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自己的同僚一个个甩袖离开,仿佛自己家是什么不洁之地一般。
于大人差点没气的两眼一黑当场去世。
他刚才刚入口中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茶水直接呛到了咽喉,整个人咳嗽不止,像是得了某疾病,同时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某个方向,嘴里大骂:“孽子!孽子啊!”
“大人您没事吧!”旁边的心腹手下立即拿出一方手帕为于大人擦拭嘴角的水迹。
“这孽子气死我了,他人现在在哪里?”于大人缓了缓自己激动的情绪,问底下跪着的小厮。
“回大人,西厂督司已经给世子上过药并将人送了回来,世子现在还未醒。”小厮斟酌着自己的话。
“西厂可真是欺人太甚!”于大人觉得这是在挑衅自家,胸中气血翻涌,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老血。
“大人!”手下大喊一声,爷就在那看着于大人在自己眼前昏了过去。
“还愣着做什么?快把太医请过来!”望着一个个呆若木鸡的下人,手下冷下脸。
于是于府瞬间鸡飞狗跳,张罗着给于大人看病的事宜。
这件事像长了翅膀一样,一传十十传百,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于文赏花会背着自己的婚约之妻做出来的事情。
皇上自然也知道,还特意叫过莫云溪询问此事,被莫云溪一五一十告知。
“这般放浪形骸,不知礼数毕定是家里没有教养好,看来该对于府警告一番了。”少帝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怒火。
少帝的视线不经意的扫到了还站在原地的莫云溪,触及她精致的眉眼,心中的火气不知为何消散了许多。
“赏花会已结束,船只被劫那件案子明日,不,今日你们即可以动身去查了。”少帝带着特有的清澈音色响了起来。
“臣领命。”
少帝又看了她几眼,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最终还是道:“罢了,你退下吧。”
莫云溪即刻离开皇宫,坐在马车里,她烦心的想到这件案子需要和华兴文那厮一起去查,不能单打独斗了,着实麻烦。
马车卜一驶出皇宫,戒备森严的大门外就是早已等候多时准备好动身的华兴文。
两人分明什么也没说,却像是早就约好了一样。
“上这个马车,咱们两人的马车标志性太强,容易打草惊蛇。”华兴文吩咐道。
他身穿一身素衣,明明朴素无华,可背上的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和一身独特的气质,即便是放在人堆里也是一眼就发现的人。
莫云溪默,她在自己的马车里飞速的换好了已经准备好的寻常百姓的衣服,翻身下了自己的马车,和华兴文共乘一辆。
考虑到特殊原因,马车做的和寻常人家的一模一样。
马车动了起来。
两人坐上了比平常小了好几倍的马车都有不适,况且两人还是相对而坐,两双大长腿几乎没有地方放。
莫云溪勉强的将腿曲着,抬眼打量华兴文,忽觉得不对,好像遗漏掉了什么重要步骤。
“百姓里应该有人会识得我们二人的脸,这小瓶子里装的是易容膏,现在抹上。”华兴文忽然丢给莫云溪一个小瓶子,里面的白色膏体平平无奇。
为何不用人皮面具?莫云溪拿起小瓶子打量,顺口说出了心中所想。
“人皮面具太假,脸部线条过于僵硬,这易容膏是沈神医给的,爱用不用。”华兴文没好气的说,手里动作不停。
他拿出另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的是和莫云溪一样的易容膏,开始往脸上涂抹。
莫云溪来了兴趣,目不转睛的看着华兴文的动作,华兴文没受一点影响,自顾自的抹着,莫云溪发现在华兴文的动作下,他的脸一点点发生了变化。
狭长的丹凤眼变成了怒目而视的圆眼,高挺的鼻梁扁塌下去,饱满的嘴唇也变得干瘪苍白,肤色也变成蜡黄。
莫云溪看的手痒了,她也从小瓶子里挖出些易容膏往脸上涂抹,大刀阔斧,动作随意。
不一会一个长相普通到看一眼就会忘记的男子脸出现。
马车上随时备的有铜镜,莫云溪拿起来上下照了几下,模糊的镜中隐约的照出了一个陌生的男子,莫云溪忍不住赞叹:“这可真是个好东西,不愧出自于神医之手。”
华兴文也易容好了,俊美的男子成为了一个满脸胡须的络腮胡大汉,他还特地拿出炭笔描了描眉,将眉毛修的粗黑,技术不够精炼,眉毛画的像两只弯曲的毛毛虫。
看见这幅模样的华兴文,莫云溪禁不住捧腹大笑,一时间还笑岔了气。
“再笑就叫你丢出去喂狗!”华兴文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形象,咬牙切齿的威胁。
莫云溪全然不怕,故作的挑衅道:“噫~本官好怕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后面的笑声压根就压抑不住。
华兴文臭一张脸,不发一语。
莫云溪笑够了之后拿出方才华兴文给自己的易容膏细细端详。
也不知这神奇的东西是怎么制作出来的,莫云溪把玩了一会瓶子,越发这是个好东西。
“这东西你还有没有?”
华兴文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回:“没有。”
莫云溪一脸不相信的看着他说,“你这么说我便知道你肯定还有许多,不如赠予我几瓶如何?”
“督司说笑了,这易容膏难得,我也不过是走运得到了神医青睐从而得到了这两瓶罢了。”华兴文眼也不眨的回。
莫云溪磨了磨牙,不知为何她总觉华兴文这厮没有和自己说实话而是在框自己。
她撇了撇嘴,罢了,不给就不给,自己还不想要了呢。
此时,车子不知怎么回事颠簸了起来。
莫云溪一个没坐稳,身子朝前倾去。
紧急之下,她一只手扶着马车框另一只手按到一个东西上,这才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子。
好险!好在撞到华兴文这厮身上!莫云溪庆幸的想。
“限你一秒钟之内将你的手挪开!”华兴文充斥着怒气且低沉隐忍的声音突兀地在莫云溪的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