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正在不大的治所大厅里喝酒的那位王将军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的巨大喧哗,不禁眉头一皱,一边咒骂着一边起身走出了大厅。就在这时,一名军官连滚带爬狼狈万状地奔了进来,因为太过惊慌了,脚下竟然一个踉跄扑通一声摔倒在王将军的脚下。那军官顾不上爬起来,抬头朝王将军叫道:“不好了将军!是,是孙策,率军杀进来了!”
王将军吓得一个激灵,禁不住叫道:“这怎么可能?!”
这时巨大的杀声已经来到了附近,夹杂在杀声中的惨叫声响成一片,令人心惊胆战。与此同时,许多他手下的官兵连滚带爬地从大门里倒奔了进来,全都如同惊弓之鸟的模样。王将军回过神来,也顾不上去抵挡入城的敌军了,赶紧奔回到大厅中,从鸽笼里取出了一只信鸽,立刻奔到窗户边,双手将信鸽甩上了夜空。这时,大门处惨叫声呼喊声响成一片,王将军心头一惊,意识到对手已经杀进来了。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这种情况之下凭他根本就不可能力挽狂澜。所以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越窗朝后门那边逃走了。旁边的几个官兵本来都不知所措,这时见他们的将军竟然一溜烟的跑了,当即没有任何犹豫,也跟着逃了。王将军几人匆匆穿过后门逃出了治所,然后直朝后山奔去,利用事先就准备好的绳索从后山缒下了悬崖。到了悬崖下面没做任何停留,立刻奔去河边。原来在河岸边正停靠着一张竹排,想必也是他们事先就准备好的。王将军几人登上竹排,王将军亲自抄起竹篙准备撑船。然而就在这时,出乎他们预料的事情发生了,岸上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片风啸之声,王将军几人还没反应过来便纷纷中箭栽倒在水中,尸体顺着水流向下游漂去。原来,孙策早就料到对方极有可能在岸边准备了逃跑的手段以便向零陵郡告警,所以孙策在正面发动的同时也分出了一千人赶到祁阳城附近的河岸边埋伏,专门伏击漏网之鱼。而就在王将军几人被射杀的同时,夜空中传来了一阵尖锐的鹰啸声,不一会儿,一个浑身是血的信鸽从空中坠落栽入了水中。祁阳城中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刘备军根本就不是刘闲军的对手,在刘闲军的凶猛冲击之下,伤亡惨重,余者全部投降。三名刘备军军官被押解到了孙策面前跪下。孙策打量了这三人一眼,随即看向左侧那人问道:“零陵郡有多少守军?领军主将是谁?”
那人哼了一声,把头一偏,一副不屈的模样。孙策也不啰嗦,朝站在那人身后的士兵打了个眼色,后者当即挥刀砍下!血水顿时狂涌而出,那个不屈的人都没能来得及惨叫一声便栽倒在血泊之中,头颅咕噜噜滚向前方。剩下的两个军官吓得魂飞魄散,身体都不由自主地打起摆子来。孙策地目光落到他们两人身上,冷冷地道:“我这人不喜欢啰嗦,所以你们最好给我老实一点!”
两人禁不住咽了口口水,随即一齐开口道:“零陵郡只有,只有三千守军,而且都是,都是这一年多才招募的新兵。领军主将名叫万通,是,是陛下,新晋提拔的大将。”
孙策点了点头,微笑着对两人道:“你们很聪明,所以可以活命。”
两人看到孙策那样一个笑容,感觉好像是猛虎在朝着猎物微笑一般,浑身禁不住发凉。孙策的脸色沉了下来,喝问道:“毒人是什么?”
两个军官都是一愣,不由得面面相觑,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朝孙策道:“将,将军,我们,我们不知道将军说的是什么啊!”
另一人赶紧点头,一副无限担忧的模样。孙策眉头微皱,他自然能看出这两人说的都是实话,禁不住暗自嘀咕:这些官兵竟然不知道毒人?刘备如此保密,看来这所谓的毒人就是他最后的手段了!一念至此,心里微微有些担忧。随即摇了摇头,暂时将这些抛到了脑后。看了一眼面前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两个军官,对押着他们的官兵道:“把他们押下去吧。”
那两个军官如蒙大赦一般松了口气,随即便在刘闲军的押解下下去了。孙策稍作思忖,随即下令留下三百人驻扎祁阳同时看守俘虏,伤兵则留在此地修养,其余的人立刻集结出发。不等天亮,孙策便率领手下四千来人离开祁阳,涉水渡过深水,往零陵郡赶去。衡阳,刘备军大寨。夜深人静之时,刘备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惊慌失措地四下张望。在发现自己正好好地躺在大帐之中后,这才长长地吐了口气。想到刚才梦中的景象,历历在目。已经无心睡眠了,索性起身走出了大帐。清冷的夜风迎面吹来,令刘备燥热不安的心平复了大半。看了看夜空,见明月斜斜地挂在远处的山腰之上,看来这一夜就快要过去了。刘备在大帐前漫步起来,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着方才梦中的景象,心中难以平静。人越是在逆境中就越迷信,刘备虽是一代枭雄也不例外,他担心那个梦是不好的预感。抬起头来朝荀彧的帐篷看去,只见帐篷中灯火通明,灯光将荀彧的身影映照在了帐篷之上。都这个时候了,荀彧竟然还没有休息!刘备抬脚朝荀彧的帐篷走去,掀开帐帘,只见荀彧正坐在不远处的案几后面看着什么。“先生还没有休息?”
刘备一边走过去一边笑问道。荀彧惊觉过来,连忙起身行礼:“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刘备走到书案前,拿起书案上的竹简看了看,有些感慨地道:“先生真是太辛苦了!征战在外,居然还要处理这些琐事!”
荀彧抱拳道:“这些事虽是琐事,但也马虎不得。属下可不放心交托给旁人。”
刘备呵呵笑道:“有先生在,我倒是少操了许多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