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还不出刀!”
明明现在感觉是自己占尽了上风,但是青鬼只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愈发的烦躁。
速水清十郎的手始终按到刀柄上,只是身体仿佛芦苇一般摆动来躲避青鬼的攻势。
但就是这种不出刀选择隐而不发的姿态,却让青鬼感觉自己的神经已经绷紧到了极致。
因为他总感觉,当速水清十郎出刀的那一刻,他就会死!
而远处匍匐在地上的鬼杀队队员心中的火焰,则是被重新点燃了。
青鬼的攻势虽然越发恐怖,青色的筋肉在月光下反射着金属般的光泽,可他越发急躁的攻势只暴露了他已经拿速水清十郎无可奈何了。
就连原本不抱希望的东村惠,都盯着远处的战局一刻也不敢挪开眼睛。
谁能想到,速水清十郎真的能够与青鬼坚持到缠斗阶段。
不,甚至于说不是缠斗,而是他在单方面地戏耍青鬼,将对方拖进了游刃有余的战斗节奏。
“接下来,只要躲过那一招,大家就都能够活下来。”东村惠的心情不由得变为激昂混杂着紧张。
青鬼,绝对是她见过的最狡猾的鬼。
即便她能够忍着疼痛道出青鬼的能力。
说不定也会被青鬼利用,变成他反攻的棋子。
“还有五招,不,还有四招我就能杀了他。”
明明是在激烈的战斗之中,但是速水清十郎的心情却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就像是行医的时候,他眼中所见的不是血腥和化脓的污秽伤口,而只是一个个等待解决的难题。
青鬼狂暴的攻击不过是表象,重点在于青鬼的双臂的动作何时会距离最远,以至于无法即时保护他脆弱的头颅。
只有头颅,才是鬼唯一的要害。
“还有两招,他要么选择横扫要么选择跳起,要么死。”
运动是有惯性的,不及时的变招就是死。
而顺应着身体运动的惯性,则会被天生剑心的运算模型吃透,变为速水清十郎的提线木偶。
所以,你要怎么选呢,青鬼。
在一记大力的挥爪挥空之后,青鬼猛地腾身而起。
他的身影在月下如同一只挥翅扑击的鹰隼,散发着浓重的杀气。
速水清十郎的左手,微微地用拇指弹出刀镡,身体缓缓弯下。
“是居合斩吗?想要一击定胜负?”青鬼眯起了眼睛。
“捏嘿,这样的话,胜利就是我的了。”他在内心狂笑。
他脸上在眼睑以下的另一对眼睛,缓缓地闭合。
半个赤红的身体,从他的腹部缓缓钻出。
“血鬼术·赤鬼·拟喉!”
从青鬼身上蔓延出的半个赤红色的身体突然开口喊道,却是用东村惠的声音。
“小心,鬼从上面攻过来了!只要挡住的话就赢了!”
在旁人听来,这毫无疑问是同伴在生死边缘发出的呐喊。
但是如果速水清十郎听信了赤鬼用东村惠嗓音发出的声音,等待他的就是赤鬼将他拦腰撕成两半。
青鬼的血鬼术,是由两部分构成的,本体青鬼肉体强悍,作为战斗的主体存在,作为附庸的赤鬼较为弱小,但是拥有着模仿他人嗓音和控制声音远近的能力。
之前靠着这招,青鬼在昏暗的房间里面伪装出受害者的嗓音,可是诱骗了不少鬼杀队队员进入,然后全部将他们撕碎成肉块的。
“真是可惜呢,但是要怪,就怪你是个瞎子吧。依赖声音的瞎子,最终也会死在自己得意的听力之下。”青鬼的眼睛,缓缓地眯成愉悦的月牙形。
他看着似乎要出刀的速水清十郎,已经想到了他斩杀自己的青鬼本体,而被赤鬼撕碎的场景。
虽然丢失了本体,但是拥有500人份价值的稀血,一定能够补偿他那受损的肠胃和心灵。
然而速水清十郎似乎要出刀的动作却突然停顿,他的身形猛地下压,像是弹簧一样压低到了极低的位置。
那似乎要匍匐在地的身形,似乎让人怀疑他这种角度还能够出刀吗。
在压低在最低点的时候,他身体所有积蓄的力量,终于释放了。
“月之呼吸·一之型·暗月·霄之宫!”
自下而上的斩击,仿佛电弧般斩出,平地里亮起一轮紫色的月牙。
是上弦月呢···看到这一幕的人不由自主地想道。
青鬼眼中最后所见的,是速水清十郎收刀入鞘的动作。
青鬼和赤鬼的两颗头颅,被一记斩击同时贯穿,与肉体的连接处喷出一道血线,然后一齐滚落在地。
他引以为豪可以崩碎钢铁的脖颈强度,连阻挡斩击月牙一瞬间都做不到。
当月牙出现的时候,斩击就已经完成了。
这家伙,为什么能够这么强啊···
“无聊的血鬼术。”
速水清十郎摇了摇头。
像是操纵声音的把戏,对于拥有通透世界的他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看透了。
某种意义上,这种战斗还真是无趣。
对手的每一步都被算死,毫无新意。
曾经的继国缘一,眼中所见的,也是这样的世界吧。
“大家都还没事吧。”
他没有理会身后逐渐化为灰烬的青鬼,走向匍匐在地的一众鬼杀队成员。
“我看起来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了啊。”东村惠的一口老嘈憋在嘴里,但是她全然没有了吐槽的力气,只能老老实实地躺在地上。
不过就算有吐槽的力气的话,无论速水清十郎做什么,大家估计也只会笑着默认了吧。
因为此刻的他,是所有人的救星啊。
“作花正人,你还在愣着干什么!快过来搬人!”
试着抬了下东村惠的手臂,发现自己不用呼吸法完全搬不起来的速水清十郎回头喊道。
“是,是的,由我来吧。”
看到速水清十郎获胜,已经眼睛里蓄满泪水的作花正人忍着疼痛,忙不迭地跑了过来。
“不是我说,你今天哭的次数也太多了吧。”速水清十郎吐槽道。
“你这种家伙,肯定完全不懂我们这样弱小的家伙死里求活的艰辛吧。”作花正人毫不犹豫地反呛了回去,但是嘴角的笑容,却怎么都无法收敛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