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钟牍其实一直很喜欢风清雅,甚至把这个表妹当成了自己的禁脔。
今天,迟天翔说要到风家来,他本来还想出去玩儿,没想到,却听说风清雅带着一个男人回来。
这让他立刻怒火中烧。
不得不说,迟钟牍是迟家第三代最出色的几个男丁之一。
说他出色,并不是他赚钱的能力有多强,而是很会来事儿,外部公关工作做得很好。
他外形英俊,彬彬有礼,谈吐高雅风趣,让人如沐春风,所以许多公关的事情,都交给他去做。
一些需要迟家派人参加的一般性聚会、就会,也会让他出席。
久而久之,迟家上下似乎已经约定俗成的认为,迟钟牍就是迟家对外的一面旗帜或者说门面。
迟钟牍这个人表面上似乎是个好好先生,但实际上,暗地里经营着一家所谓的娱乐会所。
在这会所中,藏污纳垢,各种罪恶丛生,看成是一座魔窟。
这座会所坐落在城西一座山上,名为逍遥宫。
在箭镞最高处,他还特意设定了24小时的观察哨,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会立刻打扫干净。
所以,这几年尽管接到了不少群众的举报,治安局那边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迟钟牍越发感到自己是个天才,胆量也越来越大。
甚至,他已经开始谋划着要得到迟家的家产。
迟家是绝对的百亿大帝国,家中认定虽然不是很兴旺,但是几房子嗣,也有个二三十人的规模。
虽然比不上风家,可也算上大家族了。
这个迟钟牍最擅长的,其实就是伪装自己。
可惜的是,一见到苏强,就被发现了眼中的那抹阴鸷。
他不知道,苏强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风行烈、迟天翔二老并着肩,一起进了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
这房间大约三四十个平方,中间掰了一张大桌子,能够坐八个人。
房间周围,还挂着一些字画什么的,同样给人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要说古典文化和文玩、清玩这些,的确是苏强的弱项。
反观迟钟牍,指着点那些字画甚至摆件,侃侃而谈,谈古论今,显然知识渊博。
苏强站在风清雅身边,静静听着,确实感到很长见识。
二老和风镇乾坐在另一边低声细语着,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苏强抽空抽了一眼,真的很羡慕风清雅和迟钟牍。
他的记忆力,从来就没有爷爷奶奶、姥姥姥爷。
说句难听话,他的父母,就像是凭空蹦出来的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亲戚朋友。
似乎他的家就从来没有离开过桃花村,更遑论什么县里、市里了。
偶尔的,他也会胡思乱想一番,比如说自己是什么大家族走势多年的少爷,比如自己是某个大势力流浪江湖的少主之类。
但他知道,那都是想像。
“苏强,你该不会真的不知道吧?这东西多简单呀?几乎不用分辨,就能看出来到底是什么。”
迟钟牍手中把玩着一柄小刀,刀柄呈乳白色,或许是因为年头比较多,已经有了包浆,微微泛黄。
刀刃大约寸许长,仍然泛着寒光。
苏强恰巧认识这种东西,这属于文房中清玩之一,名为裁刀。
说白了,就是那些文人士子用来裁纸的刀子。
这柄裁刀质地精良,显然不是普通东西。
他摇了摇头,在这方面争强好胜,根本没什么意义。
迟钟牍笑了笑,拍拍苏强的肩膀,说:“苏强,我听说你是个医生?那你知道医生是如何划分等级的吗?”
苏强还是摇了摇头。
他说:“迟公子,我师父还真没跟我说过这些。”
“你师父一看就不专业,这种基础中的基础,怎么能不跟你这个徒弟说呢?该不会,他也不知道吧?”
风清雅皱起了眉头,“三哥,你这话说得有些过分了吧?”
“你跟苏强交流,我觉得大家都是同龄人,怎么会所都无所谓。但是,你不能这样说人家师傅。”
迟钟牍倒是从善如流,立刻说道:“苏强兄弟,对不起,我这心直口快的,说了不该说的话。在背后胡乱议论长辈,这不是好习惯。令师如何教徒弟,确实不需要我来置喙。”
这话好像是跟苏强道歉,但实际上还是在暗讽苏强的师傅没能耐,不会教徒弟。
苏强看了迟钟牍一眼,道:“迟兄,令尊能把你教导的如此出色,实在佩服。”
风清雅噗嗤一下笑了。
迟钟牍感觉苏强这话有问题,但是,却实在不知道是哪儿出了问题。
不过,好在他脸皮厚,又一门心思的在风清雅面前表现自己,所以根本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迟天翔其实一直在注意着这边的情况。
他看迟钟牍如何应对,不由摇了摇头。
苏强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就是有妈生没妈养,说白了,就是讽刺迟钟牍没家教。
这要是在其他场合,其他人,迟天翔也会翻脸。
不过这时候,迟钟牍挑衅在前,人家再三忍耐在后,也不能怪人家反呛。
总之,心中对迟钟牍的观感,有了一丝丝的降低。
过了十多分钟,风传道亲自抱着一箱谪仙酒,进了房间。
“老爷,家主,迟家主,小姐,迟少,苏…苏先生,这就开饭了。”
“来来来,大家伙儿随便坐。”
风行烈招呼了一声,请大家赶紧入座。
一贯表现的温文尔雅的迟钟牍手一伸,指着一个座位,道:“苏强,你坐这里吧。”
无论在什么地方,吃饭都是有所讲究的。
出门在外,随意打尖不说。
可如果在家里,或者是聚餐、宴请,吃饭时的座次,必须要讲究一些。
迟钟牍指的座位,是下手座,有的地方称之为副陪座。
其实,苏强这个客人,至少是要跟风清雅坐在一起的。
可他就怕这一点,所以卖弄小聪明,想要坑苏强一把。
按理说,他跟迟天翔也是客人。
不过,因为风镇乾是迟天翔女婿,所以两家人其实就是一家人,至少平时不是那么讲究礼节。
换做其他时候,迟钟牍出头安排座次,风行烈和迟天翔都不会说什么。
但是,今天的可认识苏强,他可不是普通客人。
无论是作为女婿上门,还是作为名医,或者说紫裳药业的合伙人,其实都会,也应该被二老重视。
这是位贵客。
如果把他的军部身份抖落出来,更是贵客之中的贵客,甚至可以跟迟天翔平起平坐,分列风行烈左右。
苏强当然不会搭理这自我感觉良好的迟钟牍。
他拉开主位的椅子,道:“风爷爷,您请上座。”
无论年龄、地位、资历,这主位只有风行烈客座。
苏强自然不知越殂代疱,这种举动,只是为了反衬迟钟牍不懂规矩。
这行为同样不高明,但跟迟家少爷比起来,强了不少。
风行烈看在眼里,并没表示什么。
他一伸手,拉过来迟天翔,“天翔,咱哥俩坐在一起,让镇乾和传道陪你喝酒。”
“至于清雅他们小贝,自己随便坐吧。”
“今天是家宴,根本没必要讲究那么多,大家开心就好。”
真是那么回事儿吗?
真要觉得可以随便坐,那可就大错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