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远和董思前几天出了车祸。 董思毫发未伤,可是乔远却双目失明。 他的情况在这些同学中已经人尽皆知了,所以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一定不会出现。 可是现在董思挽着意气风发的乔远过来,除了他脸上还有一些淤青之外,眼睛却是格外明亮。 两人的出现再次掀起了一阵小小的高潮。 不少人都主动起身迎了上去。 顾炀端起面前的水杯,低垂下的眼帘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 苏颜连正眼都没有给两人,继续吃吃喝喝。 “乔远,前些日子听说你出了车祸,同学们都还在商量着找个时间一起去看你呢。”
张辉是他们的班长,每次的同学会也都是他组织的,所以对每个人的情况也都了如指掌。 “是啊,乔远,你眼睛都恢复了?”
乔远的下巴都快要仰到天上,“小车祸不要紧,我爸花高价给我在外面请了一位特别厉害的医生,现在我的眼睛比以前都还要更清楚。”
苏颜听着他脸不红气不喘的吹嘘,差点儿就绷不住笑出声。 “原来如此,快点儿入座吧。”
张辉主动招呼着。 可是主桌上已经没有位置了,况且两人又是中途入场,现在也就只有偏桌上还有空位,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想要带两人过去。 乔远看到他示意的位置,一张脸顿时就耷拉了下来。 “班长,才几个月不见你真是越来越会安排了。”
阴阳怪气的一声讥讽。 气氛顷刻间就从欢快变成尴尬。 张辉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乔远,这话是怎么说呢?”
“那边都是女同学,我跟她们吃不到一块儿。”
乔远嚣张的说着。 以前只要他出现,这些人可都是一个劲儿的巴结,他就是焦点。 张辉好言好语的解释道:“别的桌已经没有位置了。”
“那就谁来让一让就好了。”
乔远目中无人,然后不屑的视线径直落在了正中央的主桌上。 当他看到顾炀和苏颜的时候,很明显的愣了一下。 其实在进门的时候董思就已经看到他们了,所以才一直心情复杂的没有开口。 乔远的言行让她觉得丢人,可她现在是乔远的女朋友,而且乔远家里有钱确实可以在同学们面前趾高气昂。 “顾炀也来了啊,真是稀客!”
反应过来的乔远一句话仿佛他就是这里的主人一般。 顾炀优雅的放下水杯,“带伤还来同学会,你才是难得。”
乔远的脸上顿时出现一道裂缝,刚想发作却被张辉抢先一步打起圆场。 “乔远,既然你和董思不介意,那就在我旁边加上两把椅子吧?”
“乔远,大家都是同学,难得聚在一起开心最重要。”
其他人也跟着一起附和起来。 乔远哼了一声,这才作罢。 片刻之后,所有人再次落座。 “乔远,最近叔叔生意怎么样?”
张辉貌似随意的找了个话题,可是不少人全都意味深长的看了过去。 大家都在一个县城里混,有些情况自然也是知道的。 乔远丝毫没有感觉到异样,底气十足的说道:“忙得很,不过生意上的事情我也是很少过问的。我家老爷子说了,他负责给我打天下,我就负责享受人生。”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不少人的脸上都出现了幸灾乐祸的神情。 苏颜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这个白痴。 就连坐在乔远身边的董思都发现了异样。 以前这些人见到乔远一个比一个热情,可是今天似乎全都是看热闹? 是她太敏感了吗? 下意识的在桌底下拉了一下乔远的衣角,想要提醒他。 乔远非但没有意识到她的用意,反而放肆的拉出她的手,故意挑衅的看向顾炀。 “顾炀,以前上学的时候思思可是一直都在暗恋你,可惜你看不上思思。现在我真是要谢谢你,思思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这么直白的话语让董思脸上火辣辣的烧着。 “乔远别说了,同学们都知道我是你女朋友。”
虽说现在比以前开放了,提倡自由恋爱,可是没有结婚就发生关系绝对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特别对女孩子来说,名声更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乔远十分不满她这样的反应,甚至觉得是因为顾炀在场的原因,所以才让董思这么介意,嫉妒之火瞬间燃烧。 “怎么,难道你不愿意做我的女人吗?你不会是还对顾炀余情未了吧?不过就算真的是也不可能了,人家顾炀喜欢的是身边小瞎子那款。”
不仅张辉倒吸一口凉气,在座的所有人都尴尬了表情。 乔远简直粗俗又没品,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就不认识东南西北了。不过看他现在这上蹿下跳的样子,绝对还不知道他家前几天就已经破产了。 饭桌上有几个人脉不错的,更是听说了不少小道消息。 其中有一条就是乔远在外面得罪了人,所以乔家的生意才会遭受到灭顶之灾。 据说他得罪的这个人家里十分有背景,而且还是他以前的同学。 整个班级里恐怕没有人比顾炀家里更有背景的了。 当然这也只是听说,真相到底是怎么样谁都不敢肯定。 可是能让混的风生水起的乔家,在短短几天之内就败的一塌涂地,不管是不是顾炀也十分可怕了。 偏偏他现在还不知收敛,在这里招惹人家。 真是没有见过比他更蠢的了。 顾炀眼底一抹阴霾,看来只是让乔家破产还是太便宜他们了。 这个时候苏颜笑了起来,然后在一道道诧异的目光下,缓缓开口。 “乔少爷,是瞧不起瞎子吗?”
前一秒还满脸鄙夷的乔远,听到苏颜这句话时候脸色瞬间大变,眼睛瞪的不知道比刚刚大了多少,直勾勾的盯着她,难以置信。 “你……是你!!”
这个声音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怪不得之前那个女人给他治疗眼睛的时候,他就觉得分明是在哪里听到过。 这么软绵绵,温顺的犹如小鹿一般。 也只有他知道那天在房间里,他经受了怎样生不如死的痛楚,直到现在依然让他心肝儿发颤。 是她!竟然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