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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窦家打什么主意?(1 / 1)

余鱼一向不是个被动的人,当然不会老老实实地等在原地,见白玉楼的身影消失,便悄悄跃身上了旁边的房顶,摸着屋脊跟在两人身后。

看两人严肃的神色,可以确定,这会儿要见窦文杰的一定是平王。

跟了两条胡同,二人在两间房中间的空挡处停住,那两间铺子的主人估计是出府避难去了,门上贴着大大的“出售”二字。

余鱼隐隐约约看到那里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十有八九是满大海,便不敢太靠前,但不靠前又听不大清楚他们说话的内容。

正着急,白玉楼从夹缝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后边还跟着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余鱼瞪大了眼睛看了又看,这就是满大海?只见他身姿挺拔,腰间挎着一把大刀,走路虎虎生威,状态一点也不萎靡,可丝毫不像浸身于财色多年之徒。

而且……他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当然,余鱼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见过他,只是心头突然升起的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令她有些不安。

白玉楼不知道余鱼跟来,自然不是为了给她创造听墙角的机会,只是想把空间留给那表兄弟二人。

余鱼本可趁这个机会从后边绕一下过去,但脚下却似灌了铅,伏在屋顶没有动弹,也不知在等什么。

那二人站在空屋前,谁都不说话,仿佛互不相识,这对父子的相处模式,真真比陌生人还冷漠。余鱼因为从白敢先那得知了满大海干的好事,十分赞同白玉楼不搭理他,而且本身也对他厌恶得紧,可恨自己现在打不过他,要不然还能路见不平替白玉楼出出气。

正憋气,满大海开口说话了,“等助王爷成了大事,咱们就可以跟着他入宫,荣华富贵地过下半辈子了。”

呸——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听他那得意的语气,余鱼皱眉在心里啐了一口。

白玉楼冷笑,“入宫?以什么身份?”

满大海道,“我自然是御前侍卫,至于你,王爷那般喜欢你,几乎称得上是独宠,这些年你不同意,他也没有逼你,而是一直在等你开窍,你也不要拗了,辜负了王爷一番深情。”

白玉楼听了他这话,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语气冰冷的能冻死人,“不要再来恶心我了。”

满大海摇头道,“你怎么跟你娘一样不识趣,男的女的又有什么要紧?人这一辈子短短,只管快活就行了,别说王爷,我有时候还要找几个小倌玩玩的,比女人还有意思得多。”

白玉楼没说话,余鱼在房上已经气炸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人?把自己的亲儿子当作任人玩弄的小倌给人践踏!

这么一替白玉楼打抱不平,气息就有些不稳,满大海立刻察觉,目光如炬,倏地向她这边看过来:“谁?”

完了!

自己还是太年轻,有点气盛了,没绷住。不管有没有用,她打算抛个石子尝试转移下满大海的注意力,这时,“喵呜——”一声,一个大橘团子从天而降,踩着房檐跃了下去,余鱼趁机往后一隐身子,迂回地绕了一圈,最后躲到对面平王和窦文杰谈话商铺后墙处。

她轻轻抚了下胸脯安定心跳——大橘子可真是她的福星啊!

满大海粗声道,“你怎么到哪都带着这只黄毛畜生。”

白玉楼神色平淡地瞥了一眼屋檐下舔着脚趾的大橘子,“因为有的人还不如畜生。”

满大海似乎也很清楚自己干的不是人事,因此听了这指桑骂槐的话也并没有发怒,只将头转回去,不说话了——他可不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过得高兴就行了。

两个商铺之间的墙体高大厚重,反而比屋顶更安全,不容易被人发现,余鱼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心想隔墙有耳就是这么来的吧?

“表兄迟迟按兵不动,不知还在等什么?”

这声音果然是平王的。

窦文杰道,“不等什么,稳妥起见。”

平王似乎迟疑了一瞬,方道,“稳妥?我这些年源源不断地供给表兄的兵器和银子难不成都打了水漂,窦家军训练有素,竟然还攻不下一个小小的青州府么?”

