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平很清楚,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既然接受苏强的好处,那就必须得帮苏强干活儿。
至少目前来看,苏强还没有食言过,所以,他而相信。
两个人聊了将近一个小时,商议好了所有事宜,这才分开。
苏强并没去酒店,而是七拐八拐的去了郊外。
然后,他进了一个黑漆漆的院落。
“谁?”
屋子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是我。”
苏强能够确定,院落里,只有屋里那一个人。
门开处,一个黑影探头探脑的看了又看,然后请苏强进了屋。
“刘悬壶,你也太过谨慎了吧?”
“苏先生,我必须谨慎,否则,随时可能会有危险。”
一个来月没见,刘悬壶苍老了许多,原本红光满面的他,现在脸色蜡黄不说,甚至全是皱纹。
至少苍老了二十岁。
“我交代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我…”
刘悬壶面露难色。
一直以来,他都坚定的跟宋江河站在一起,是苏强的死敌。
哪怕他中了古毒荧光,仍然跟宋江河站在一起。
哪怕他找到了苏强,想要求苏强救命,也在表面上维持着对那神秘组织的忠诚。
神秘组织其实一直在观察他甚至是在考验他。
这也是苏强没有帮助他解除古毒荧光的原因。
荧光古毒的作用原本是针对女性的,但现在既然已经产生了针对男人的毒素,那么,一定有其目的。
风清雅的存活,让暗组织一直心存疑虑。
不知道是不是多想,苏强总觉得刘悬壶的突然出现,根本就是一场阴谋。
他虽然拒绝刘悬壶,但也给刘悬壶布置了作业,那就是让他调查暗组织在大华境内的网络。
今晚,是他们约定好要见面的时间。
但刘悬壶的模样,竟似乎不想做那个事情。
换作一般人,或许会恼羞成怒,亦或者是拂袖而去。
但苏强不会这样。
他知道这个任务的难度。
而且,只要刘悬壶按照他说的做了,就等于在刘悬壶脖子上加上了一把刀,他随时都能让刘悬壶、悬壶集团,甚至整个刘家烟消灰散。
因此,他其实早就做好了刘悬壶一无所得的准备。
甚至,他还设想了几种可能出现的情况。
比如,刘悬壶拿出了一份资料,或者用资料交换他的出手。
各种情况他都一一想到了。
刘悬壶之所以面露难色,是因为他并没有完全探听到苏强想要的东西。
而且,他也不甘心就这样把脑袋塞给苏强。
可是,他又不确定,苏强会不会因此而坚决的拒绝给他祛毒。
因此,刘悬壶此时的心情,绝对是十分复杂、仿徨的。
“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刘悬壶,是你求我,我索要点好处,这不为过吧?”
“苏强,我怎么能够确定你没骗我?”
刘悬壶低声道。
他想诓一诓苏强,尽管这十分冒险,但这是他唯一能够给自己以安慰的理由。
苏强摇了摇头。
“刘悬壶,前怕狼,后怕虎,要不得。”
“你好歹是一代名家,这样瞻前顾后,能够做成什么大事?”
“你不要用这个消息来要挟我,对于我来说,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无论怎样,我会跟你说的那个什么神秘组织碰面。”
“所以,你觉得我有必要一定要拿到那个信息吗?”
苏强说的有些绕,一般人听了,一定会有云山雾罩、不得要领的感觉。
但刘悬壶听了,却冷汗直流。
苏强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他刘悬壶就是个小人物,对大局没有任何影响。
双方心中其实都在猜测一件事情。
那就是,刘悬壶身中荧光古毒,根本就是针对苏强的一个圈套,一个局。
只是,刘悬壶很可怜的做了那个试验品。
他的死活,苏强不在,暗组织更是不在乎。
堂堂的悬壶集团董事长、掌舵人,被人当成了小白鼠,这种落差,让她无法接受。
刘悬壶呆呆地看着苏强,足足有一分多钟,这才长叹一口气,身子一下变得佝偻。
“对不起,我没办法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尤其是他们的关系网络,更是绝密情报,我根本没资格接触到。”
刘悬壶说这话,其实已经是在给自己脸上涂脂抹粉了。
哪怕他不是小白鼠,在以前那种“蜜月期”,他也没有资格接触到那么机密的事情。
说白了,他其实就是外围马仔,根本不是核心圈人士。
“既然对方这样对待你,你为什么还不想办法反击呢?”
