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次日,我一大早从家里走出来,为了赶去学校,没来得及买油条直到车站以后,才发现时间太早了,车站仅停下一辆早班车,司机未到。打开手表一看,从家门口走到西郊车站才五分钟而已,四处一片凉馊馊,当时才九月初,天气怎么这么奇怪?抬头仰望天空,一团密云笼罩在车站上空,笛鸣也听不见。在灰色的大街上,空空如也,一个影子也没有。
在那时从西郊过马路之间根本没有一条斑马线,想找一根油条也是很难的,除了一个骑着三轮车的老大叔以外,六点清晨,街灯微亮。
我等了一会儿,司机来了,他提着一个水壶斯条慢地不知从哪儿窜出来,走路无声。在过去,西站铁路撞死过一个男生,每逢上学连走那一路也是阴风阵阵,抬头望去,对面一片穷阎漏屋,七断八续,荡为寒烟。
一片树叶落在脚尖上,车门打开了,吓了我一大跳,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上来吧?”
“短途吗?”
司机拿下银柜上的通告牌,粗里粗气地说:“走吧。”
后来,我上去投入两张一元的纸币,坐到车尾最后,打开窗户,空气没有这么混浊了。否则,简直想让人吐出来。
“轰......”车子开动了,狠狠地连踩两下油门,于是,它好像是一辆破旧的南瓜车一样,老牛也比它灵活,一步一停,发出比牛屁还臭的一股气油味,熏死人了,我捂住鼻子,不敢透气去呼吸,眼看候车停的一则广告,“热爱环保,人人有责。”
终于,车子开走了。
不到一会儿,去了几个车站,司机将车门又开又关,没有一个客人上站与下站,一秒的机械动手,来来去去,重复相同的动作,这一个司机从上车以来,在窗边抽过一根烟,我留意过他的姿势,从一个完美比例上说,倘若被定格成一幅一幅的循环,哪一个才是不对称的重点?也即是说,由他扔下一根烟蒂以后,下一个动作是什么呢?
我一直望着清晨的城市,一个环卫工人也没有,突然,在街灯的反映之下,我感觉一个有一个女人坐在身旁,低头拔弄头发,往回一看,车子除了自己以外,并无他人。再瞧一下倒后镜,司机也没察觉什么,于是,再仔细地看下去,可能,那一个影子仅是一些幻觉而已,也即是说,从阴暗对比之中所反衫出来的折射虚象。
差不多到了学校,在前一个车站之时,外面好似发生了一场车祸,一辆黑色的大众停在马路中央。
司机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本来我可以早一点回去的,结果,为了躲开这一辆轿车,从东到西围绕广州兜去了二十分钟,天也亮了,行人越来越多,候车亭也挤满了学生,马路上的交通越来越堵塞,我十指掐算一下,凶兆。
下车以后,回头再看一下车头的号码,的确没错,我并没有上错车站,不过,却是一辆长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