但也彻底放下袁敬了。 因为这就是李蓉。 爱恨分明,永远都知道该走的路是什么。 马楚龙和马楚兰也来到了窗边,顺着苏颜面对的方向看了过去。 “朝阳好美啊。”
就犹如李蓉短暂而绚烂的一生。 下午。 曹猛率先跟众人告别。 “苏颜,希望老夫以后还有机会跟你一起做事。还有马兄弟,咱们后会有期。”
“曹师傅,后会有期!”
看着曹猛离开的身影,孙莽突然感慨一声。 “曹师傅,其实也挺好的。”
马家兄妹听闻,直接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孙莽只觉得头皮发麻,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苏颜,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马楚龙看向苏颜。 苏颜道:“出来很久了,该回家了。”
马楚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她的情绪似乎依旧十分低落。 “我和小妹应该还会在这里逗留两天,不然咱们还能同行。真是不知道以后咱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有缘自会相见的。”
苏颜的话让兄妹两人相视一笑。 是啊,有缘自会相见,其实他们还是很有缘分的。 等苏颜再次见到袁敬的时候,他的情绪好像已经平复了。 或者是已经被他很好的隐藏了。 “苏小姐,我和蓉儿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袁敬的嗓音略显沙哑。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 “我很惭愧,之前欺骗了你。”
“袁先生是我的雇主,不想要说的自然可以不说。”
苏颜尽量不带入李蓉的情绪。 袁敬一声苦笑,“蓉儿要我好好活着,我就好好活着。”
苏颜依旧选择沉默。 有些时候活着又何尝不是一种惩罚。 李蓉最后的原谅,会让他的后半辈子都在愧疚和悔恨中度过。 袁敬知道现在的苏颜有多么的瞧不起他。 但他都已经不在意了。 主动来到苏颜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苏小姐,谢谢你帮蓉儿解脱出来。”
“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 袁敬做完一切之后才又继续说道:“之前我说过的万金酬谢以及额外的酬劳,都已经准备好了,苏小姐可以随时去取。”
“好,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告辞了。”
苏颜说完准备离开。 “苏小姐,等一下。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袁敬紧握双手,到底还是选择了开口,“我,还有机会再见到蓉儿吗?”
苏颜黑布下的视线渐渐冷却,第一次面对雇主的问题不愿回答。 “不管你信不信,蓉儿都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以前是我太蠢了,被外面的繁华迷了眼,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失去蓉儿是老天爷给我最大的惩罚!”
袁敬努力压抑着声音里的哽咽。 即便活着不能相见,那么死后呢? “袁先生,不是什么都可以重来的。”
苏颜的回答近乎于残忍,打碎了袁敬最后的一丝希望。 看着他悲恸的模样,苏颜心里掀不起丝毫的波澜。 李蓉守在他身边的五年里,曾经有一千多个日夜他们可以结为夫妻,但他只是用了一个可笑的借口,就让李蓉所有的感情变成了无尽的等待。 他爱李蓉,却连婚姻都不肯给。他的爱,实在是太廉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