“任人宰割,可不是你刘悬壶的性格。”
刘悬壶身子颤抖着,目前这状况,跟他跪在苏强面前求救,根本就是两种情况。
那时候,死活就是他自己一条命。
但现在,他的一念之间,可能就代表了上百甚至上千条人命。
无论刘悬壶再怎么恶毒阴狠,却也不想断送掉祖宗基业。
更遑论现在还活在这世上的,整个刘家上下的几百号人。
到底该怎么办?
哪怕求救的时候,刘悬壶都没想过真的要背叛那个神秘组织。
别看他说的天花乱坠,但实际的想法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都说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得罪君子没关系,得罪小人可能真的会被杀头。
这就是他的小心思。
可惜,苏强跟一般的好人有些不一样,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刘悬壶一屁股坐在地上,长叹一声,嘶哑着声音,道:“说吧,到底怎样才能救我?”
苏强笑了,这时候的刘悬壶,才可以打交道。
当然,能不能放心肯定要另说。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苏强飘然离去。
刘悬壶坐在椅子上,脸色变幻不定,谁也不清楚,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其实,他此时,依然没有下定决心,真的站在苏强这一边。
但事实上,他已经没得选择。
苏强刚才给他做了最深刻,最接近真相的分析。
对方接触他,看中的是他的医术、背景以及偌大的悬壶集团。
虽然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中了这男版古毒荧光,但刘悬壶被下了这种毒,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他存在与否,根本不在对方的思考范围内。
说白了就是,刘悬壶以为自己对这个组织有多么重要,其实都是幻觉。
对方给他下毒之后,无非就是三个结果。
一,刘悬壶自己解决了荧光古毒。
二,苏强出手,帮他解毒。
三,苏强不出手,任刘悬壶自生自灭。
无论哪种结果,刘悬壶都没有任何好处。
甚至说,他的生死根本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刘悬壶能够自救,他会立刻成为这个组织的禁脔,或许会莫名其妙的失踪。
从此以后,刘璇毁就会在某个暗无天日的洞窟里,帮助对方研发和完善古毒荧光以及相应的解药。
苏强出手,无论是不是能沟帮刘悬壶解读,这都会成为对方观察苏强、分析苏强性格的一扇窗口。
对于一个敌人的请求,苏强都会出手,那么,他性格中一定有古道热肠、心怀善念等内容,说白了就是耳根子软,滥好人。
从此以后,针对这个性格特点,对方会源源不断的采取各种计谋、各种措施,让苏强疲于奔命,最后只能含恨。
再继续往深层去说。
能够帮刘悬壶祛毒,说明苏强的医术高明,下场跟前面刘悬壶的下场一样,很快就会莫名失踪。
如果不能帮刘悬壶祛毒,或许用不了几天,苏强就会中毒。
到时候,或许又会变成组织的傀儡、木偶。
至于刘悬壶是不是会死,胡凯尔?
没有人会在意,但凡有一点点在意,也不会把他当成验证毒药的小白鼠。
说透了这些,刘悬壶才如醍醐灌顶一般,彻底明白了自己在组织中的位置。
说白了,就是一条狗,而且还是肉厚膘肥的菜狗,随时会被宰了吃肉的东西。
他咬了咬牙,终于明白,自己应该干什么了。
苏强如有所感,笑了笑。
他找到隐蔽处藏着的汽车,仔细观察,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后,这才驱车回了市里。
在某个小区里,贾悦在这里有一套小房子,知道他要来省城住,就把钥匙给了他。
至于车,是风清雅安排人送来的一辆社会车辆,七转八折的,怎么也不会跟风清雅或者清雅集团发生关联。
也就是说,苏强目前来说是差不多隐形的。
孙起下午的时候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儿。
他说自己出差了,开车去了外地。
孙起还想约他在省城见面,说邀请他喝酒,被他婉拒了。
这时候,他需要的是隐身暗处,指挥钱平这家伙掀起风浪。
要说钱平,长得不怎样,但是绝对是个人才。
泡妞真心有一套。
他交往的大大小小的女人,真的数不胜数。
而且,这家伙还基本上不会用什么暴力胁迫的手段。
除了一些不检点的大学生,靠的是钱,其他的,都是凭他的那三寸不烂之舌。
舌头这东西,确实有好处,用处很大。
钱平回到住处,去了一个隐秘的房间,然后打开了投影仪。
这是他的一个秘密。
看着屏幕上那白花花的身子,钱平身体里逐渐烧起了一把火。
换做平时,他这时候会叫上相好的女人,去他楼上的电动大床嗨皮。
但有了苏强的嘱托,他只能拼命的喝凉水。
“宝贝,干什么呢?”
