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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要热水的白玉楼(1 / 1)

汪小溪说三天后斩月楼会有所行动,那不就是后天了么?目前表面看来,似乎白敢先赢的可能性更大些,因为虽然方圆设得一手好计,奈何被白玉楼发现了他的陈年罪行,导致青云背叛,斩月楼手里可还攥着他谋害方丞的证据呢!

从计谋上看,方圆已然处了下风,而从平王的态度来看,他只是想要杀了不听话的陆羽峰,至于之后谁上位,他是无所谓的,但好像稍稍有那么一点偏向斩月楼,要不然也不会叫白玉楼跟汪小溪交涉这些事了。

可是,斩月楼设想的挺好,却漏算了陆羽峰是早有准备的,而陆夫人也暗中背叛了他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不足为外人道,这事情不到最后,还真的难以盖棺定论,余鱼一边想着心思,一边踏进厨房的门槛。

这时候午饭基本结束,后厨也忙得差不多了,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李大厨一抬头看见余鱼,冲旁边个凳子努努嘴,示意她坐着等一会儿。

余鱼点点头,坐在灶边帮烧水。

灶中的火苗一窜一窜的,都想往高了拔,燎得人脸发烫,她拿个木棍想往下压压,随手一拨,灶火“腾”的一下,反而更旺了。

于是自言自语道,“怎么才能把你们这想往高处窜的念头儿打消呢?”

有人在她身后接话,“为何要打消?”

余鱼回头,竟是几日不见的白玉楼站在身后,这人吃饭的时候不来,人家收拾碗筷的时候他倒来了。

白玉楼撩开衣摆,在她身边蹲下,也拿起根棍子,指着膛中烧完的灰烬:“不往上走,就是这个下场。”

他拨弄着灶灰,“你看底下的这圈火烧得多旺,但很快就会灭了,只有中间的焰心,不仅站得最高,被人瞩目,还能燃到最后。”

余鱼听他话里有话,胡乱拨了拨火苗,“可是没有木头的支撑,它早晚也会熄灭。”

这话说得同样意有所指,白玉楼知道她是在暗喻平王不得人心,笑了笑道,“娘子高见。”

纠正多次不见成效,嘴长在人家身上,她也没办法,于是烦恼地皱了皱眉,“你能不能不这么叫我了?”

白玉楼感兴趣地问:“很重要吗?”

“当然了!”余鱼瞪着眼看他,“都没有谱的事,怎么能乱叫!”

“那娘子希望我叫你什么?”

叫什么?余鱼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两个人根本就是对立的关系,要不是之前有这么个胡闹的“婚约”,估计面对面时都是横眉冷对相互放狠话的那种,可现在……

见她不说话,白玉楼也安静地拨弄着火堆,不知道是不是灶火温度太高,把他那张冷感的脸熏得稍微生动了些,倒使这位清冷绝尘的公子有了丝人间的烟火气。

余鱼余光偷瞥了一眼,如今斩月楼的人就在眼前,难免令她又多想了一层——不对,既然陆夫人暗中倒戈,白敢先自然是没拿到图,先前派单一添上自己这来找玉又失败,等于一事无成,只揪着对家方圆的罪行不放,一心要拉他下水,平王心里肯定不会高兴。

而方圆虽然坏到了骨子里,可他装老实人反而拿到了藏宝图,按理功劳很大,再加上那天汪小溪高深莫测的模样……难道平王表面敷衍白敢先,实际上真正中意的人是更坏更狠的方圆?

她越想越觉得是如此,汪小溪都说了自己的身份具有迷惑性,搞不好就是去迷惑斩月楼的,他们不知道陆盟主没有中毒,又误信了汪小溪,岂不是自己送上门去……余鱼想到这猛然一惊——瞎担心什么,斩月楼没有好下场不是好事么?尤其白玉楼这样心思深的人,如果是同伴还好,如果是敌人,实在很难对付。

白玉楼一侧头,见余鱼正盯着自己看,神情发愣,他微微挑起嘴角。

他原本是个清冷的人,作为闻名江湖的璧玉公子,面对外人应酬时脸上的笑容自然不会少,却鲜有真意,难达眼底。

此时在火光的映衬下,余鱼在他那模式化的笑容里竟看出了一丝暖意。

“反正不能乱叫。”余鱼回过神来,板着脸转过头去:“你到厨房来做什么?”

白玉楼站起身来,“取热水。”

余鱼看他把热水一瓢瓢舀在水桶里,好奇道:“……你拿这么多热水做什么?”

“洗衣服。”

余鱼惊讶,可是巧,一个用冰水洗衣服,一个用热水洗衣服,早上她没看黄历,难道今日适宜洗涮?她抬头看看外头——艳阳高照的,好像确实挺适合晾晒。

白玉楼舀完了水,跟她点头示意,提着大水桶晃晃悠悠地往门外走,从背后看着很是吃力,总感觉下一瞬水桶就要跌在地上摔个稀碎。

一桶水而已,不至于吧?