窦文杰不紧不慢道,“青州府可不小。”

平王见他态度突变,与之前的好说好商量大不相同,心下冷笑,眼下是快到了分割利益的时候了,窦文杰开始拿起架子来了,的确,他若这时候起刺儿,自己骑虎难下会很难办,可恨他自己手里没有兵,要不还用得着跟他和颜悦色地打商量?

余鱼恍然大悟,她之前还纳闷,平王在封地被盯得那么紧,哪里有办法屯兵,原来是偷偷给窦家养兵,西戎这些兵器也是给窦家军用了,难怪捉襟见肘,他付出这么多,要是窦文杰这时候改变主意,可就都打水漂了!

但话说回来,不走这条路的话,平王更没机会翻身,所以生性多疑的他才会铤而走险不得不信一次表兄。

平王忍着气,不动声色道,“噢,表兄说得对,青州的确不小,是我太心急了,表兄若有什么想法,尽可说出来大家商讨,咱们是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千万不要藏着掖着。”

窦文杰并未说话,只是看着他,嘴唇紧闭成一条线。

平王兀自猜测道,“莫非表兄是还在考虑狱中的舅舅?据我所知,皇兄行事向来软弱,他此举就算是有所察觉,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绝不会对舅舅下手,你尽管放心,否则我母妃也在里头,我怎会不管不顾?因为根本不用担心。”

窦文杰还是没有说话,余鱼倒在心里替他说了——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心里只有自己呢,连爱人都能舍出去,连儿子都能利用!这么想着,恍然醒悟为什么满大海能跟平王站在一起,敢情儿这俩人志同道合啊!都没有良心,抛妻弃子的,正好俩人还都有龙阳之好,干脆他俩凑一起过得了,可别出来祸害别人了!

窦文杰一直不开口,似乎在琢磨什么事,平王摸不透他的心思,此时是关键时刻,不敢与他交恶,只能好言好语地说话,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于是改为转移重点来刺激他:“表兄,我窦家多年镇守边关,劳苦功高,兵权却被无端褫夺,难道表兄就不想夺回来?”

窦文杰看了他一眼,终于开口道,“是我窦家,你是李家,我窦家的兵权是被你李家夺的。”

平王搬石头砸自己脚砸的生疼,忍耐道,“那都是父皇和皇兄的意思,我虽姓李,却有一半窦家的血脉,怎么可能自断其臂,表兄想偏了,我们兄弟该一致对外才是。十几年前我们没有能力反抗,舅舅被夺了兵权,我被赶到苦寒的封地……现在好不容易机会又来了,表兄如何犹豫起来了?”

窦文杰浓眉微皱,“我只是不想做没把握的事,当年你勾结西戎我要提前知道,绝对不会赞同,自己家的事怎么办都行,牵扯到外人岂不是卖国?而且你计划失败,害得老皇帝有所察觉,父亲失去兵权,我也因此失去了妩娘和孩子,这代价太大了,眼下舆论不利于起事,我不想再赌。”

他顿了顿,“况且,当年是老皇帝有意护你,他是病了,不是糊涂了,你真当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如今再来一次,可没人护你。”

余鱼震惊——真相竟然是这样?

先帝明知道平王勾结西戎,还故作不知,默许了汪家被污蔑做儿子的替死鬼,就为保下自己小儿子一命?这……虽是舐犊情深,但这要寒了多少人的心啊!

听窦文杰这意思,当年他们也是支持平王的,只是平王似乎对这娘家的后盾没有信心,擅自联系了西戎,导致窦家跟着也受了牵连。

提到此事,平王面色阴婺起来,话语中除了算计,也略微带了些情绪,“父王……他若真如此爱重我,为何不直接将帝位传与我,明明他在各方面都对我比对皇兄好,偏在这一事上犯糊涂,害得我这半辈子都在辛苦谋划。”

窦文杰突然笑了,“你倒是一点也不感激老皇帝留你一命。”

平王亦笑道,“我做什么要感激他,他要将王位留给我不就什么事都没了,本来皇兄也是个懦弱心软的人,不争不抢亦不敢反抗他的命令……说起来一切都是父王一时糊涂犯的错,还有那个多事的汪国声,否则我大事已成,表嫂又怎会趁乱走失。”

窦文杰沉默了一刻,道:“你近日再派人控制下舆论,起码两厢旗鼓相当,我再动手,否则不得民心,也难以为继,青州百姓心很齐,不是几把米粮能收买的。”

平王拿他无法,只得应允,一边担心后续的那两万人马赶过来之前不能成功——那些可是皇兄的人。他匆匆离去,走出夹空,一个高大的身形很快跟了上去。

只剩白玉楼和窦文杰两人相对而立。

窦文杰看了他一眼,嘲讽道,“白楼主今夜不用伺候表弟?”

