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马车上,一直以为陈诗允在演戏的白狼却听到了陈诗允的哭声。
他有些彷徨,看着马车里,手足无措。
但马车里只是传出来陈诗允冷冷的一声,“回灵宫。”
白狼只好拿起缰绳,“好......”
随着马车驶离陈府大门,陈诗允靠在车上,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她才没哭呢,只是她出陈府大门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个人的身影,就直接演下去了,现在托腮思考着刚刚的情况。
陈妍然被关在祠堂,却只能传血衣求救?
陈府祠堂里很恐怖吗?或者说,陈兴贤这次给陈妍然的处罚,很重?
她又想起来了刚刚陈府内那些情况,那道菜,确实是那个味道,那个模样,看的出来陈兴贤是认真在做了。
只不过,这些能代表什么?
他把陈诗允赶出去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心软,当年她生母被陷害,他更是默认烧死了她......
之后十几年对陈诗允不管不顾,导致后面的悲剧发生。
机会?
呵呵,给机会陈诗允会回来吗?她母亲能活吗?还有那个嬷嬷.......
小心翼翼护着陈诗允生产,最后还是被那母女俩杖毙而死。
这个环节,确实是要演出来的,但后面,陈诗允确实走心了。
陈兴贤那老匹夫,她简直没见过比他还虚伪的,要不是知道他是什么东西,刚刚那些事情,她说不准心就软了。
但可惜,这些招数对她没用。
快到灵宫了,陈诗允才开口,“回去之后,查查陈府祠堂。”
白狼终于听到了自家老大的声音,赶紧应了,“好!”
陈诗允随后又道,“把陈妍然被困祠堂的消息传给八皇子。”
她托腮,笑道,“老太君也差不多要醒了,到时候八皇子和太子再过去,只要把陈妍然闹出来,闹大点,咱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白狼听了,回过头道,“是。”
“但是老大,真的要把那些人算计下来吗?他们,还是挺有用的。”
下一步计划里,陈诗允的步子很大,不仅要真正恢复陈诗允的身份,更要拿下不少和陈府算的上同流合污的人。
陈诗允冷冷道,“我要的是,陈府,连根拔起,命脉,要握在我的手里!”
白狼一愣,随后认真点头应道,“明白!”
就在陈诗允回灵宫之后,陈兴贤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待了许久,胖嬷嬷和陈妍然的事情他都没管,而是从暗格里拿出来了一个有血色玛瑙的项链。
就这么盯着,看着,摩挲了许久,眼中有追忆,但其他的情绪太过复杂,他也反受其乱。
直到忽然有人冲过来,和他说,老太君醒了!
陈兴贤就忽然清醒了过来,把东西再次放回去,整理了下自己的仪态,前去看老太君了。
才进老太君的屋子,就闻到了饭菜的香气,走进去一看,果然,老太君在吃东西。
桌上许多好吃的,也看得出来老太君食欲不错。
“哎,兴贤来啦,快来,坐着一起吃吧。”
老太君的头上包着一层纱布,精神很好,似乎,完全没在意她昏迷之前的事情了。
陈兴贤把其他侍女都弄退了下去,坐在了老太君的旁边。
看着老太君一口一个虾仁的吃着,他终于是开口,“楚伊人罪证确凿,九天后处斩。”
老太君的手顿了下,“哦。”
陈兴贤继续道,“陈妍然为了给楚伊人求情,惹怒陛下,幸得.....雪灵丹师开口求情,没有连累陈家,不过她和太子的婚事,怕是要推迟了。”
老太君的手已经开始抖了。
她也不过是假装自己毫不在乎,去维系她那一点尊严罢了,没想到,她不去听,不去问,这事情还是让她知道了结果,是,她最不想要的结果!
陈兴贤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老祖宗,你知道我见到谁了吗?”
老太君放下筷子,从肚子上拿起来佛珠,快速盘着,似乎只有这佛珠能给她安全感,她如今实在是承受不住更大的打击了。
千万别说出来些.......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陈兴贤说,“我见到诗允了。”
老太君一愣,随后皱眉,“那孽障........”
陈兴贤忽然一下拍在桌上,“她不是!”
老太君呆了,随后看着陈兴贤直接站起来,对她吼道,“一切都是楚伊人的算计!她算计我二女儿,失身,刺杀,不留活口!”
“她养废了我大女儿,太子妃之位,陈府,都要受到她的连累!”
“这都是你,你非要我娶她!”
陈兴贤气极,老太君缓缓回过神,眼中有些冰冷,“你还想着那个女人?”
“你知道的,若是她不死,死的就是陈家!”
陈兴贤怒了,“那凭什么!凭什么都是她们母女在付出,如今,我却连我的诗允都不能认回来了!”
老太君看着陈兴贤那双通红的眼睛,深吸了口气,继续转着佛珠,“她如今是.......”
陈兴贤冷笑一声,“是什么,若是有用,您还让我把她带回来,继续给陈家发挥作用,是吗?”
老太君冷眼瞧着他,“这些不都是曾经做过的,再做一次又何妨?”
“你对我这么个老太太发狠,但你自己清楚的很,一切决定,千般万般,都是你自己选的!”
“我确实会推波助澜,可那些决定,我却没阻止你啊。”
陈兴贤愣了,他后退一步,心中涌起一股无力。
“她,不会是雪灵丹师吧?”
老太君已经猜出来了,而后,她直接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孩子来参加寿辰,还在陛下面前为你们求情,现在,还救了老婆子我。”
“你看,她不是还在意着这里吗?”
陈兴贤就这么看着一脸本就该如此,大义凛然接受一切的模样,缓缓闭上眼睛。
再睁开,便恢复了从前那般威严的模样。
“我会接她回来,但是,是她原谅我们,自己回来,老祖宗,你身边的人我多少都知道些,这次的事情,我自己做。”
陈兴贤重新坐回位置上,对老太君笑了笑,夹起一颗虾仁,放在盘子的时候却低声道,“若是我知道您的手又伸长了,就不要怪我,剁了那不长眼的狗奴才!”
老太君的神色瞬间一僵,但很快恢复,很是自然的将虾仁夹起来吃了,“我不参与,不过妍然也可以放出来了,祠堂那阴气重的地方,待久了,对她不好。”
陈兴贤笑了笑,“今晚就该放她出来的,老太君放心。”
随后,陈兴贤便直接起身离开了,而老太君就这么看着他离开,忽然抬手,捂住了心脏。
“当年.....难道我真的做错了?”
她呢喃了几句,随后却立刻摇头,“不,我没有!”
“那女人,就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