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日下午六时左右,珠明大桥发生一起意外事故,一辆白色宾利落入桥下的珠明江中,因为道路监控损坏,暂时无法得知事故发生的原因。据悉,车上的人是宋氏集团继承人宋苒……”
清淮私立论坛。
——“你们看新闻了吗?昨天出事的那辆车好像是女神家的啊?”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楼上,别造谣了,昨天我走的时候,女神家的车没来,说不定她根本没有上车呢,别咒人家了成不?”
——“虽然但是,我昨天离开的时候,看见宋苒去了便利店,出来的时候她家的车就已经到了啊……”
——“不会真的是女神出事了吧……”
——“话说,你们今天有看到谢少爷吗?他今天,也没来学校诶。”
——“校霸逃课不来学校不是很正常的事?”
——“哪里正常啊?谢少爷已经很久不逃课了啊!”
……
谢家书房。
“有找到人吗?”平静的语气。
“没,没有。”话音刚落,垂眸站着的手下,无端地感觉到一阵凉意,忍不住轻轻发着抖。
“没,有?”谢承宣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重复着他的话。
“少爷,放弃吧,说,说不定宋小姐已经……”
他的话还未说完,原本只是静默站着的谢承宣,就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让他倒退了几步唇边又溢出一缕血来。
“呵。”轻轻的嗤笑声。
“死了?我不信她死了。”
她那样会演戏,把他玩得团团转,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死了?
坠江身亡?
他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手机响了起来。
谢承宣垂下阴戾的眼,接通。
“少爷,您今天派我们去监视沃纳的动向,但是沃纳的人在昨天夜里就乘坐私人飞机离开了,我们打探过消息,好像因为沃纳家的少爷回归了,所以他们都急着回去参加典礼……”
谢承宣静静听着,手却猛地攥紧,手臂爆起狰狞的青筋。
越是往下听,他周身的气势就越是冰冷可怖。
缩在一边的手下感受到他的戾气,抖得越发厉害。
室内无端起了一阵凉风。
须臾,谢承宣挂断了电话,忽然有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秘密发送的视频,郁朝退学,阿苒失踪,沃纳家少爷的回归……
一切的一切都好似瞬间串联了起来。
荒唐,却又合理。
原本死寂的心脏再次“砰砰”地激烈跳动着,谢承宣的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他努力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赤红的眼中却还是克制不住地露出狂喜:
“快,调派人手,通知宋家,现在立刻去意那!去沃纳家把人找回来!”
还在瑟瑟发抖的手下顿时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少,少爷?”
先不说现在根本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是沃纳做的,就算去了,沃纳常年行走黑白两道,掌控了不知道多少地下的黑暗势力,强龙压不了地头蛇,他们就这样毫无计划贸然去了,也只有送命的份。
少爷真的是疯了。
竟然说出这样毫无理智的话。
手下强忍着恐惧,想要开口劝说,可书房的门却被人猛地踹开。
走廊里的灯光瞬间涌了进来,谢家掌权人拦住了谢承宣,直接将手里的拐杖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膝盖上:“荒唐!”
膝盖传来剧烈的疼痛,甚至有细微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但谢承宣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略过拦住他的谢父,拖着疼得厉害的腿,径直朝外走。
阿苒……
阿苒……
他魔怔似的默念着她的名字。
他是执拗疯狂的,毫无理智的,只知道暴力撕碎猎物的野兽。
然而谢父直接让人绑住了他。
谢承宣喘着粗气不断挣扎,谢父直接拿过布满长钉的鞭子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身上。
“啪——!”
鲜血飞溅出来。
“你真是越来越荒唐了!”谢父怒不可遏地说:“怎么,仗着你爷爷宠你,你就忘记在训练营的日子了?!”
“别忘了你出训练营的时候是怎么答应我的!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毫无理智!我们谢家要的继承人,是冷酷理智的决策者!而不是一只知道逞凶斗恶的野兽!”
鞭子不断落到他身上,谢承宣面无血色,却仍然一声不吭,硬生生受着。
殷红的血从衣服上溢出来,飞溅的血珠甚至落到了他的眼睛里。
一眨,便顺着眼角滑落,像是赤红暴戾的眼睛里,陡然落下的血泪。
谢父终于停下了不断鞭打的手,将染满鲜血的鞭子随意地朝着地上一甩,摔到谢承宣眼前。
谢父转过身,用轻蔑的眼光俯视着他:“一个月。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能重新回训练营,拿到s的评级,那谢家就是你的。”
“到那个时候,你想做什么都不会有人阻止。”
“承宣,我知道你恨我。没关系,如果你真的能彻底掌控谢家,那我随你报复,甚至,你可以杀了我。”
“我很期待你的成长。”
死死捆住谢承宣的绳子解开了。
他脱力的倒在了殷红的地毯上,青筋暴起的手在地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
意那国都。
直升机在沃纳庄园巨大的草坪上停下,螺旋桨刮起的狂风呼啸着吹起地面的沙尘。
沃纳家的仆人以及配枪的手下都站在道路两边,静穆地垂下头,在机门打开的一瞬间深深地弯下腰。
“欢迎少爷。”
整齐划一的声音。
有胆大的女仆,想要看看这个终于回归家族的少爷。
她站在人群的末尾,悄悄抬起眼睛。
然而,却看见他珍惜地抱着一个用毛毯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少女。
她的皮肤如初雪一般洁白,从毛毯中露出来的一截光洁的小腿,却遍布暧昧的红痕。
那是爱/欲的痕迹。
正是五月,庄园里大片的红玫瑰都已经盛开,一簇簇环绕盛开在灰黑色的建筑周围。
带着刺的荆棘缠绕着它,像是残忍的囚笼。
艳丽到极致的红和晦暗深沉的黑杂糅在一起,构成一副诡丽的景象。
郁朝垂下眼,用温柔到极致,也冷酷到极致的眼神注视着因为过度运动而昏睡过去的少女。
“宝贝,我们到家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