除了溶洞那次杀人比较唬人,好像大多数时候,白玉楼都跟普通的男子没什么区别,甚至体型还不如猎人樵夫壮硕,倒与弱质书生有得一拼,余鱼想起他瘦骨嶙峋的手指,走神。

厨房门槛高,白玉楼正提着水桶准备使劲儿,突然手上一轻,余鱼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我送你回去吧,别跌坏了李大厨的水桶。”

这话这眼神对于男人来说可算得上是奇耻大辱了,白玉楼却似乎并不在意,微微点头道:“多谢。”

两人沉默地往院子里走,走了一会儿,余鱼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这么虚啊?”

“……”

虚,男人的字典里不该存在这个字,简直是奇耻大辱中的奇耻大辱。

白玉楼噎了一下,方道:“只是今天身子有些不适。”

“不适?”

余鱼不留情面地拆台:“可我看你之前展示出来的功夫也一般啊!你记不记着上次在阴山,我都睡着了还能把你手指给划破!”

“那时候身子也不适。”

听了这略显敷衍的回答,余鱼微微窒了一下:“……雪峰峰主和他儿子雪云,是不是功夫都很草包?”

白玉楼疑惑地看她一眼,“并不是,只不过相对比较平庸罢了,但能做峰主的人,也不至于很差。”

“那溶洞时怎么被你一剑就杀了?”

白玉楼心中一动,以为她是发现了什么,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余鱼突然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因为那个时候他们身子不适,而你正好适。”

白玉楼:“……”

“所以被你给钻了空子是吧?对了,你今天身子不适还洗什么衣服?”

白玉楼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庆幸,被她话题转换之快闪了一下,定了定神道:“洁癖。”

余鱼打量他一身白衣飘飘的,确实没见他穿过深色的衣服,白衣服容易脏,就信了一半,但他这身份,用得着自己洗衣服?

刚想问,忽然想起汪小溪方才说的话,虽然白玉楼倒不像汪小溪那么油嘴滑舌,她还是决定闭嘴专心走路,收回视线前却瞥到他腰间有一枚羊脂白玉,水色温润坚密、莹透纯净,一看就是玉中极品。

这家伙还敢说他没钱?!

白玉楼见她突然停下脚步落在身后,有些疑惑地回头,紧接着顺着她的视线看到自己的腰间,顿时了然,“喜欢?”

余鱼笑眯眯道,“黄金有价玉无价,我看这块玉的成色,是无价之宝。”

无价之宝么……白玉楼下意识地抚摸那块白玉:“的确是无价之宝,不过你要是喜欢……”

“我喜欢啊!”

余鱼飞快接口道,“不如就给了我,顶那五千两?”

“可以是可以。”白玉楼大方道,作势要摘下来:“不过这玉是我娘给我的传家宝,临终前她嘱咐我说要传给未来的儿媳,儿媳再传给孙媳,孙媳再……”

余鱼忙制止他:“明白了明白了,代代无穷已么!我也就随便说说,俗话说,君子不夺人所好,传家宝还是要自己收好,要不然你家祖宗都不乐意!”

“真不要?”白玉楼手顿在半道,好像随时要解下来似的。

余鱼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唉,可惜。”白玉楼似乎还有些遗憾,犹犹豫豫地把手从玉上慢慢挪开。

余鱼听他提到娘,想起林小木曾说过,白玉楼很小的时候他娘就没了,而白敢先怀疑他不是自己亲生的,对他不好,虽然不至于动辄打骂,但将他卖给了雪月天宫也够缺德了。

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白玉楼这么聪明的人,自己都能想到的事,他未必不知道平王打算,要真不是亲生,会不会他因为这个事而痛恨白敢先,干脆跟着对家一起算计他?

——这样事情就更复杂了,她想着心痒痒的,想问,又觉得就算问了,他也不可能告诉自己。

便犹豫了一下,换个方式,委婉打听道:“你肯定长得很像你娘吧?”

白玉楼听了有些奇怪,“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你长得不像白敢先啊!”

白敢先虽然长得也精神,但只能说还可以,而刨除白玉楼人品来讲,他的容貌是数一数二的,要是江湖第一美人评选不分性别,白玉楼或可与李师伯一争,不怪被人叫作皎月公子,真像天上的月亮一般遥不可及。

一个黑心的家伙,偏生了一张骗人的脸。

见余鱼假装不怎么在意似的等着自己的答案,白玉楼突然笑了一下:“我不像他,那是因为他根本不是我爹。”

竟是直接爽快地承认了。

余鱼惊讶地张大了嘴,磕磕巴巴地解释:“我、我可没想打听这个。”

白玉楼垂目一笑,心说还不想打听?八卦俩字儿都写脸上了。

余鱼小心地觑他一眼,问道:“既然他不是你爹,那你为什么还要帮他做坏事啊?”

不及他回答,总在园子里闲逛的那只大橘猫溜溜达达地走了过来,见到白玉楼突然“喵呜”一声,肥大的身子一跳,就落到他怀里,余鱼明显看到他胳膊往下坠了一坠——这胖猫太沉实了。

白玉楼伸手挠挠它的头,它又“喵呜”地叫了一声,舒服地仰起身子,露出肚皮。

白玉楼一笑,伸出食指戳住猫儿的肚子,缓缓上移,最后停在心脏的位置:“因为我比他更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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