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她们就来到随州城门外。穆潇潇上次离开随州是昏迷状态,这是第一次看到随州城门,想到在随州发生的种种,又是一阵唏嘘。守城的士兵将马车拦截下来,待知道易水寒的身份后,惊得差点将兵器扔到地上。进城后,易水寒吩咐属下先行回指挥司,自己带着穆潇潇来到“千里楼”吃饭。这千里楼就是穆潇潇初次碰到水无欢的地方。进了酒楼,两人也没去上面的楼层,而是坐在一层。一层都是普通百姓,他们想听听随州最近都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店里的伙计眼睛尖,一看两人都不是凡人,虽然他们坐在一楼,却也招呼的格外勤勉。两人随意点了点菜,一壶酒,慢慢喝着,吃着,听周围人天南海北的乱扯。突然,有人提到的事情吸引到穆潇潇的注意,她不由竖起耳朵。“……唉,可怜那!想那穆家二小姐本也是千金之躯。想当年穆大人还在时,穆府是何等荣光,自从穆大人死后,这才几个月功夫,就妻离子散,甚至连穆姑娘的清白都保护不了。”
“谁说不是呢,可谁叫他穆府失势了呢?现在的穆府早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绵羊。那童泰可是布政使大人童海的独生子,向来宠着惯着,吃喝玩乐霸道惯了。”
“真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我听说那穆家二小姐已经被逼疯了!”
“嘘,轻点声,要是传到童泰的耳朵里,可有你好受。”
几个人警觉地四周看了看,埋头苦吃起来。穆潇潇没想到刚进去随州就听到这种消息,想当初穆府在随州城无人敢惹,童海都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更不用说童泰。这才几个月,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让她十分不解。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她对易水寒轻声说:“我去了解下情况。”
易水寒道:“你还要管穆府的事?你不是很讨厌她们么?”
穆潇潇笑笑:“讨厌固然讨厌,但只能是让我讨厌。穆府人在有问题,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那穆青殇说到底不过是个未见过世面的孩子,刁蛮是刁蛮,却不该承受这样的对待。”
“你倒是想的开,当初在家里被凌虐成那样,如今好了伤疤忘了疼?”
“疼自然是疼,但谁让我姓穆呢?打狗还要看主人,我到要看看,这个童泰是个什么货色。”
“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童泰的老子是布政使,你伤了他的儿子,他自然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那童海不过草包一个,我还不至于会忌讳他。”
穆潇潇笑道:“我知道你不会忌讳他,只是你初来随州,如果和地方官员不搞好关系,怎么上下团结一心,共同抵抗北蛮?”
易水寒冷笑声,不以为然。“好啦,我知道你想帮我。但童泰不过是个浪荡纨绔,我对付他根本不用费什么力气。你还是先回军营去看看吧,离开那么久,也不知道武阳将军队带得如何。”
“真的不需要我?”
“不需要。”
“好吧,那我就让丙继续跟着你,有时候事情可以调动他手下的力量。”
易水寒看穆潇潇主意已定,便不再坚持继续坚持。穆潇潇笑道:“丙伤势未愈,还是留在家里好好养伤即可。这样吧,等水无欢从京城回来,让他跟我一起。”
由于京城里还有事情未处理完毕,水无欢暂时留在那边,顺便将阳安城最新的消息传回来。“远水解不了近渴,水无欢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回随州,况且他另外还有任务。就让丙跟着你,童泰虽然草包,却也是地方一霸,手里面还是有些力量,莫要阴沟里翻船。”
穆潇潇看易水寒如此坚持,便只好答应了。两人吃完饭刚走出酒楼门口,就见一行人拥护着一个年轻男子进了酒楼。那男子相貌黝黑,眼神猥琐,却故意做出几分贵公子的态势,反而徒增笑料。一伙人眼看要和穆潇潇她们擦身而过,突然那年轻人眼睛一亮,拨开旁边人跑到穆潇潇身边,小眼睛咕噜噜围着穆潇潇看个不停。穆潇潇感觉身边的易水寒忽地释放出无限杀机,连忙拉了拉他的手臂,准备绕开过去。要想整童泰,自然不能这么快暴露他们的实力,先忍耐忍耐。“这位小娘子看起来有些面生呀,敢问你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呀?”
年轻男子说话的声音像是被阉割过的公鸭,特别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