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可以跟本王这样说话的人。”
穆潇潇笑了笑,“如果我没猜错,另外一个也是女人。”
“你怎么知道?”
李长风似笑非笑。穆潇潇道:“因为以您的地位,这个世界上已经很少有人敢和您讲条件。”
“你难道忘记了,本王虽然处监国之责,却毕竟不是陛下。父皇说出的话,不管是笑着还是怒着说,我都还是要安安静静地听着。”
李长风用旁边侍女接过来的洁白丝帕擦了擦手,洁白丝帕被染成了红色。看来刚才捏破茶杯,他也受了伤。他毕竟不是铁人。穆潇潇将目光从李长风的手上收回来,语气很平静:“您不该对我说这些的,您明白我进入来的目的。”
李长风道:“是的,我明白。”
“那您怎么想?”
“夫人又怎么想?”
又有一阵风吹过凉亭,掀起了李长风放在茶桌上的书页,簌簌作响。桌边相对而坐的两人却都没有去看书,用同样笑意盈盈的目光盯着对方,似乎都想直接看清对方的心底。“殿下应该不是真心想让西蜀那位公主下嫁给我家侯爷吧?”
李长风淡淡地问:“为何,珈慈公主和镇北侯本就是郎才女貌,若是珈慈公主嫁给侯爷,又能让西蜀退兵,化干戈为玉帛。免去两国交战的危机,本王作为监国,何乐而不为?”
“是吗?”
穆潇潇冷冷一笑,“卧榻之侧,岂能容他人安睡。殿下真能放心发那个珈慈公主那样的人和我家侯爷在一起,王爷不怕……”“夫人的意思是……”穆潇潇摇摇头:“我没有多余的意思,就是殿下和我都知道的那层意思。当然,我今日前来也并不是和王爷说这些话,我本有两个目的。第一,我帮你们皇族找到了宝瓶公主,而且是完璧无瑕。殿下应该知道,宝瓶公主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能将她完璧归赵,你们皇家自然就欠我一个人情。”
穆潇潇说的话,其实已经很过分。她不想在和李长风打圈子,很显然,李长风很擅长用言语打击一个人信心,或者让一个人放松警惕。穆潇潇却不擅长。前世她擅长用武力解决问题,这个世界她则是擅长用头脑。言语不是她的长相,她也对这种虚头巴脑的言语,没有多少兴趣。既然言语无法达到目的,索性来直接的。她以为李长风会雷霆震怒,会翻脸不认人,甚至会直接命人将她抓起来,直接和易水寒一样丢到大牢里。但李长风没有。他只是淡淡地应了声:“你说的没错,我们皇室确实欠你一个人情。而你想必也知道,宝瓶那丫头,向来和我关系很好,能让她完整地回到宫里,那你确实是大功一件。”
穆潇潇见他不生气,便接着继续说:“我来的第二个目的,自然是为了我家侯爷。因为我实在想不明白,殿下为什么会这样做,以我并不聪慧的脑袋想想,这样做百害而无一利。”
“镇北侯当朝之上公然违逆,本就是死罪,本王虽然不是陛下,却行使监国之责。如今本王的话便是圣旨,违抗圣旨,向来都和谋反一个道理。”
“可是您还是不应该这样做。”
“你给我一个不应该的理由。”
“如果要我仔细说,我可能会说出一百个,但如果只说最不应该的理由,我至少可以说出三个。”
“哦,竟然还能说出三个,我到是很想听听,这三个理由都是什么?”
“第一,易水寒本就不该和珈慈公主在一起,因为他们实在不般配。原因不止我先前的所说的那些,更重要的是,您不应该忘记珈慈公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您对她并不了解。她选择了侯爷,当然不是因为她爱他,您如果以她和侯爷联姻便可以让西蜀退兵为理由,只是饮鸩止渴。”
“是这个道理么?”
“不是么?”
穆潇潇说的很平静,“西蜀虽然强大,但目前至少还有人可以抵御,西部的沈摇光虽然守成不足,可胜攻击犀利。所以那西蜀的兵马才没有轻易进犯,为什么呢,我们都该知道,他们是缺乏士气。”
“士气?”
“正是士气,殿下自然不会不知道,珈慈公主和西蜀的四殿下为了能找到理由,提升西蜀军队的士气,不知谋划了多少事情。侥幸的是,这些事情在侯爷的谋划下都落空了。所以她们才会将矛头转到侯爷身上,试想,如果侯爷娶了一名异国的公主,那北部边境的人怎么想?西蜀边境的军士呢,他们又会怎么想?更重要的是,如果侯爷真和珈慈公主在一起,殿下又怎能保证,他们不会产生真正的感情,到时候若是侯爷偏向西蜀,殿下岂不是送给的西蜀一个绝世武将?”
李长风淡淡一笑,“如果你这般说,易水寒倒是个轻易会倒向其他国家的人了,这样来说,我将他打入天牢,并没有多少过错。”
“任何人被随随便便因为一个敌国的女人关进天牢,他心里都会非常失望”,穆潇潇冷冷地回道:“你不能将刀架在一个人脑袋上让他说忠实于你,真正到了需要刀剑相向的时候,任何言语都不再真实。所以,聪明的人不到万不得已,坚决不会随便用刀剑对付别人。”
李长风突然说:“夫人的胆子确实不小,很多人都想像你这样跟本王说话,可他们如今坟头的青蒿都长得很高。”
“一个人最有能力去做什么,却偏偏能忍住不做,才是真正强大的人。殿下手握生杀大权,杀几个人自然是简单的事情,但若是因为我一个小女子对您说了一些话,便要让我也埋入黄土,失望的应该不会是我。”
“那是谁,易水寒吗?”
“是,但不尽然。”
穆潇潇淡淡地说:“我想应该是整个大陇的子民,以及那些终究一天踏进大陇国土的其他四国战士,他们会想,还以为大陇能多支撑几日,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