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两。”
李老夫子见穆潇潇不再罗嗦,从嘴里面飙出几个字。五千两,你怎么不去抢啊。穆潇潇腹诽的话差点脱口而出,她其实早对这条街上的店铺价格有所了解。普通的店铺也就是几百两。占地面积较大一点的,不会超过一千两,至于很多府邸本身也不会比那些大的店面大很多,但是胜在布局和位置,最多不会超过一千五百两。这个书院虽然虽然看起来古色古香,很风雅。可是相比很多府邸的假山假水,雕梁画栋来说,布置非常简单,根本不算什么,竟然要五千两,价格真是高得离奇。没想到这老夫子看起来道貌岸然,气质脱俗,一涉及到钱的问题,还真是能狮子大开口,不遑多让,脸一点都不红。“太贵了”,穆潇潇摇摇头说:“我明人不说暗话,既然能来找夫子,我肯定是对这条街上的房屋价格有所了解。您的书院需要卖给有缘人,恕晚辈直言,若是单纯买来居住或作为府邸,您书院的竞争力并不是很高,所以你这五千两的价格实在是要的太高。”
“他们那些沾染铜臭之气的房子,怎么能和我这书院的清静之地相比,五千两你出不起,那你想多少要?”
“一千两。”
穆潇潇伸出右手的食指。老夫子“噌”的一声从椅子上跳起来。表情显得十分愤怒,指着门外道:“马上出去,给我滚出去,还以为你说得头头是道,是成心想买我的书院。没想到也只是看老夫笑话,我的书院不卖了,走,马上离开这里。”
穆潇潇不急着起身,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继续说:“老夫子,你不要急嘛。做生意不比读书,一味努力就可以。做生意谈买卖,不就是好事多磨吗?你要五千两我嫌贵,我说一千呢,你又嫌太便宜,那我们还可以继续商量价格,你这样赶人出去,怕是有违圣人礼仪吧。”
“礼仪个屁”,老夫子跺跺脚,气的胡须都飘起来,痛心疾首的说:“这个乱世,还讲什么礼仪。我一生教书育人真相,到了晚年竟落得如此境地,你这小女娃子跟我说礼仪,我倒是想问问你,这天底下还有能使用礼仪的地方,愿意讲礼仪的人吗?”
“老夫子此言差矣,你讲不讲礼仪,并不取决于外界或者这个世上其他人对您的看法,而是在于您本身。您读了那么多圣贤书,自然明白圣贤的道理,读书的最终目的便是做人做事,做人并不是做给别人看,而是要修身养性,努力锤炼自己的灵魂,使自己成为自己心中最理想的人,而做事则是不求世界人人都懂,但求问心无愧。”
老夫子如被雷霆猛击。坐跌在椅子上,一声不吭。穆潇潇继续说道:“世界人不认可读书人,并不是说他们认为读书人学到的知识没有什么作用,而是他们看不惯读书人一方面希望得到高官厚禄,得到周围人的尊敬,另一方面呢,又自命清高,不愿意将自己和别的人放在同等的位置。其实这天底下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他挑着担子走街串巷,你坐在明亮的书社里书声朗朗,大家都是人,都是为了生活,或者为了理想,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您是想一想,您是不是觉得书院才是圣洁之地,而其他行业都没有读书人来得高尚,您这样想,难道不也是一种歧视吗?读书人本来就明理比其他人更多,如果您都这样想,那您又怎能期望其他人高看读书人一眼呢?”
其实这些话,穆潇潇早就想说了。在前世,她就很烦那些自己学历高,就看不起学历低的人。是的,学历高证明你曾经在某段时间,或者说你某种能力要被别人抢强,但是这并不代表你这个人做的就比别人好。是的,学历高有可能身居高位,也有可能做着很高深的研究,这都令人尊敬,但并不能因此,你就觉得学历低的人就只配做最简单的事情,认为他们都是傻瓜。相反,在这个世界上,很多让人感动,让社会感动的事情都是由那些看起来学历低,甚至根本就没读过书的人做出来的。而真正读书读得越多的人,往往越自私。越只知道独善其身,根本不会兼济天下天下。老夫子被穆潇潇一番人生道理讲得目瞪口呆,作为一个古代的老书生,老夫子,他从来没按穆潇潇的思维去想过问题。在他眼中,读书本来就比其他事情更高尚。要不怎么会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种说法呢?可今日,被穆潇潇潇这么一说,他如醍醐灌顶。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真是腐朽,一时间,新的观念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不知道该如何言语。穆潇潇潇看在眼中,知道自己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谋已经成功,她趁热打铁的说:“所以说,您的书院虽然是风雅之地,却并不能把它当作比别人的地方更高贵,我已经向您保证,如果我买到这个书院,不会做大幅动给改变,至少不会让书院变的污浊不堪。怎么样老夫子,便宜点吧。您的书院到底多少钱卖?”
老夫子长叹一声,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没想到老夫读了一辈子书,思维见识还不如你这个小娃子,老夫相信你接手书院后不会糟蹋我半生的心血。这样吧,书院三千两卖给你,这已经是老夫最能让步的底线,不要再多说了。”
穆潇潇潇心里盘算一下,如果是三千两的话。他到是凑一凑,可以拿出来,可这和她原来的预想还差很多,如果仅仅买书院就需要三千两,那书院改造还有其他的费用就都要自己掏腰包,很显然超出了她的商业预算。不行,还必须继续往下砍。“三千两还是有点多啊,您就给再便宜点吧,我实在拿不出来那么多银两,可我又特别想喜欢您的书院!”
穆潇潇就差用美人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