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冢之下。
众人怔怔望向脸上挂着淡笑的灰衣青年,不只是黄蓉,便连郭芙几人都听明白了,在这个男人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这个事件基本已经盖棺定论,板上钉钉的事了。
“你们,还有异议么?”
目光缓缓扫视几人,东丈一字一顿道。
被他扫过的人不知为何,内心皆是一颤,莫名的感到心慌,都下意识纷纷避开这道冷漠的视线,便连郭芙也不例外。
黄蓉知道这是正主亲自给自己几人下结论了,是很强硬的那种决定,话里虽然在问,但如果己方的人有不识相的说出“有异议”这样的话,东丈会直接将说话的人当场宰杀,那个眼神是欺骗不了人的,那是犹如在看死人的目光。
是以也沉默以待表示认同,武氏兄弟刚才在鬼门关走上了一遭,此刻也不敢吱声,作鸵鸟状,开玩笑,谁会嫌活够了去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
但他们是不讲话了,其内心又是如何作想就不得而知了,至少表面已经不敢反对。
都不是真的傻子。
但,他们几人妥协了,不代表有人真会妥协,柯镇恶此刻就是满腔的怒火,闻声根本不做思考,当即怒喝:“呸!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你说揭过就揭过?你说了算么?!我第一个不服!”
他刚叭叭叭的骂了一通,黄蓉郭芙两人皆内心一沉,但想要堵住他的嘴巴也已为时已晚,皆因他的语速太快,根本让人反应不及就骂完了。
“大师傅!”
生怕他再骂出些什么,黄蓉郭芙一左一右将柯镇恶夹在了中间,黄蓉还小心的看了眼对面的东丈,这一眼望去就见对方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甚至眯起了眼睛。
黄蓉当即咯噔一下,紧紧护在了柯镇恶身侧,只见东丈那笑容跟和善没有半分关系,那是一种让人看之就忍不住胆寒的笑。
“哈哈哈哈,你这瞎老头有些意思,不服.......”东丈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肆意笑着。
跟着在众人慌乱的眼神中话锋一转变得冷冽:“那就不用服了,死就好。”
东丈话一说完便在黄蓉瞳孔骤缩之下身子“嗖”的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芙儿!护住大公公!!”
视线中失去了东丈的身影,黄蓉立即将柯镇恶‘塞’到了郭芙手中,自己则是提棒拦在了两人身前,一双大眼左右乱转试图捕捉东丈的身形。
“你想救他?”
“唰”的一声,东丈身影不知何时站到了黄蓉身前,一双冷漠的眼眸紧紧贴着对方不足三尺,黄蓉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
“东....”
黄蓉骇得提棒点去,可一经出手却打了个空,此刻自己身前哪里还有东丈的影子,吓得她不住大喊:“芙儿!小心!”
郭芙自然也看到了如鬼魅般的东丈,一手挽着柯镇恶的手臂连连后退,小脸吓得煞白。….“芙儿!怕他作甚!你给公公说他在哪个方向!”柯镇恶一手被郭芙挽着不断后退,单手则握拳架在了身前大喊。
他话虽这么说,但郭芙哪里知道东丈现在在哪里?肉眼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身影,更没有时间去回应柯镇恶,只顾着逃窜。
也就两息的时间,柯镇恶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一把扣住,身子立时一软使不出力来,一道声音紧随其后:“你不是要找我么,我来了。”
两人闻声大骇,跟着郭芙手上一轻,转头看去发现柯镇恶已不在了身边,惊得她不住大喊:“大公公!”
此时被人一手提着的柯镇恶只觉得耳边不断传来呼啸的风声,直转得他头晕目眩,不时两脚便已着地,还没回过神来,左脸颊上便是一痛。
“啪!”
一声脆响,柯镇恶的脸颊被东丈一巴掌扇肿,内心一阵屈辱,他刚要放出狠话,右脸颊上又是“啪”的一声,力度之大直把他打得眼冒金星,脑袋晕乎乎的,要不是有东丈抓着他的衣领,人早已被扇飞。
就见东丈一手提着柯镇恶的衣领,一手左右开弓连扇了他七八个耳光,直将他打得气息若隐若现这才停下了手。
“东丈!”
“大公公!!”
见五六丈开外被东丈打得像只死狗般的柯镇恶,黄蓉郭芙几人惊声大呼,身形往前冲去,可刚跑出两步,眼前就被人拦了下来,几人定睛望去,正是双手持剑的陆遥。
“陆遥!你让开!”郭芙着急的冲陆遥大喊。
陆遥闻言瞥了眼黄蓉母女两,跟着低头张开小嘴用白净的牙齿咬上衣袖往后一撸,左手持剑单指几人,右手长剑下摆,眼神冷漠的道:“我哥说了,要他死。”
望着昔日好友这冷漠冰凉的眼眸,郭芙双目迅速泛红,一滴滴泪珠往下掉落,委屈的道:“小遥!我们是朋友呀!”
