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清水道君，姜长生神色淡然，对于混沌体的秘密，并没有刻意的隐藏。
行走于仙域，外人早晚都会知晓。
看着姜长生从容不迫的举止，清水道君笑了笑，伸手而起，将断剑递了回来。
“能否跟我说说，这断剑从何得来？”
言语温和友善，作为昔日的至尊，并没有一抹高高在上的姿态。
接过断剑，姜长生能够看出来，眼前的清水道君，与断剑之间，恐怕有一定的关系。
又或者至少是认识。
于是，姜长生没有隐瞒，将清绫身上发生的事，讲了出来。
听完，清水道君流露出一抹感慨沧桑，道：“不成仙，终是空。”
不成仙，终是空！
简单六字，满是沧桑凄凉。
姜长生微微一怔，反问：“前辈，这截断剑，究竟有什么来历？”
清水道君沉吟片刻，同样是没有任何的隐瞒。
原来，这截断剑的主人，名清河女帝，是仙域内一方禁区的无上存在。
同时，还是一尊真正的帝境人物！
清水道君曾深入禁区，隔着数千万里的距离，远远见过这一截断剑的气势，横压苍穹，震慑亿万生灵。
姜长生面色微微一变，没想到这截断剑来历这么大，竟是出自一位女帝之手。
帝境，这可是镇压一个时代的绝世人物，是真正的至强者！
忽然，又是想到什么，姜长生道出了藏在心中的猜想，开口问：“前辈，那清绫她会不会就是转世身？”
通过种种迹象，姜长生对于清绫的来历，早有了不小的猜想。
最大可能，就是会不会是某位无上存在的转世之身！
现在看来，似乎极有可能是那位清河女帝。
想到此处，纵然是姜长生，都是面色微微一变。
清水道君却是无奈一笑，他只是昔日的至尊，距离真正帝境的层次，其实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帝境人物的手段，又岂是他可以理解的？
不过，从眼前来看，那位叫清绫的女子，确实很有可能是清河女帝的一具转世身。
纵然是惊艳无比的帝境人物，那也逃不过岁月的轮回。
为了成仙，或许会另走他径。
只是，帝境人物，哪怕是背后，那也不能随意妄论。
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清水道君翻动手掌，浮现一团光球，递向姜长生，开口道：“你出身不凡，传承不简单，不是我能想象的。”
“这是我一生的精华所在，包含了镇仙道术。”
“你就拿去吧。”
“……”
姜长生神色一凝，这清水道君，这么好说话？
见面就直接送传承？
姜长生没有直接收下，反而开口问：“前辈，在你身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清水道君苦笑，自嘲着道：“有因就有果，是我自己着了相，入了歧途。”
随后，清水道君又是说起了一些陈年往事。
自己出生下界，一路走来，靠着逆天的机缘与天赋，达到至尊之境。
意气奋发，纵然在仙域内，那也是盛名兴起。
只是，自身的天赋终有限，达到至尊境之后，再无任何的突破。
最后，清水道君为了更强，孤注一掷，前往禁区。
可深入禁区后，不仅未能有逆天机缘，反而沾染上不祥。
在回到清水殿后，不祥就找上门。
清水道君发现，自己的身上开始长出红色的毛发，同时溢出滔天灰雾，诡异而惊人。
甚至，这现象能够传染身边之人。
短短的时间内，清水殿内的生灵，几乎是无一幸免。
灰雾侵蚀灵智，沾染之人，渐渐都变成了嗜血滥杀的怪物。
清水殿内，狼藉一片，生灵涂炭。
如此，清水道君知晓自己时日不多，利用无上手段，封印整座殿宇，甚至隔开所有的空间。
最后，更是自封于石棺内，希望能将不祥埋葬于此。
过去了无数的岁月，封印渐渐削弱，直至如今，重现天日。
听完这些，姜长生微微一怔，原来这就是诡异灰雾的真相。
为了让不祥就此消停，清水道君亲手埋葬了所有人，里面有他的后代子嗣、亲朋挚友、红颜知己，以及弟子传人。
最后，包括他自己。
这样的举动，确实值得震撼。
“前辈，你可有遗愿？”姜长生开口。
清水道君微微一叹，眸光中满是回忆，开口道：“我这一生，不负天，不负地，更不负世人。”
“可辜负了自己人。”
“……”
不祥因自己而起，却牵连了整个殿宇内的生灵。
“前辈此举无奈，我相信他们都会理解的。”
清水道君苦笑，继续道：“当年离开下界时，仍有不少的人留在那儿，在我失踪后，怕是受到了诸多的牵连。”
“如今不知道是否还有遗留，若是你将来能遇上，希望能照拂一二。”
“……”
清水道君收藏无数，又有不少的仇家，在无故失踪后，必然会有不少的生灵寻找，纵然是下界之地，那也不会放过。
下界遗留下来的人，恐怕是希望渺茫。
但是，姜长生还是答应了下来。
“前辈放心，若是将来遇到，我自会出手。”
清水道君笑了笑，眼前这人，出身不凡，天资绝世，加上身负传说中的混沌体，将来必是仙域内的一方恐怖巨头。
成就，不是自己可以相比的。
有他这么一句话，自己也可以放心了。
放下了最后的遗愿，清水道君的身影，变得愈发虚幻，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消散而去。
自己的时间快到了！
清水道君将手中的传承，交于姜长生的手中，道：“镇仙道术，若在你的手中，必然能发挥出它的真正价值。”
镇仙道术，顾名思义，自然是要镇压仙人！
这才是它的真正价值所在！
说完，清水道君的身影，化作点点光芒，自下而上，渐渐开始消散，飘荡而去。
见此，姜长生拱手一拜，算是送别清水道君。
这是一个值得钦佩之人。
望着手中的光球，姜长生微微一握，当即化作光点，映入脑海中。
盘腿坐下，开始炼化。
……
哗啦啦。
不知过了多久，姜长生回到了宫殿内，只不过周围空荡荡一片，寂寥无声，颇为安静。
轰隆隆。
这时，脚下的大地开裂，不断崩塌，头顶上的天穹震颤，如若陨石坠落，纷纷洒落。
整座殿宇都在颤动，即将崩塌。
清水道君彻底离去，这座清水殿，也将随之而去。
“宫殿崩塌了！”
青山古城内的生灵，望着乾坤宝镜内的一幕，纷纷惊呼起来。
宫殿崩塌，意味着此次秘境即将结束了。
那些顶尖不朽道统的传人，究竟是谁笑到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