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晚上十一点。尾班车也开走了。
其实,原来摆在楼下餐车上的饭盒与牛奶,乃是属于我的晚饭。可是,当总监出现以后,便什么也没有了,连一瓶矿泉水也得从楼下超市掏钱买。可是,从小到大,我们一直都是学习鲁迅文学,世态炎凉。我决定省钱。
那一夜,我亲眼看到了送我回来的司机与总监单独离开了公司。而且,大概凌晨左右。那时候,我还有一点佩服总监的工作态度,倦倦不孜。怪不得惹来全公司上下这么多的热情与拥戴。听前辈们说,别人的事情不要多管,反正,有一些情况,看了也可以当作不知道,才是聪明人之道。原来,我还算是愚蠢那一个人了。
我按下电梯第十七层,低下头,好像想睡觉地样子,一直等到了门口打开为止,才走了出来。
抬头一看,疑惑了一下。这里是哪儿?不是第十七层吗?
后来,又转了一圈,看见有一个仓库为我打开了门口,我随着声光,两手拖着沉重的行李慢慢地走到那儿,于是,将所有的东西搁置一旁,临走的时候,门口突然“砰”地一响,差一点吓坏了我。回头再看,一个人也没有,连走廊的灯也不太妙,心里越想越是不对劲,直觉地告诉我,凶卦,此地不宜久留。我加快了脚步,连电梯也不敢等,而直接从安全门口回去,打算必须打完卡以后,再回家。否则,懒得再给机会别人小题大作,又来敲诈一条巧克力。
在拐弯的时候,我遇上了一个同事。她走路根本没有声音,好像游魂一样,让我整个魂也没了。
她问我,这么晚去哪儿?
我说,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她说,灯坏了,你听不见而已。
我又问她,去哪儿?
她说,楼上。
我好奇,为什么?
她说,拿东西。
我猜,可能是刚才那一些行李,也没有多说,只是对她疑问一句?楼上?
她说,有什么问题?那里不是仓库吗?不可以进入?
我说,当然不是。
接着,我目送她离开,进入了第十八层,满怀不安。灯光根本没有打开。眼看这一种情况之下,心脏砰砰地响起,迅速地加快。我还没有吃饭,腿都软了。当然,我更不想去厕所。
那时候,广交会才刚刚开始。所以,电视台还有许多工作要处理,公司还有人比我更勤奋也是常理。本来总监交待,将东西登记完毕以后,才可以下班。但是,我实在不愿意在那一个鬼地方呆下一秒钟,所以,干脆直接在上面签一个字便完事了。
内容是:两个行李箱。
仅此而已。
那一晚,我的口袋只剩下二元零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家。想起了送我回来的司机,于是,马上飞奔前往。
让我意外地是,她却单独与总监离开了办公室。我没有来得及跟上电梯,于是,赶快从十七层跑到了负一层,那一个时候,我才须要三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