内心微微一动,陆遥眼眸闪过一丝柔意,盯着对面哭得梨花带雨的郭芙,坚定的道:“所以你还活着。”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因为是朋友,所以我才没有对你动手,但柯镇恶,不行。
见柯镇恶此刻情况危机,黄蓉不想与陆遥啰嗦,当即探出竹棒往陆遥手腕上点去,见此,武氏兄弟也提剑往陆遥左右两侧刺来。
“嘿!”
微一冷哼,陆遥下摆着的右手长剑斜挑,“噹”的一声扫开了黄蓉的竹棒,跟着后侧一步,左手剑立在身前,精准的用剑脊抵住了两把侧翼刺来的长剑。
“叮!!”
武敦儒、武修文脸色大变,只见陆遥此刻左手剑贴着自己的手肘,仅用两指宽的剑脊就精准挡下了自己两记刺剑。
剑尖刺到剑脊上发出了脆声,陆遥也被两人前顶的攻势推得身子倒退犁出了两道深痕。
讶异陆遥这个年纪与郭芙相仿的小女孩剑术之精深之余,黄蓉手中竹棒又往陆遥肋下点去,欲要将她一招制住。….“叮铃铃!”
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但听“嗖”的一声急响,一条白绸“唰”的一下就出现在了黄蓉身前,白绸端上那颗小金球“噹”的一下就击中了黄蓉的棒端。
直震得她手掌一阵发麻。
“黄帮主,小孩子之间的事就由他们自己解决好了,咱们不必掺和。”
一道清冷的声音飘至黄蓉耳畔,想也知道这是小龙女出手了,只感受那金铃索上传来的力道,黄蓉就知自己此刻绝对不是小龙女的对手。
现在的她比起原著可不要强上太多,全套玉女心经加上完整版的九阳真经,她内力上的短板很快就能追上世间最一流的高手。
黄蓉内心一沉,遂收起竹棒,沉声道:“大武,小武,住手!”
其实不用她喊,两兄弟也不敢再攻了,没看到陆遥已经右手改为反手握剑,这是要进攻的姿势了,两兄弟绝对不是陆遥的对手,这点毋庸置疑。
东丈看了眼‘热闹’的几女,冲恢复了些神智的柯镇恶道:“老头,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出门在外谨言慎行。”
柯镇恶闻言不为所动,冲东丈狠狠吐出一口血沫,但被后者反应迅速的挥出掌风拍回,一口浓痰带血的唾沫瞬间糊他一脸,直把他整难受得憋红了脸,见他紧嗦喉咙又想吐口水,东丈索性抬起他的手顶住了他的下颚,迫使他那即将吐出来的口水又重新咽了下去。
见他像吞了只苍蝇般难受,东丈恶趣味的扬起了嘴角。
后者也知道自己这是碰到了狠角色,不比以前那些讲道理的名宿,当下知难而退,也不搞小动作了,咧嘴骂道:“呸,老夫生来便是这样,你待如何?!”
一副很是光棍的模样,这老头往年有郭靖黄蓉两夫妇罩着,便是五绝都给他面子,可说是脚踢东邪拳打西毒了,最辉煌的时候是一口浓痰吐到了黄药师的脸上,一杖砸到欧阳锋肩头。
当年黄药师、洪七公等人被困在烟雨楼时,熟悉地形的柯镇恶充当向导,带领众人脱离险境后,就曾匪夷所思的用“痰吐”这种攻击方式偷袭黄药师。
当时黄药师凑近他身子说话,两人相距不到一尺,这口浓痰突如其来,全没防备,黄药师一侧头,这口痰有一半碰到了他的面颊。
黄药师大怒举掌,郭靖见状大惊,飞身来救,心想这一掌拍下去,大师父哪里还有性命?
如果当年黄药师真要动手,谁也救不了柯镇恶的,但好在对方不愿跟一个失去‘理智’的小人物一般见识。八壹中文網
而安全熬过了射雕时代的柯镇恶,武功没有多少进步,坏脾气却一点没变,即使对手是欧阳锋,他也丝毫不惧。
当年欧阳锋在铁枪庙疗伤,被柯镇恶找了上来偷袭,一杖砸到欧阳锋肩头破口大骂,其实欧阳锋当时真要出手的话还是能一掌毙了这个老头,但欧阳锋担心郭靖潜伏在附近,是以一笑揭过。….要说这老头其实心肠也不坏,但脾气太暴,当年烟雨楼大战,洪七公眼见柯镇恶生气,从中打圆场,希望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结果柯镇恶根本不给洪七公面子,当着人家的面就直接痛斥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人,根本就不惧怕洪七公分毫,而且他把啥事没干的南帝段王爷也骂了一顿,连一旁的周伯通都看不下去了,人家段王爷又没招你惹你,你怎么发起火来,把大家都骂了啊!
