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千颜和普通女孩子一样,会疼会哭,会受伤也会难过。她也想有一个伴侣,免她无依无枝,免她四下流离。
“尝尝这个味道。”盛世夹了两块里脊肉放进她碗里,“你喜欢吃“沁园春”中餐厅的糖醋里脊,我们晚上去沁园春吃饭,顺便看看江景。”
里脊肉质鲜嫩,放进嘴里有点酸,多含一会儿就能感受甜。温千颜多含了两秒钟才嚼碎咽下去,她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盛世,内心很复杂。
他怎么会知道她喜欢去沁园春中餐厅吃饭,又知道她爱吃糖醋里脊?
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不对劲,早上醒后又一直用这种温情的眼神看着她,仿佛爱她爱进了骨子里,将她看得比命还重要。
照常理来说,他昨晚被设计中了药跟她上了床。在老太太面前维持夫妻恩爱,人后应该像盛林那样讥讽她才对。
这般不按常理出牌,温千颜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又或者说,他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才温柔体贴地对她好?
温千颜转移了话题,她淡淡地说:“你的腿上个月才治愈,目前还在恢复期,少走动比较好。明天空两个小时出来,我陪你去医院做复查吧?”
他的时间很宝贵,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几乎都在工作。温沛儿找他时,他会挤出一两个小时去见沛儿。有时候她找他有事,都找不到人,只能拜托温沛儿联系他。
“好,你安排。”盛世话语宠溺,又挖了一勺西红柿鸡蛋放进她碗里。
饭后,温千颜上楼去了主卧。
她走到橱柜前,拉开柜门从上至下扫了这一柜子罗列整齐的药。
反复看了三遍,她都没找到标有“毓婷”两个字的避孕药。
她是医生,家里备有药房全系列的药品,包括避孕药。她记得那两瓶未开封的药应该在柜子里的,难道上次清理过期药品被她扔掉了?
盛林的话她不往心里去,但他提醒了她。
怀孕。
未来某一天她注定要和盛世离婚,要退位让贤,就不能意外制造一个胚胎出来,于她于盛世以及温沛儿三个人来说,多出来的孩子是麻烦。
“在找什么?嗯?”
男人从背后抱住了她,一双有力的胳膊搂住她的细腰,将她圈进怀里。
两人身高差不大,刚刚好的那种。她一米七二,盛世一米八七,十五厘米的距离被称为最完美的情侣高度。
他从背后抱她,只需稍稍弯腰,就能亲密地靠在她肩窝里,将她揉进他坚实的怀抱中,这个姿势很有安全感,也很温暖。
温千颜坦诚道:“找毓婷,可能被我清理掉了,我让盛嫂去买两盒回来。”
“我扔了。”
“你扔了?”温千颜诧异抬头往后看他。
离得太近,她转头的片刻鼻梁触碰到了他高挺的山根,唇珠轻轻在他薄唇上扫过,特别短暂的一个无意识瞬间,温千颜耳朵红了。
在她怔住的片刻中,盛世垂眸目光落在她粉嫩的唇上。大手扶住她纤细白皙的脖颈,低头吻上她的唇瓣。
温千颜就跟被点了穴道一样,整个人呆滞住了。
美眸睁着,也没回应他的吻。
盛世贪恋痴迷地吻了她一会儿,感受着怀里这根僵硬的木头,愈发觉得小妻子可爱得要命。他掀开眼帘,温软的眸光注视着她的小脸。
盛世轻笑了声,嗓音低沉磁性带有蛊惑意味:“张嘴,宝宝。”
温千颜漂亮的杏眸里倒映着男人俊美的脸,加速流动的血液让人的思考能力减弱,在她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前,就被他诱哄得张了一下嘴唇。
在他深吻她数分钟后,温千颜黑色的瞳仁才动了几下。
两人呼吸交织,做着世界上最亲密最暧昧的事。温千颜就那么安静地看着脸上的人,看着他情动无法自拔的样子,看着他贪恋缱绻的样子。
她十四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他,是在盛家老宅的客厅里。
盛管家领着一对少年进来,说是一对双胞胎,盛老爷子在外的私生子。长期颠沛流离,两人穿着简朴,面色蜡黄。
老夫人轻蔑看着那对兄弟,说:“这就是那贱人生的两个野种?”
客厅里都是盛家人,乌泱泱二十几双眼睛鄙夷地打量着他们俩。
有人说:“老爷子死了还留着一手,竟然让人把这两个野种送回来,老夫人要是不接着,就会落个刻薄的名声。”
有人笑:“让他们俩去盛家的农田果园干活,给口饭吃就行了。”
有人笑得直不起腰:“给我们二房呗,我正好缺个洗脚的贱奴。”
有人附和:“不嫌脏啊,这俩东西的妈是烂裤裆,生出来的都是低贱玩意,多看一眼都觉得晦气。”
盛林性格直,听到有人辱骂自己的母亲,他冲上前就去理论。
瘦弱的少年又怎么是护卫的对手?当即就被打趴在地上。管家得到老太太的示意,拿起鞭子就往盛林身上抽,抽得满地是血。
最后盛世跪在地上求盛老夫人,磕了几个头,老太太才放了盛林。
当时温千颜就坐在老太太身旁,她的目光自始至终停在那个孤僻冷傲的少年身上。他遭受非议耻笑,眸光冷漠,冷静得过分。
就算跪在地上磕着头恳求老太太,做着屈辱的事情,温千颜也没从他眼睛里看到妥协与软弱,他的灵魂比任何人都要坚韧。
那一刻,温千颜仿佛看到了世界上另一个自己。
就好像,她是一个半圆,盛世是另外一个半圆,遇上之后能够毫无缝隙地嵌合在一起。
“……”
温千颜挺翘的睫毛上下眨动。
她动了动唇,男人却以为她是在回应,按着她的腰窝就把她往怀里按,想吻得再深一点。
如果可以把她揉碎了放进身体就好了。
温千颜轻软说:“盛世,你再用力一点我脖子要断了。”
盛世回过神,眼里的情动还没完全消散。他松开扶着她脖颈的手,又擦了擦她唇边的水光,擦着擦着,他又盯着她红红的唇看了起来。
露骨的目光,溢于言表的意图。
男人喉结上下滚动了两圈,他眉头突突跳了几下:“要不,你踩着凳子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