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从来都是个想到就做的人。
有了主意，立马就派人给东厂传达收集朝廷五品以下官员的罪证或污点的命令。
不管是收买也好，威胁也好，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他们改变效忠对象，投入武卿卿的门下。
当然，为了避免过早引起冲突，前期的一切工作依然还是秘密进行。
安排完了工作，他又成了个闲人。
果真是领导一张嘴，小弟们跑断腿呀！
“小郝子，咱们今晚......”
武卿卿一开口，都不等她说完，郝仁就知道她心里憋什么屁。
于是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说，“出去玩一圈，过了把瘾就差不多得了，哪有见天往外跑的？”
“谁见天往外跑了，我都好几天没出去玩了。”
武卿卿嘟囔着挖了郝仁一眼，心里恨的牙根直痒痒，可脸上又不敢表露出来。
难道她害怕郝仁？
当然不是。
而是因为皇帝出宫是大事，没个正经理由，没个提前一两月的准备，没个大军开道百官随行，能有天子的威仪？
所以，要想神不知鬼不觉溜出去玩儿，她只能依靠郝仁那高来高去的身手。
“听小馨说外面有种耍杂戏的很好看，所以朕想......”
见郝仁不为所动，于是一咬牙，一跺脚，“那这样，朕去看杂耍，你去逛青楼？”
“......”
郝仁顿时整个人都方了。
他没想到，一直对自己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关系很上火的武卿卿居然妥协了。
竟只是为了看杂耍？
她这也太......
“干嘛这么看着朕？”
武卿卿瘪嘴，“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不想去逛青楼吗？”
“我都允许你去了，你干嘛还这个表情？”
“还是我......错了？？？”
郝仁无语，也只剩下苦笑的份了。
他严重怀疑自己恐怕有点自作多情了，这丫头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情。
可就在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该重新审视和武卿卿的关系时，她开口了，“哎呀，干嘛一副怪怪的口气？”
“不就是看个歌舞嘛！”
“再说了，朕知道你喜欢，所以已经派人将哪儿买了下来，你要不去玩儿的话，钱不是白花了嘛！”
“撒？你把青楼买了？”
郝仁顿时虎躯一震，惊愕的看着武卿卿。
他才不会相信武卿卿买下青楼就是为了方便他去玩的鬼话。
但同时也很好奇她到底想干什么。
“对呀，自从上次回来的第二天朕就派人去买了呀！”
“现在音儿已经是新的老板了哟。”
音儿？
郝仁眉角一挑，暗想，“该不会是这两妞喝了一顿花酒喝出感情了吧？”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音儿被武卿卿这厮给包养了。”
“尼玛————”
“从来都没送过我什么。”
“这刚出去和人喝了顿酒，转手就送人一座青楼，你个大猪蹄子可真大方......”
想到这，郝仁猜出了武卿卿的目的。
她买下青楼送给音儿只是为了方便两人将来的苟且，至于让自己去玩儿，纯属顺带。
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莫名有种被人撬了墙角的感觉。
“去就去，我去。”
“不就是看个歌舞嘛，谁怕谁呀！”
见郝仁一副好像要英雄就义的样子，武卿卿不禁哑然失笑，“不就是去玩一会儿嘛，看你就跟马上要上刑场似的，等我换衣服......”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
要不是隔一会儿叫一声，立马有人应声的话，郝仁都怀疑她被刺客给掳走了。
等武卿卿再出来时，已经换了身得体的贵公子华服。
除了板正的胸前，就连小骚胡子都给粘上了，手里还拿着一把写有‘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诗句的折扇。
“如何，朕这样看还能看出是个姑娘？”
很显然，有了上次的失败经验，这次她是做足了完全的准备。
一看这架势，郝仁白眼都快翻过头顶了。
心里骂着大猪蹄子，嘴上也没个好口气，“瞧这意思，陛下恐怕不是一日之功吧？”
“那是。”
武卿卿见郝仁脸色难看，一副我看你不爽的表情，就立马猜到自己这身打扮明显已经引起了他的警觉和嫉妒，心里顿时更美了，“这可是朕命司衣司考究了京城当下的流行的款式给朕量身定做的。”
“所以说你是皇帝你牛啊。”
郝仁见这厮还臭不要脸的显摆就更来气了，“既然你都换好了，我不带你去就是抗旨对不？”
“嗯啦！”
武卿卿很配合的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好吧......”
就这样，两人又出宫了。
只不过相比之前，在宫墙根换了衣服的郝仁再和武卿卿比起来，虽然他还是成熟一些，但气质上的差距......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小爷我不跟她一般见识。
很快，两人又来到了青楼。
名字都已经改了。
原来的叫夜莺院，现在叫歌舞坊。
之前门口站着的都是龟公打手，隔着老远都能听到龟公那吆喝的嗓子，“里面的姑娘准备接客了。”
而现在......
就两个小厮。
除此外，门口还放着一块大木板，上面贴着一张红纸，纸上写的是今晚要表演的曲目排序表。
几个意思？
真的只是看歌舞了？
果然，两人进去，里面真的大变样。
之前一楼那莺莺燕燕和客人们调笑打闹的场景简直了，现在完全没有。
除了中间的舞台没变，四周完全的陈设也完全变成了那种舞厅看表演的观众席。
抬眼看过去，二楼原本封闭的雅间也全都打通换成了小隔间。
说白了，这特么哪儿是青楼，就是个看表演的舞厅。
果然，这样的改变直接就让生意一落千丈，除人少了大半，来的也基本都是些读书人。
郝仁现在算是明白了，原来武卿卿一个劲怂恿自己来玩儿，其实根本就没可玩的，也不怕自己能浪出个什么花儿来。
很快，看见他们来了的音儿就热情的上前来打招呼，并将他们引到楼上雅间......不，现在应该叫雅座。
果然，三人落座后，端来的只是几碟瓜果拼盘，让人一下子就没了喝酒的兴趣。
音儿见郝仁一脸无聊的打着哈欠，于是掩嘴轻笑，“郝公子好像对小妹的改造不满意呀？”
“满意的很。”
郝仁瘪嘴，“清心寡欲，适合出家人来玩。”
“呃......”
音儿没想到郝仁的评价居然这么狠，脸色有些尴尬的问，“那公子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郝仁看了眼并不在乎他俩的对话，好奇心都在舞台上的武卿卿，然后才凑到音儿身旁小声说，“知道钢管舞不？要不要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