所以综上所述,柯镇恶这人武功不咋地,但人品是很差的,就像一条疯狗,见人就咬,五绝这样的人物自持身份不与他计较还好,那些实力不足的又惧怕郭靖黄蓉两人,所以他能安全的活到百岁。
但东丈显然不是他们,五绝名头再响亮东丈也不鸟,见他两人对起话来,黄蓉郭芙几人都紧张的望向那头,生怕东丈一个不快就抬掌毙了她们的大师傅。
抬眸望向一脸光棍的柯镇恶,东丈轻笑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呢?杀了你呗。”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皆心脏一缩,除了古墓几人外都紧张的盯着东丈。
“东丈!”
“东丈大哥!算芙儿求求你了,放过大公公吧!”郭芙一脸哀求的望向东丈,黄蓉也是神色焦急的望向这名孤傲的青年,眼中也有哀求之意。
“芙儿!蓉儿!别求他!来吧!杀了我!”柯镇恶仰起脖子大喝道。
“嗯,你活得也痛苦,既然这么浑浑噩噩的苟活,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去吧。”东丈抬起右手,两根剑指往柯镇恶的额头缓缓点去。
后者闻言一愣,内心剧震,显然是被东丈说中了心事,柯镇恶这人其实也算是个悲剧人物,早年就瞎了眼睛,别看他满不在乎的模样,其实是很在意这双眼睛的。
从他最讨厌别人叫他柯瞎子就能看出,但以前有几个兄弟姐妹在旁安慰,他也不觉得有什么苦,但自从兄弟们都死后,这世上只剩下他孤身一人,内心就愈发的凄苦,身边一个能说话的都没有,只能跟年纪小小的郭芙作伴,一直在胡闹。
每天流连在各大赌坊中,酗酒,赌博,过得浑浑噩噩,这其实是已经放弃了自己的表现,即是自暴自弃。
现在经东丈这么一说,他倒觉得这个青年其实也不是那么讨厌了,笑道:“来吧!”
笑得很是坦荡,更有一丝解脱。
“如你所愿。”东丈力透指尖。
“东丈大哥不要啊!!”郭芙磕磕绊绊的跑向东丈,泪珠一滴滴往两侧洒落。
“住手!!”黄蓉也是提气冲向了东丈。
“咻!”
就见一道刚猛霸道的无相劫指指力透指而出,“砰”的一声打穿了地上的石块,众人吓得纷纷止住了脚步,可一眼望去东丈的身前哪里还有柯镇恶的身影?
“东丈,柯老头跟你无冤无仇,犯得着一上手就要杀人性命?”边上忽然传来一道正中平和的声音,却是赶来的洪七公出手救下了柯镇恶。….此刻正一手提着柯镇恶将其缓缓放下,转头一脸严肃的看着东丈。
“大公公!”
“大师傅!”
黄蓉郭芙见状赶忙跑到柯镇恶身前查看其伤势。
东丈一动不动,双目紧紧盯着自己的指尖,看了半响忽而笑道:“想杀就杀了,还要什么理由。”
以东丈的本事,即便是洪七公,也休想在他手中夺人,这一点其实两个当事人都清楚,但不知为何,在洪七公出现的时候东丈却没有阻拦,这一点其实就连东丈本人都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可能,自己也并不是这么想杀他吧,看到这么个倔强的‘小人物’、‘糟老头’,东丈也瞬间觉得与他作对是那么的索然无味,也理解了当年黄药师为什么没有一掌毙了他。
这正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但凡柯镇恶开口求饶哪怕半句,东丈都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杀了他,但从始至终这瞎老头都没有一句求饶,在死亡面前是这么的坦坦荡荡。
这也是东丈佩服他的地方,所以内心有了一丝松动,杀这么个倔老头,是真的很没有意思啊.......
“东丈!你为什么不动手!?为什么不动手?!”一把将黄蓉与郭芙推开,柯镇恶披头散发的冲东丈喊道,双目竟有了一丝泛红。
他差一点就可以下去见那六位兄弟姐妹了,仅差一点。
无言的看了眼这位气急败坏的瞎老头,东丈洒笑回走:“下次,下次一定.....”