白玉楼淡淡道,“这时候王爷哪有这个心思,窦大人还是尽快行动以安抚王爷的急躁吧。”

窦文杰自认是个刚强的纯爷们儿,打心底里看不起他,也不屑与他多废话,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白玉楼脸上的笑意褪去,缓缓走到大街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了,只有一轮明月挂在头顶,清冷通透。

他吸了口冷空气,抬脚准备回客栈,却冷不丁被人从后头在肩上拍了一记,回头,余鱼正背着手巧笑嫣然地看着他。

白玉楼明知故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余鱼笑道,“等你呀,先前说好的么。”

白玉楼早知道她不会听自己的话等在原地,却不太确定她方才听到了多少,突然有些形秽的羞愤骤然涌上心头,促使他转身就走,只想离她远远的。

余鱼在身后喊他,“喂,怎么了啊!你没阻止我跟来不就是默认我可以加入你了么?”

白玉楼脚下不停,余鱼急了,快追几步一把扯住他的手,“你都同意了,还闹什么脾气啊?”

白玉楼手心一热,顿时浑身一僵,余鱼反应过来也有些僵硬,但不太想松手,就这么握着,两人各自揣着心思不吭声。

时间好像停滞了。

余鱼觉得这样不行,便抬起他的手搓了搓,还哈了口热气,“跟死人手似的,凉死了,你不会多穿点衣服么。”

她明知道这不是多穿衣服的事,但这时候若不说些什么,好像过不去。

白玉楼蓦的将手抽回去,“我本来就是要死的人。”

这人怎么突然这么别扭啊?

余鱼张口结舌,她可不是追着他来吵架的,忙转回正题,“我看窦文杰方才那样子,对起兵还有些犹豫啊!难道是我们误会他了,他其实是个好人,只是拗不过表弟的执着?”

白玉楼冷笑一声,“若他是好人,一开始就不会助纣为虐了,要没有窦家人的支持和怂恿,十几年前的平王也不敢起刺。”

余鱼想了想道,“他向着自己娘家人也是理所当然,毕竟皇上要是继位,肯定也会打压窦家。”

“窦家跟着平王,失败过一次,眼下必须要好好权衡一番了,先帝宠爱幼子,当年将这事压了下去,如果再失败,皇上可不会饶了他们。”

同样的话,方才窦文杰也说了。

“他不想冒险,所以在观望皇上的态度,而皇上虽然仁慈却也不傻,肯放他带这么多人出来施工,定然是有深意的,绝不是平王以为的因为手握着窦老将军和敏太妃就放心了,他未免将皇上想的太懦弱无能了。”

白玉楼顿了顿,“平王可以将任何人想得高明无比心机深沉,却唯独对自己的皇兄有一丝藐视和轻蔑,你知道为什么么?”

余鱼想了想道,“因为皇上是他的对手,他不愿意相信也不会承认对手会比自己强。”

白玉楼点头,“智者千虑尚且会有一失,再狡猾的人都有短板,他坚信自己比皇上强很多,抱着必胜的决心,否则也不会孤注一掷了,虽然他对皇上的性情有所研究,但某种程度上来说,窦文杰反而更了解皇上。”

“所以窦文杰是在看哪边更值得站咯?他早不看晚不看,偏现在这时候看,平王箭在弦上发不出去,估计要气死了。”

白玉楼轻道,“窦家再站错队只有死路一条,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世事莫测,谁能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呢。”

余鱼问,“连你也不知道么?”

白玉楼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又不是神仙,许多事情猜中了安排好了是因为仔细想想,本来就在情理之中,你若多想想也能想明白……可意料之外的事却也多的是。”

余鱼抬头看他,“比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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