“我前段时间出差,从澳洲给你带了一串鸡血红珊瑚项链,戴在你的脖子上,与你娇嫩的肌肤相映成辉,会让我心跳增快一百倍。”
钱平关掉投影仪,火烧的很旺,可他还记着苏强的话呢。
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他绝对不能近女色,甚至不能泄元阳。
短信是发给刘振芳的。
他跟这个风騒的女人,在几年前曾经有过一段堪称疯狂的浪漫史。
那次,他带着刘振芳去了彩云省,在野外、水中、瀑布下、酒店房间的各个角落,都留下了癫狂的身影和情动的水痕。
那次,他拍摄了好多照片,甚至还特意架设了摄像机。
当看两个人搂在一起,一起欣赏这让人心跳不已的图片和录影时,曾约定过,此生不离不弃。
结果就是,度了蜜月就变成了路人。
不到一星期,刘振芳就找到了新的玩法,喜欢上了夜店里的鸭鸭。
没错,就是鸭和鸭。
据说,有一次玩儿的太嗨,鸭和鸭竟然把她给弄晕了,还叫了救护车。
这其中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精彩故事,实在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不过,钱平凭借着厚脸皮和跟刘振芳有过的露水姻缘,特意找当事人打听过。
那次,他们趁着赵美卿出差,去了钱平的家。
就在钱平和赵美卿的结婚照下,俩个人颠鸾倒凤,重温了旧情。
就是那次,钱平才从刘振芳那里知道了真相。
他暗暗感叹,还是刘振芳敢玩儿,真把自己当成了万用插座,确实是彼辈楷模。
虽然这几年没有再有过什么纠缠,可钱平仍然每年都会送三四样礼物给刘振芳。
通过语言与礼物的加持,两人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暧昧关系。
刘振芳绝对是那种外表端庄雅致,但内里无比放荡的女人。
她经历的男人或许不比钱平经历过的女人少。
因此,接到钱平的信息后,空了好一阵儿的刘振芳,立刻想要什么填满自己。
于是赶紧给钱平回了信息,想要找钱平叙叙旧情。
钱平严格遵守苏强交代的三天期限,只好勉为其难的推辞。
“宝贝,我这会儿正在陪一个重要客户,在外地考察项目。”
“虽然迫不及待的想要以我之长补你之短,但我宁可让这份思念变成动力。”
“四天,最多在等我四天,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强悍。”
刘振芳舔了舔嘴唇,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看着那些硅胶制品,眼中闪烁着某种奇怪的光芒。
“你这个讨厌的家伙,惹得人家痒痒的,却不管不顾的。”
“宝贝,我回去后,一定会给你止痒的。”
赵振芳叹了口气,知道怎么勾搭,前凭这个狗曰的都不可能出现在她的大床上了。
无奈之下,只好另想别的办法。
刘振华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这些日子,下大了十分严格的禁足令。
凡是刘家人,下班必须回家,谢绝一切应酬,不准随便外出。
所以,真的把刘振芳憋坏了。
甚至,她心里破天荒的对哥哥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抱怨。
“宝贝,其实,我知道你根本出不来。”
“我听说你家老大,似乎订了什么规矩?”
其实,这个所谓的规矩,是前段时间三男一女风波后,刘振华订立的。
就是刘家人绝对不准再出现什么绯闻,跟不准出去胡搞乱搞。
刘振国有自己的发泄渠道,刘振华怎么要求,他都无所谓。
但是刘振芳和刘霞不行呀。
这两个刘家女人,早已经是脱缰的野马,被刘振华带上嚼子,简直跟要了命一样。
所以,钱平随便一撩拨,刘振芳就心急火燎的,跟这原因确实有一定关系。
再加上最近刘振华下的死命令,她更心急了。
“唉,谁说不是呢,要不然我真想立刻飞到你身边。”
刘振芳看着手机屏幕,崛起了小嘴儿。
钱平回了句:“我的鸟儿早就想念他的窝了,等着我,亲爱的…”
看到这句话,刘振芳啪嗒一下关了床头灯,然后,手伸向了床头柜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