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城外,经过了多日的土木作业,曹军在渤海城东、南、西三面都筑起了高大的土山,巍峨高耸,势压渤海城。曹军的全面进攻虽然还未正式开始,却已经给守军方面造成了极大的压力。不过就在这时,对于曹操来说十分不好的消息却传来了,来自兖州的紧急飞鸽传书,向曹操报告了不久前的大败,以及兖州、白马危急的军情。曹操看到这样的军情,大惊失色,立刻召唤郭嘉荀彧前来议事。当郭嘉荀彧听说了兖州方面的军情之后,以他们的修养也禁不住大感震惊,荀彧难以置信地道:“这,实在叫人无法相信!数十万大军竟然顷刻之间荡然无存!这……”曹操皱眉道:“只因丕儿太想要建功立业了,没有听从我的嘱咐,贸然率军出击,这才给了刘闲可乘之机啊!丕儿太过年轻,他哪里知道刘闲的厉害!只可惜我数十万大军毁于一旦,损失固然惨痛,兖州也因此处于危急之中!”
扫视了两人一眼,忧心忡忡地道:“战局发展到这个地步,我的心有些乱啊!”
郭嘉思忖道:“局势至此,只能放弃进攻渤海了!……”看向曹操,抱拳道:“兖州乃是我们的根本重地,不容有失!主公,此时此刻不该心存侥幸了!”
曹操却皱着眉头久久不语,他显然并不想就这样放弃。也难怪,曹军此刻已经在渤海城三面筑起了土山,居高临下,形势对于曹军方面来说非常有利,此刻放弃,岂非‘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了?渤海南城门楼上,赵嫣然凭栏而立眺望着城外曹军的营地以及那逼近城墙危崖耸立的土山,眉头微皱,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一旁的马云禄看出了赵嫣然的心思,微笑道:“姐姐不必担忧,主公在兖州取得连场大胜,曹操就是不想撤退也不行了!其在渤海虽然占据优势,然而想要真的击败我们攻取渤海,其实也难如登天;而此时他的兖州已经处于我军兵锋直接威胁之下,岌岌可危!若其恋栈不去,兖州必然失守!那时军心动荡,想要攻取渤海便更加不可能了!如此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局面,曹操如此枭雄,又如何看不到呢?”
赵嫣然笑道:“妹妹说的明白。不过曹操这个人物可不容易对付,他究竟会做何抉择,实在难以预料啊!再加上郭嘉荀彧这两个人物,我实在不敢掉以轻心!”
就在这时,城外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在这寂静的夜色之中显得格外突兀。两人的目光不由的被那马蹄声吸引了过去,黑暗之中看不真切,不过两人都知道来的定然是派出侦查敌情的斥候。不久之后,斥候奔到了赵嫣然的面前,行礼道:“启禀大都督,曹军正在悄悄撤退!”
马云禄笑道:“姐姐你看,曹操没得选择,只能如此了!”
赵嫣然微微一笑。马云禄抱拳道:“姐姐,敌军既然开始撤退,必然已经得知了兖州的战况,其军心必然混乱,此正是我军反击的时刻!”
赵嫣然稍作思忖,摇头道:“曹操此人惯于败中求胜,我军若是贸然出击,极有可能反而落入了曹操的圈套!因此,我军该当求稳,不可冒进!”
城外,曹军部队在夜色中有条不紊地后撤着。曹操立马在山岗之上,看了看眼前正在后撤的大军,不由自主地又把目光投去了远处的渤海城,眼神之中流露出几分希冀的神情来。不一会儿,一名斥候飞奔而来,禀报道:“启禀主公,渤海城内没有任何动静,敌军依旧坚守不出的样子!”
曹操大感失望,不由的看向郭嘉,道:“奉孝,真的就如你所料一般啊!赵嫣然并没有想要出击的意思!”
郭嘉感慨道:“属下倒是希望自己料错了!这赵嫣然虽为女子,然而勇略处只怕男儿也没几个能与其相提并论啊!巾帼不让须眉,铮铮女中豪杰!刘闲得妻如此,真可说是上天格外眷顾!”
曹操望着渤海城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遗憾的神情来,叹了口气。勒转马头,扬声道:“走吧!”
随即一群人下了山岗汇入了队伍之中。郭嘉对曹操道:“主公,我军就此回援,可说是全在刘闲预料之中。我军一番劳苦,最多也就只能保住兖州而已。”
曹操感觉郭嘉话中有话,笑问道:“奉孝想必有妙计了?”
郭嘉微笑道:“主公英明!属下想,刘闲虽然屡屡出人预料,可是这一回该我们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是!俗话说得好,来而不往非礼也!”
曹操急忙问道:“奉孝究竟有何妙计?”
郭嘉当即将他的计谋说了出来,曹操眼睛大亮,哈哈笑道:“好计策!好计策啊!奉孝不愧是吾之子房也!”
兖州,刘闲已经逼近兖州的消息令整个兖州城都变得风声鹤唳起来,整个城市透出一股子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曹丕连下多道命令,城中所有壮年男子都被迫参加民军队伍,准备协助军队守卫城池。与此同时,储备在武库中的各种武器装备被陆陆续续运往城墙附近,城墙处,各种装备物资堆积如山。曹丕亲自登上城墙,眺望城外。此时的城外还非常安静,不过曹丕的心情却一点不感到轻松,一种无形的沉重的压力压在他的心头。禁不住问身边的陈群:“先生,刘闲距离还有多远?”
陈群抱拳道:“还未接到最新的报告。”
曹丕皱起眉头,心里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起来。这时,城外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两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只见一名斥候正从城外飞驰而来。没过多久,斥候奔到了曹丕面前,禀报道:“启禀二公子,刘闲军在韦乡亭停了下来,并没有继续进军!”
曹丕和陈群听到这话,都大感意外,陈群禁不住道:“刘闲该当知道主公大军必然全速回援,他时间不多,为何竟然如此迁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