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着急洗漱。
没有着急休息。
而是关上门，依靠在门板上，身子缓缓地下蹲。
双手捂着脸。
哗啦啦的泪水，从指缝间流淌出来。
足足哭泣了好大一会。
脑海里，忍不住回忆着今天发生的种种。
虽说在白天时，用忙碌的工作，充实着头脑，算是间接回避这些事情。
可是此时此刻，夜深人静时，独自一人回到屋里时。
这浩瀚的思绪，如同翻江倒海般袭来。
在办公电脑里，看到的那篇文章。
里面对自己的一篇篇记述。
分明是胡说八道，却写得言之凿凿，有理有据。
可是。
自己何时有这样的经历？
彻彻底底的杜撰，胡写八道！
来到床榻上。
终于鼓足勇气，看起了手机。
打算只看些内网的消息，不看这些国际新闻。
毕竟国内网络是局域式的，应该不会有太多自己的消息吧。
可是……
铺天盖地的，全都是！
净是是一些小型的自媒体号，新闻号，报道得。
而且，言语间也规避掉了‘背景’的事。
毕竟这种事太忌讳了，容易被封。
但在表述里，依然添油加醋般，讽刺着叶婉然的不法之事。
写得云里雾里。
情绪拉扯得满满的。
每一个帖子下面，有一连串的跟帖。
其中。
看徽博上，那个叫‘胡莉莉’的大学同学……
又发帖了。
叶婉然没忍住，点进去看了一下。
原来，自打那次‘莆田医院’事件后，这胡莉莉在徽博上杜撰自己大学时的事。
之后每天，都在更新帖子
都是些胡说八道的话。
却引来了不小的关注。
但在这几天，因为自己事件的逐渐消淡。
导致她的热度，下去了。
可就在今天。
随着外网的信息，通过一些边边角角，流传起来。
这胡莉莉，又胡说八道起来。
竟然胆子大的。
直接把自己和‘背景’的人，写了出来！
这……
虽然是杜撰污蔑自己的。
但莫名地，还是替这个胡莉莉，感受到一丝恐慌。
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众所周知，在国内这样管控极严的地方，提出这样的名字，会完蛋的。
可是。
这胡莉莉，确实大摇大摆着。
无所顾忌着般。
同时，粉丝量却蹭蹭地涨着。
肉眼可见的，短短几分钟，就涨了几百个。
整个算下来，今天至少涨了几万个。
且几乎每个网友，都在这帖子下面热议着，评判着。
看着这些网友的评判，叶婉然泪眼朦胧着。
多么希望，此时沈航能够出现。
多么希望他能来到自己身边。
哪怕只是抱抱自己，轻声安慰自己。
也是足够的。
只要能给自己一丝一毫的温暖，就足够抵御这冰雪世界的寒冷了。
可是。
并没有。
拿起手机，看着。
今天白天的工作中，自己甚至恐惧到了，手机都不敢看一眼。
哪怕是听到嗡嗡的来电声，也不敢去看。
这时，看到了沈航的未接来电。
是上午打来的。
还是连续打了好几个。
约摸着，正是刚刚发生那件事情时。
这说明……
在这件事情发生后，沈航就打来电话了。
莫名地，黑暗的情绪中涌动出一丝光芒。
嘴角露出一丝弧度的微笑。
立即给沈航回拨了过去。
可是。
没有拨通。
响了好大一会。
始终没接通。
原本微微躁动的心，又冷却了下去。
虽然心里也在宽慰自己，此时沈航也在忙。
自己应该多多理解。
可莫名地。
就是希望此时的沈航，能接通电话。
能宽慰自己。
他的言语，是自己在寒冷世界中唯一的温暖般。
忽然……
手机响了。
喜悦起来。
是沈航回拨了吗？
不是。
是父亲打来的。
莫名地，这个号码有几天没见到了。
上一次，还是询问自己，要不要回去。
只要回去，就能帮自己解决一切问题。
可这短短几天过去，目前出现的问题，即使是父亲，也解决不了了。
但是，这电话还得接。
而且在接通前，擦了擦眼泪，深呼吸一口气。
情绪平复了许多。
确保说话时，不会露出多大的悲痛之意。
终于。
点击了接通。
‘喂，爸……’
‘嗯，我刚下班，今天很忙啦。’
‘是啊，商务院里啊，事情可多啦……’
‘您放心啦……’
‘噢噢，外网的那件事啊……’
‘不用担心啦……’
‘……’
努力保持着笑容，跟父亲对话着。
这其实也是四年来，与父亲对话时养成的习惯。
即使因为沈航的存在，与父亲沟通再少。
但只要有沟通，都会恢复作为女儿时，莺莺燕燕的模样。
甚至偶尔撒几次娇。
父亲也都习惯性地容纳了。
此时，虽然内心犹如万箭穿心般的痛苦。
但还是保持着笑容语气，使父亲听不到悲伤。
‘今天，孙家打来电话了。’
‘说有办法可以恢复你的声誉，但要付出些许的代价。’
‘听父亲说，这个办法是什么。’
‘最终做不做，交给你来选择。’
叶江海缓缓地。
把白天与孙晨宇沟通的内容，讲了一遍。
要买通这些媒体记者。
通过继续抹黑背后的‘背景’之人，勾勒出其他的故事。
来洗去叶婉然的污点。
证明她是一个无辜之人，还未被玷污之人。
当然，要求她离开商务院，以自证清白。
同时，嫁给孙晨宇。
如此，孙晨宇才愿意联系这个掮客，运作这些关系。
……
讲述完后。
叶江海，沉默起来。
等待着女儿的回应。
同时，叶婉然这里，竟然也沉默了起来。
叶江海在想，大概是与自己白天时，同样的挣扎吧。
在国与自己的之间，做一个抉择。
是为了自己清白，抹黑‘背景’。
还是不愿意抹黑‘背景’，宁愿保持被污蔑。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题。
……良久沉默后。
终于，婉然说话了：
‘我愿意嫁给孙晨宇。’
‘也愿意答应他的一切请求。’
‘如果可以，这三十个亿由我们叶家出，也可以。’
‘但我只有一个要求：请他证明我‘背景之人’的清白。’
‘至于我的清白，不重要，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