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太多放在府里不安全。
这是江娴私下赚的钱,她不好意思向嘉云郡主要库房钥匙,想了想,打算全部存进钱庄。
这日,徐嬷嬷和翠浓将装有银子的木箱抬进车厢,准备与江娴一道出门,就跟秦衍风撞了个正着。
秦衍风总爱穿深蓝浅蓝的素净颜色,今日却换了件绯色的窄袖袍,腰束玉带,勾勒出挺拔隽秀的身姿。
因为痴傻,俊朗的容貌始终透着茫然。
江娴眼前一亮,朝他挥了挥手,“秦衍风!”
她蹦蹦跳跳,发髻中的银蝶榴花流苏步摇随之左右摇晃,叮铃铃轻响。
秦衍风想无视都不行。
他垂眸,驻足而立。
江娴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走走走,我带你去存钱。”
秦衍风想推辞,架不住江娴的连拖带拽,只得去看看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本朝钱庄隶属户部官家,名字就叫“大元钱庄”。
将银两换为银票,需要取钱的时候再拿银票兑换,十分方便。
马车缓缓驶到目的地。
江娴提裙跳下马车,结果动作太大,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咳嗽了老半天。
秦衍风看不过眼,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谢谢。”江娴对他柔柔道谢,温婉明媚。
秦衍风心跳漏掉半拍,他不自在地扭头,当做没听见。
这时,徐嬷嬷从马车上端来药茶,催促江娴喝掉。
加了冰片薄荷的药茶流入咽喉,江娴感觉好了许多。
她擦了擦嘴角残留的水渍,朝几人抿唇,眼角弯弯,“你们说,刚才我如果倒在这钱庄外面,会不会被误认是碰瓷的?”
翠浓“扑哧”笑了起来,随即又语重心长地劝告:“少夫人,你别打趣了。依我看,你应该找大夫多开几幅方子,好好调理身体。”
“就你最体贴啦!”
江娴俏皮地刮了下翠浓的鼻尖,转身走进钱庄。
大元朝的钱庄成立十年不到,百姓们更习惯将银子埋在床下,又或者存在扑满里。
对于钱庄,普通百姓对它不太放心。故此,江娴来存钱的时候,钱庄里一个人都没有。
钱庄的掌柜见江娴一行人穿戴不凡,殷勤招呼。
江娴三言两语问清楚了规则,接过钱庄老板递来的凭证,开始浏览。
确认无误之后,江娴拉来百无聊赖的秦衍风,跟掌柜笑眯眯说:“嗯,银子全存在他名下。”
秦衍风闻言一怔。
此前十九娘说酒楼受益人是他,他还半信半疑。
不曾想江娴第一个月的分账,毫不犹豫给了他。
就在秦衍风心乱之时,他听见江娴小声地解释:“这笔钱原本是给母亲的,但依照她的性子,肯定不会收,所以我用你的名义存在这里,等以后……”
她语气一顿,抬起水晶盈的眸子,望向秦衍风,微笑了起来,“等以后你变聪明了,一定要把银子取出来送给母亲。”
秦衍风明白了。
原来她给他存钱,把酒楼转到他的名下,全是因为嘉云郡主的缘故。
想通这点,莫名失落。
至于为何失落,他未作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