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四处先晃荡,还有一个原因。因为啊昨夜天色黑,又来的匆忙。她尽管非常小心,可还是担心有自己的脚印留在凉亭里。所以先在凉亭里周围看一看,即使将来凉亭里面出现她的脚印,也就显得理所当然。她发现后来的那个残疾人脚印非常清晰,可见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一点点也不知道隐藏自己行迹。而那个捏碎琵琶骨的高手,则粗中有细,就只留下半个血脚印。但是,穆潇潇依然能从那半个脚印可以看出他的身高非常高,粗粗估计在六尺左右。查看完地上的线索,穆潇潇开始查起三个人的尸体,这些尸体昨夜她也已经看过,但只是粗粗过眼,没敢仔细去看。如今既然有机会,她自然看个清楚。她接过周正递过来的手套,在凉亭中央先是看了三人尸体一眼,问凉亭外的仵作:“这三具尸体你已经验完尸了?”
仵作是个中年男子,连忙点头说:“回夫人的话,小的已经查完尸体。这次命案共有三具尸体,地上躺着的两人相对比较简单,他们均是被一刀毙命,没有任何外伤,死前也没做过挣扎,没有中毒。刀口左低右高,证明杀死两名随从的凶手身高很高,而且善用反手刀。至于凶器,暂时很难确定,只知道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到长刀。至于椅子上躺着的死人相对比较复杂,他死前曾遭受虐待或者拷问,在他的指甲缝里留有不属于他的皮肤残留,证明他的手曾经抓过凶手的胳膊或者其他部位。他真正的死因是心口插的那把猎刀,那把刀那是附近猎户常用的猎刀,长不足一尺,但是很锋利。刀刺入四寸六,刚好触及心脏,由于刺入的深度不够,判断行凶之人力气应该不是很大。而从刀口周围的伤痕,扩充伤,不难推断凶手当时特别惊慌,证明他不是一个惯犯,而是突然有杀人的念头。从地上的脚印来看,凶手应该是患有某种残疾,具体表现为左脚轻右脚重,而从右脚的脚印来看,他的身高应该只有五尺左右,很难判断是男人还是女人。”
穆潇潇又看了仵作眼,没想到他看的还挺仔细,也分析的比较全面。他想起以前在随州府衙,认识的那个叫葛腾的捕快,现在正在大理寺,不知道混的如何?穆潇潇让仵作退下,比较明显的线索仵作都已经看过,剩下的便是从细节上来进一步缩小杀人凶犯的来历,或者身份。她让周正也退出凉亭,自己独自一个人在凉亭中央,先冥思苦想一会儿,然后才来到胡来身边,小心翼翼的查看起来。胡来的线索比较多,她又一次看到了那个被捏碎的琵琶骨,以及那些淤青。昨夜天比较黑,她只觉得这些淤青间距很大,推断出凶手的手掌很大。现在天亮了再看,发现比昨夜的感觉还要触目惊心,这个人的手掌已经不能称之为大,而是非常大,简直就像一个大猩猩的手掌。他每一个手指都深深的压进了胡来的肉里面,仿佛被什么木屑钉入一样。可见他不仅是手上的力量非常大,指力也非常强劲。穆潇潇对着淤青看了会,又想了一会儿,突然将鼻子凑近,闻了闻淤青处的衣服。似乎在伤口的位置,有一股淡淡的膻味儿。她皱着眉头想,难道这个凶手在杀人之前接触过某种膻味特重的东西。胡来整日花天酒地,身上即使有味道,也只能是脂粉味,断然不会有这种膻味,那这种味道肯定是来源于凶手。那么到底哪里膻味重呢?自然是牛羊之类的牲畜。莫非杀死胡莱的高手竟然还是一个能经常接触到牛羊的人。穆潇潇再往下看,在胡来的腰间,曾经有一个钱袋,现在已消失不见,只留下残存的带子。这恰恰应证了穆潇潇的推理,那个后来的猎户或者其他人肯定是觊觎胡来的钱袋,所以才顺手杀了他。这胡来也是命中倒霉,躲过了高手,竟然死在一个猎户手中。“周大人你进来。”
穆潇潇将周正喊进来。让他也闻了闻胡来的衣服,“怎么样?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很浓的膻味儿?”
周正周正差异的点点头说:“好像是膻味,可是这里怎么会有膻味呢?难道是那个猎户带进来的?”
穆潇潇摇摇头说:“不是,虽然猎户也经常会接触到这些牲畜,可我敢确定,这个味道不是猎户带进来,因为膻味在胡来的肩膀上,而当时那个猎户不可能去碰他的肩膀,甚至猎户根本没有接触的胡来的身体。他最多是扯过钱袋,然后将刀捅进胡来的身体。对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后来指甲缝里面的皮肤残留肯定就是来自于那个猎户,你们只要在附近找一个身体残疾,手臂又受过伤的猎户或者樵夫,农夫之类的人,肯定就是最终杀死胡来的凶手。”
穆潇潇略微停顿下,继续说:“但是周大人想必也能看到,这个猎户被抓住是迟早的事,所以反而是件小事。如何找到能徒手捏碎胡来琵琶骨的高手,才是这个案件的重点。我认为这股膻味儿就来自于他身上,这至少是一个很好的线索。周正点了点头,穆潇潇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因为穆潇潇本来就是他请来的,如果不好好听别人的话,那请别人来做什么。穆潇潇又来到两个随从的尸体旁,指着随从的喉咙说:“还有,你仔细看看这两个伤口。伤口是被一种很奇怪的弯刀所伤,而这种弯刀非常非常罕见,反正我是没有见过,周大人见多识广,能不能看出伤口是由什么刀所伤?”
周正仔细看了看刀口,摇摇头说:“我见过的刀也有很多种,可还没有见过这种刀。夫人有所不知,这种刀口本身就很奇怪,我想不到世间怎么会有这种刀。”
“为什么这么说?你是不是要告诉我,这把刀杀起人来十分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