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来到锦州城,却让龙飞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曾经繁华的人类大都市,如今早已经化为一片鬼蜮。
阴山教的大部队,早已经杀入锦州城之中。
当龙飞三人到来的时候,随处可见的就是阴山教修士捉拿鬼物的身影。
以锦州城为中心的方圆千里范围内,乌云密布,阴森鬼气笼罩,不见天日。
这里早已经没有了昼夜之分,漆黑如墨的乌云之下,是朦胧不清的混沌夜色。
无数的幽魂厉鬼,在这里四处游荡。
好在,经过阴山教这一个多月的清理,锦州城的鬼物已经稀少了很多。
当他们杀入锦州城门口的时候,城中快速行来一行人。
“属下鬼行坛坛主益远,恭迎圣女驾临!恭迎左神使大人,恭迎右神使大人!”
禅心淡淡道:“起来吧!”
益远真人方才起身,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神情大变。
不可置信,疑惑、尴尬、忐忑不安,皆显露在脸上。
一个月前,还不曾被自己看在眼中的小修士,似乎一夜之间,爬到了一个令自己仰视的位置。
圣女回返总坛,新认命了左、右神使这件事情,他是收到了消息的。
可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是前些时日,与自己对赌的那名七星坛的小小法衣。
这样的晋升速度,简直令人惊悚。
这在阴山教,几乎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
毕竟左、右神使都是圣女的心腹,只有教中的老人且实力足够强大,才能侥幸获得这个机缘。
比如眼前的右神使,之前就是教中三十六位鬼师之一。
入教的时间至少在六十年往上。
自身资质天赋极高,被圣女看中很是正常。
可这位左神使,年纪轻轻不说,一个月前还不过是个……
“怎么?我们的益远坛主,似乎对本座有些不满?”
龙飞冷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益远真人顿时一个激灵。
才发现自己一直盯着别人,面色还极不正常。
圣女禅心此时也看出了异样,有些面色不善的盯了他一眼。
“属下不敢!全因左神使大人俊逸出众、年少英雄,属下一时敬佩!”
这个马屁拍得……
不过龙飞很爽!
“现在城中是个什么情况?”
禅心淡淡问道,她更关心此事。
“回禀圣女,八荒命主之中,除了艮山与坎水两位,其余六位皆在城中。”
那两位都死了,自然是不会在的。
艮山的尸身化为血仆,已经在龙飞的操控下跟了过来,待他们入城之后,龙飞准备让他也进入城中。
“六合上圣呢?”
“子丑上圣与辰酉上圣,在两日前刚到,现如今正在城中与两只万魂鬼王对峙。
其余诸位上座,尚在西华之地,还要些时日才能赶过来。”
六合上圣的称谓,乃是遵循阴山教命数术语。
指月建与日辰之十二地支阴阳相合。
以子与丑合、寅与亥合、卯与戌合、辰与酉合、巳与申合、午与未合,并称“六合”。
逢六合之日俱为吉日,与六合相冲之六辰则为“六害”。
这也是六合上圣这个尊位的来历。
“本座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禅心不咸不淡的吩咐道。
益远真人因职责所在,怕圣女有所闪失,立即上前道:“这里鬼物众多,且凶残狠厉,不若由属下带领鬼行坛护卫圣女安全!”
禅心未曾说话,一旁的紫铭却一脸不赖烦道:“莫非你以为,我与左神使没有护卫圣女的能力?”
“属下不敢!”
原本在益远真人想来,不过是想接着这个机会与圣女拉近关系,最好能得到赏识。
可紫铭这么质问,他所有的心思都只得压了下去。
三人越过鬼行坛一众属下,往城内行去,消失在朦胧昏暗的街道之中。
益远真人看了看城内,面色有些难看。
自从阴山教侵入南华地界,鬼行坛便一直驻守南汉国。
锦州城鬼门大开,按理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他益远真人作为坛主,应该最先得到好处。
却不曾想,最终只是落了个看守城门入口的差事。
先是八荒命主,后是子丑与辰酉两位上圣。
现如今又是圣女与左、右两位神使。
他都得小心应对。
这让他心中十分憋屈。
可阴山教等级森严,这种压制不仅仅是地位,还有实力上的压制。
让他郁闷不已。
眼睁睁看着城内那么多鬼物,他却只能龟缩在入口处捡漏。
心情哪里好得起来?
“坛主!又有人来了。”
益远真人闻言,急忙向远处看去。
只见一道黑袍身影从天而降,眨眼间已经落在了益远真人眼前。
“属下鬼行坛益远,见过艮山命主!”
“无需多礼!”
艮山命主整个身形笼罩在黑袍之中,斗篷遮面,看不清面容。
但益远真人却晃眼之间,仿佛看了斗篷阴影下有些苍白的嘴唇,显露了一丝别具深意的笑意。
联想到艮山命主死而复生的事情。
益远真人顿时感觉有些不寒而栗!
他们这些常年与鬼物打交道的修士,有些时候对这种奇异诡谲的事情,反而更加忌惮。
操控血仆的龙飞,看到益远真人的反应,一时间有些莫名的好笑。
这家伙当初在落月宗外,可是给了他不小压力的。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报应这么快就来了,如今两人地位逆转,益远真人只有诚惶诚恐的份。
只不过,如今的龙飞,已经完全不把对方看在眼里。
血仆没有多做停留,身形一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距离锦州城三十里外的一处山谷之中,数十名听水观的修士正在这里聚集。
正是听水观虚丹修士沈司明与数十名凝窍期的听水观弟子。
“沈师伯,我们真的要去吗?”
沈司明面容愤恨的说道:“阴山教的这群邪魔外道,在南华地界造下滔天杀孽,还指使琅琊王家攻打环廊天,毁去我听水观的山门。
这口恶气,寒山师兄忍得了,我沈司明忍不得。
本座定要让阴山教付出惨重的代价!
你们若是胆怯,大可以就此离去,本座也不会强人所难。”
众人闻言,顿时不语。
他们虽然惜命,可是沈司明在听水观一向雷厉风行,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且积威日盛!
他们这些做弟子了,哪里敢轻易反驳?
沈司明看了众人一眼,语气无端就缓和了下来:“本座知道,这些日子,你们跟随我诛杀阴山教的妖邪,吃了不少苦。
不过,这一次阴山教进入锦州城,有无数鬼物牵制,正是诛杀他们的最好时机。
本座答应你们,待此事过后,便返回环廊天。
寒山师兄给我留下一道令符,可以进入水月虚华大阵。
届时便可与寒山师兄他们相聚。”
众弟子闻言,不由得露出喜色。
这一段时间的打打杀杀,让他们确实有些疲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