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腿男子一声大叫,把围观众人吓了一跳。“怎么啦?大哥你很疼是不是?”
“我都说这些游医不可信,钱还是小事,要是弄到发炎感染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是啊,身体这么紧要的东西,怎么可以拿来试呢?”
“看来还是周半仙的药靠谱。”
……大家又是你一言我一语,发表议论和感叹。瘸腿男子这时连眼泪都出来了,嘴唇发颤,说出了三个字:“好舒服啊。”
众人下巴都惊跌了,还以为他吃不住疼,说的反话。只有少女依然一副淡定的样子,问道:“是不是觉得很凉快,然后疼感尽失?”
瘸腿男子连连点头,激动地说道:“是,是,神医这药看来真有效。”
原来如此,众人见男子一惊一乍的,还以为这药不对。其中有人稍懂药理的,不屑地说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药里添加薄荷,就能够减缓疼状。”
少女也不与他争辩,只对瘸腿男子说道:“现在你解开药贴看看。”
“这么快?可这感觉确实很舒服啊?”
男子依依不舍,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但终于还是解开了药贴。“嘶!”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发出了惊呼。只见男子腿上原本的焦皮烂肉处,此刻竟生出了洁白幼嫩的肌肤。之前那些老皮死肉,都附在药贴上被撕了下来。“你走走看。”
少女说道。男子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轻轻地走了几步,忽然扔掉拐杖,大叫一声,“神了,可真神了,我能走啦。”
“这不是幻术吧?”
有人搓着眼睛,问道。“这种神药,竟出自游医之手,要不是亲眼看到,打死我也不会信。”
“我都说了,高手在民间。周半仙徒有虚名,给小神医提鞋也不配……”突然有人反应过来了,“神医,我要买一贴。”
“我买十贴。”
“你凭什么和我抢,神医,你的药不论品种,我全买下了。”
……人们纷纷拥到少女面前,几乎把药车挤翻。少女没想到人们这么踊跃,一时也手足无措,正犯难时,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喝响。“你们在干什么,王府重地,禁止喧哗。”
众人一见,只见王府里走出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身后还跟着三五个看门的军兵。李夜恩威并重,人们对王府历来敬畏,见是王府的人,顿时安静下来。管事走到少女面前,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然后对大家挥手,说道:“都散了,都散了。”
“这位医师,请入府一聚,王府之中也有人烧伤。”
”少女一副不愿意的样子,说道:“可是这么多人等着买药呢?”
管事的翻着白眼,对众人说道:“难道还有人敢和我王爷抢吗?”
围观众人顿时垂下了头颅,虽然心中不服,却没有一个敢出声。少女极不情愿地推起药车,跟着管事的走进了郡王府中。自此至终,跟着少女身后那个老妇人并没有说一句话,压根就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即便站在面前,也是那种极不起眼的人。走进王府,那管事的已经小跑着冲进李夜的寝室,激动地说道:“王爷,我给你寻了一位神医。”
“哦?”
李夜微微吃惊,这宣州城的有名有号的医师,这几天来看过自己的不下百人,还有什么神医?他目光一瞥,看到了管事身后的少女。“王爷我亲眼看见的。”
管事的也不知是邀功,还是真关心李夜,口水纷飞,说起了刚才王府前发生的一幕。“真的?”
李夜看着眼前年纪不大的少女。一个游医竟然有如此灵药?少女面带笑意,声音之中更是充满嘲弄。“我这药确实很有效,不过,却治不了王爷,只会取王爷的命。”
“你……”管事的瞪大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可他话还没出口,一张脸已经变成了死灰色,然后口鼻之间流了黑血。与此同时,身后几个家奴亲兵,也全数翻到在地。李夜苦笑道:“引狼入室,糊涂。”
“你以为他不带我进来,我就不敢硬闯?”
少女得意地说道。“王府里戒备森严,楼阁无数,没有人带路,你一时片刻又怎能找到我?”
“再说,倘若惊动了王府其他高手,你要取我性命,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吧!”
李夜说道。少女很多满地地点了点头,“没错,倒是省了许多功夫。”
“我们有仇?”
李夜不解地问道。“无仇。”
“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夜很郁闷。“没有误会。”
李夜语气一沉,厉声道:“是谁指派你来的?”
“唉!李夜,妾身我敬重你是个顶天立地的人物,会让你死得痛快些。”
少女身后许久没有说话的老妇人,忽然叹了口气,说道。李夜眼光收缩,这时才发现老妇人的存在。“你是谁?你是何时进来的。”
他万分诧异,刚才并没有看到少女身后的老妇人,直到她说话,才猛然察觉她的存在。老妇人微微一笑,“妾身一直都在。”
李夜的脸上裹着药贴,只露出两只眼睛,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嘶,他倒吸了口气,这是一个他从来没有面对过的超级强者。自身气息已经溶于万物,与天地浑然一体。半步洞天,难道她已经是半步洞天?“没错。”
老妇人像是看穿他的内心,“死在半步洞天手上,也不算冤枉。”
“你们到底是谁?我即便死,也想做一个明白鬼。”
李夜已经彻底丧失了信心。除非师尊大宗天亲自前来,不然整个王府,没有人是半步洞天的对手。别看只是差了半个小境界,御气大圆满,与半步洞天却有云泥之别。御气境再强大,也是肉体凡胎,在这个洞天不出的末法时代,半步洞天已经是超凡脱俗的顶尖存在。老妇人没有回答他,但眼中出现了一抹同情,“怪只怪你,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得罪了你得罪不起的人。”
“你们在官道试图伏击我,又在城中纵火,目的只是为了取我性命吗?”
李夜已经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