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没说信或不信,但他的确在某些方面发生了改变。
之前,他总是喜欢在暗中窥视宋苒,将自己的视线牢牢黏在宋苒身上,现在他却几乎时时刻刻出现在她身边。
当然,有的时候,裴寂还是不在的,宋苒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但从公寓里越发充盈的物资来看,他应该是出去找东西来维持她的生活。
除了这些以外,少年裴寂最大的改变,就是每天都会像一个患了皮肤饥渴症的人一样。
他会把她牢牢抱在怀里,然后嗅着她柔软的发,珍惜而克制地舔舔她的脖子。
这样类似进食的动作,总会让宋苒产生一种她会被他吃掉的错觉。
他越来越像一周目时的青年裴寂了。
甚至还有些变本加厉。
宋苒的身上有了些伤痕,是之前跳车去救裴寂的时候留下的。
因为之前没有好好处理伤口,所以这些伤痕渐渐结了疤,留在了她背上的蝴蝶骨上。
看起来有种脆弱的美。
裴寂尤其爱亲吻这里。
他从疤痕的起始位置一直向上亲吻,湿润温热的触感让宋苒的脊背不自觉地轻颤。
裴寂按住宋苒微微颤抖的背部,就像真的按住了蝴蝶美丽精致的翅膀。
修长的手指微微收拢。
他终于抓到了他心爱的蝴蝶,并且让她心甘情愿地飞进他的玻璃瓶里。
他在玻璃瓶里装满了数不清的食物,美丽芬芳的花草,将这里打造成世界上最舒适的乐园,用以饲养他的珍宝。
他亲手将曾经想过无数次的美梦,变成了触手可及的现实。
***
在过了要快闲的长草的一段日子后,宋苒扶着肾,向裴寂提出了要走出这个房间的要求。
起初系统还觉得这不可能,裴寂肯定不会答应宋苒的需求。
毕竟他还为了不让宋苒出房间,给她脚上绑了个链子。
然而,脸被打的啪啪响。
裴寂听了宋苒的要求,神色没有变化,然而却伸出手,直接把她抱到了自己怀里。
变成丧尸的裴寂,每一天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强,看起来危险而深不可测。
他又变高了些,用那双冷淡的眼睛居高临下盯着人的时候,带来的压迫感甚至让人忍不住瑟瑟发抖。
宋苒身材娇小,被他抱着的时候,整个人都牢牢嵌在他的怀里,四面八方都是他身上淡而迷醉的冷香。
“阿苒,你想出去?”
宋苒直视着他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倔强又惹人怜惜。
她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裴寂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下头,专注地用手摩挲了一下宋苒光洁的小腿。
有些痒。
宋苒不自然地动了动腿,将腿向后撤。
裴寂顿了一下,停止了自己的动作,而后手指下滑,解开了锁着她脚腕的铁链。
始终冰冷的触感消失了,裴寂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裴寂站了起来,宋苒便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眼前是裴寂肌肉紧实的胸膛,她用眼角余光看到裴寂走到了玻璃窗前。
“——吱呀。”玻璃窗打开了,城市里带着潮湿气味的风吹了进来。
宋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裴寂轻笑了一声。
“别笑了。”语气闷闷的,还带着点恼。
裴寂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宋苒的头发,唇角上扬了一分弧度。
而后,他抱着宋苒,向前踏出一步,轻轻松松的跳跃后就从十六层高的公寓上跳了下去。
呼啸的寒风从下至上地冲击过来,强烈的坠落感让这具身体脆弱的心脏激烈跳动,宋苒把头埋在裴寂怀里,死死地抱着他。
耳膜鼓动,只能听见风的声音。
随着一下轻微的颠簸,坠落感陡然消失。
宋苒忍不住喘了几口气,脸颊红彤彤的,在裴寂没看见的地方,眼睛亮晶晶。
刺激。
比蹦极还刺激。
还想多来几次!
她从裴寂的怀里跳下来,抬头看刚刚他们坠落的地方。
那么高。
宋苒思维发散地想,等会裴寂该怎么把她给弄回去。
下来的时候可以跳下来。
那上去呢?
背着她爬上去?
宋苒忍不住看向裴寂的手臂。
不愧是男主,臂力惊人啊。
裴寂察觉到宋苒的视线,走过来,自然地拉住她的手:“不是说无聊?我带你去个地方。”
自从变成丧尸后,裴寂的体温总是偏凉。
宋苒的手软且热,他忍不住握得更紧了一些,手指插入她的指缝,十指相扣。
路边的丧尸流着口水盯着宋苒,却因为裴寂的威慑而不敢靠近。
路边的设施破败,但看起来却井井有条。
就像是,被人好好打理过一样。
裴寂察觉到宋苒打量他的视线,他神色不变,牵着她的手走进一家电玩城。
这里早就没人了,借着昏暗的光,只有零星几只丧尸还在到处转悠晃动。
宋苒在里头走了几步,兴致缺缺地说:“这里好黑,我们还是走吧。”
然而裴寂没说话。
宋苒转头找他,却不见踪影。
跑哪去了?
把她一个人丢在这,这么放心她吗?
不怕她跑了?
宋苒还没来得及试探着叫他的名字,电玩城里就传来一声清脆的“叮咚”声。
“——哗!”
五彩缤纷的灿烂灯光依次亮起,无数游戏机的屏幕都亮了起来,机器里的npc发出“biubiubiu”的枪击声,充满节奏感的音乐回荡在整座电玩城内。
沉寂的电玩城像是忽然活了过来。
裴寂从电源开关处走了过来,唇角微勾,向她伸出手。
宋苒没有握住他的手。
她扑进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