洪七公诧异的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有些看不懂了,但两人没有在大打出手这是好的,遂跟上东丈的脚步走入凉棚。
黄蓉迟疑的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开,吩咐郭芙道:“芙儿,你与大武哥哥小武哥哥在此照看大公公,娘与洪爷爷有话要说。”
郭芙担忧的看了眼黄蓉,点头道:“芙儿会照顾好大公公的。”
拍了拍郭芙的肩膀,黄蓉踏步走向凉棚,这次即便没有邀请她也跨步坐到了长椅上,与东丈、洪七公两人呈对角。
现在东丈她是不指望了,刚刚双方才发生冲突,哪里还会开口去求人家?
只对洪七公道:“师傅,靖哥哥有危险。”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顿,便连东丈都停下了喝茶的动作。
洪七公原本是惬意的瘫坐在长椅上,闻言立刻直起上身,脸色变得异常严肃,沉声道:“怎么回事?蒙古大军来袭了?”
摇了摇头,黄蓉急声说道:“不是,是欧阳锋。”
“嗯?”洪七公疑惑的望向黄蓉。
东丈也瞥了眼黄蓉,听进去了。
当下黄蓉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听完两人都沉默了半响,洪七公立刻站起身来:“走!咱们即刻前往绝情谷!”
黄蓉面上一喜,也跟着起身,还看了眼无动于衷的东丈,后者低着头盯向水杯,没有跟着起身,也没有任何表态。….见此,即便是有心想拉东丈一同动身的黄蓉也不好说些什么。
“东丈,你去不去?”她不问,洪七公问了。
手指来回摩擦着杯沿,东丈没有应答,见他这幅鬼样子,洪七公显然没了耐心,哼道:“蓉儿,我们走!青丫头,你好好练习,回头我会检查你的功夫。”
洪七公冲边上的陆青喊道,说完没等陆青应答就风风火火的往外赶去,黄蓉瞅了眼仍不作声的东丈,也跟着去了,一下子,剑冢底下的小木屋前又变得‘冷清’了起来。
剑冢外边。
郭芙一步三回头:“娘,东丈大哥.....不来么?”
黄蓉还没做声,赶在前头的洪七公已哼道:“你那东丈大哥可难请得很,他可不会管我们死活,别盼了。”
黄蓉也犹豫的点了点头,东丈这人她是真的一点都看不懂,内心什么想法完全不能在他脸上看出丝毫端倪。
郭芙闻言失望的“哦”了一声,闷闷不乐的跟在队伍中,那而以往话多的柯镇恶也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有些沉默。
木屋前。
陆青走到东丈身边轻声问道:“哥,师傅他们,不会有事吧?”
陆青显然是有些担心洪七公的安危了,虽两人相处不久,但洪七公身上那和蔼的气质、还有那耐心的性子很快就得到了陆青的认可。
“他还没那么容易死。”一口干了杯中的茶水,东丈觉得有些淡,而后就在小龙女的目光中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个酒葫芦,“啵”的一声打开塞子仰头灌酒。
“别担心,我的伤已经痊愈。”放下酒葫芦,东丈勾起嘴角解释道。
这不是说谎,而是真的,东丈的伤在九阳神功的加持下越往后恢复得越快,这也是东丈始料未及的,比原料想的日期还要快上大半个月。
小龙女闻言安心了不少,移步走到了东丈身边,轻声问道:“要去么?”
这话一出众人皆眼神期待的望向东丈,特别是陆遥与陆青,陆遥甩着长剑目露兴奋之色,显然是急不可耐的想要去收拾那些声称要讨伐东丈之人,而陆青则是担心洪七公的安危。
目光望向天上的白云,东丈食指点了点桌面,灿笑:“那就,去大闹一场吧。”
“呜~”陆遥开心的大叫。
一旁的神雕也跟着“咕咕咕”的喊,显然对外面的世界也很是好奇。
陆青与小龙女相视一笑,她们觉得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一起到哪里都是美好的。
之后众人便开始收拾行囊,那些重的肯定是不能带了,只拿一些贴身的衣物,旁的,花钱就行,反正作为‘打劫一哥’的东丈不差钱,有人的地方就有钱。
没多久一群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往山谷外走去,队伍中还跟着一头丑雕,怎么看怎么怪。
刚才听到黄蓉的话东丈其实是没有在意的,让他在意的只是欧阳锋这三个字罢了,郭靖的死活东丈管不着,也管不了,毕竟他于东丈并没有恩,东丈自问不欠他们家什么,但欧阳锋不行。
毕竟是名义上的老师,有着授业之恩,他是死,是活,总要看上一眼的,送终这种事,不正是学生来做的么。
但东丈不相信他会这么容易就死,只是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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