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啸,荒草枯败摇动。
看着隐藏在早已布好敛息阵法当中的南区诸修士,其中有四十多名练气境修士,不算自己与张烈,五名筑基修士。
就连在散修当中享有盛名的无影剑陆中行也在其中,跟大家一起喝西北风,等待着大概率根本就不会出现的敌人。
看到如此的严阵以待,就算是看不惯,孙静欣的心中也不由生出几分佩服。
“你知不知道,如果今晚你猜错了,根本就没有外敌前来,那你花钱费力好不容易积累的那点威望,直接就会折损一大半?”
“如果没有外敌前来,我会很高兴,因为今晚会少死很多人,我平时里没少管束他们,希望的是战事来临时,他们可以少死几个人,而不是为了我的威望或这个都统的位置。”
站立在敛息阵法当中,张烈抱臂于怀注视着远方。
修仙者是伟力归于自身的个体,他们是非常难以管束的,就算是以张烈的能力,管起这些人来也很不容易,但两世为人的经验却又让他根本无法无视隐患的存在、置之不理。
“两位上修可以随时免掉我的职,但只要我在这个职位上干一天。我就会把都统应该做的事做好,否则我就不做。”
听着这样的话语,耳边是夜色笼罩下的山林虫鸟之声。
孙静欣摇头一笑,只觉得自己脑子有病,之前怎么会跟这么偏执执拗的人死顶。然而一笑过后,转而又有一些佩服。
看着面前那些南区筑基客卿、练气境精锐修士,孙静欣心中自付,自己一辈子都无法把手下的人管到如此地步,除非,自己有朝一日晋升紫府修士。
“诺。”
突然,孙静欣一伸手。八壹中文網
张烈侧头一看,只见在她的手中拿着一块铭刻着水纹的令牌。
“如果今晚没有敌人出现的话,你惨了。如果今晚真的有敌人出现的话,我和那个李兴元就惨了,到时候拉我一把,我以后都听你的。”
“其实,我倒霉的可能性比较大。”接过令牌,张烈这样言说一句。
“哈哈,我也是这么觉得。”
孙静欣闻言笑了,没能忍住笑出了声。
与此同时,另一边。
紫府修士王婉仪已然施展遁术,来到了被疑似筑基散修打劫破坏过的石仪镇坊市。
正常来说,像这种只有一两位筑基境修士驻守的低阶坊市,是可以不做筑基境修士的生意的。
一旦有借助法阵之力时时进行监察的修士发现了高阶修士靠近,坊市直接开启防护法阵,虽然推掉许多的生意,但这样做胜在安全。
可是砺锋山下设的石仪镇坊市不同,它是有紫府境修士直接管辖的,包括金虹谷在内,几乎没有任何一个此类坊市会不做筑基境修士生意,因为那意味着你在变相告诉其它人:这个宗门很虚弱,连距离山门这样近的修士坊市都自觉无力庇护。
天色深黑,坊市中虽然还有人行走动但早已经寂静无声。
砺锋山东区赶来的几位筑基修士还在看守现场,以免有人破坏线索,导致宗门师祖找不到仇人报仇。
之前进入石仪镇坊市购物的一些外地修士,也被强制集中到一起,准备随时进行调查。
筑基修士直接动手的可能性太小,多数情况下都是有不引人注意的练气境修士先进行踩点。
王婉仪进入坊市当中,搜寻一番线索,然后又前往东区都统寇葛福带人与入侵者厮杀的地域,再次进行调查:
“从出手的形迹上看,应该是几名道法精深的筑基期修士。其中一人似是扶云山余家的修士……余家是颇有名声的筑基修士家族,因为宗门与定军山的战争,被破家了。这样看来这应该是一次带有报复性质的劫掠,但这也有可能是他们故意留给我发现的线索。”
紫府修士的神识、道法都超过筑基修士太多,因此尽管那些筑基修士竭力意图隐藏形迹,但在王婉仪的眼中,还是看到了他们逃离的路线。
或是被撞碎的树枝,或是被刮下的落叶。
略作思索,而后这名玄衣女修展开双臂飞腾而起,在其身侧有一条狰狞的龙蛇跟随游移,两者共同化为一道奇迅绝伦的遁光。
筑基境修士的遁速与紫府境修士是有很大差距的,再加上追击侦察的能力差距,就算让前者先逃,大多数情况下也很难逃脱紫府修士的全力追杀,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有紫府修士坐镇的坊市,很少会散修劫掠的原因。
哪怕让那些劫掠石仪镇的散修,先逃出大半天的时间,四个时辰不到,王婉仪还是抓住到那些筑基修士的形迹。
她一催遁光,犹若一道惊虹般追逐上去,然而还未等到靠近,王婉仪就察觉到不对了。
因为作为自身目标的那些筑基修士,虽然惊惶的不时回头,看似恐惧,可是作为更高阶的修士明察秋毫,王婉仪还是看出对方惊惶之下隐藏着的,那些得意亢奋的情绪。
然而在这个时候,四面八方的大雾骤然吹刮起来,与此同时两道与自身境界相同的气息,一前一后扩散开来,集中压制在自身身上。
“宋博明,聂雁蓉,这里果然是一个陷阱。”
整个越国一域,紫府修士就没有多少人,以王婉仪的记忆力,各宗各派紫府修士的面容以及基本信息特征,她全部都了然于心。
当然,这一点敌方的高阶修士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