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竟然也有如此见解,有时候我真怀疑,你似乎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本来就不是嘛。穆潇潇暗想。“你说的很有道理,要解决大陇目前的困境,必须要先内部稳定。然而,外部环境风雨飘摇,导致帝国内部早已经是惊弓之鸟。虽然陛下依然坐在朝堂,但朝中依然还是悄然分为大皇子为首的主战派和二皇子为主的讲和派。大皇子有兵,但是没有钱,二皇子有钱,却不愿意增兵。他们都有坐上龙椅的想法,自然都不希望对方势力太过强大。我大陇地处中原,物产丰富,人口数量并不少,完全可以再增兵一倍。没有强大的军队,根本无法应对四面敌国的骚扰。可二皇子担心更多军队会助长大皇子的气焰,就是不愿意出钱。”
穆潇潇点点头。目前大陇正处乱世,正是需要扩军的时节,二皇子那种守成之策万万不可取。可钱在人家手里,其他人也无可奈何。增兵说到底,还是拿真金白银砸出来。“也就是说,靠朝堂上那些人,一时半会是难以明白个中要害了?”
她无奈地说。“正是如此,你想的这些事,我早已经想过,但人微言轻,我从来没踏入帝国真正的权利中心,自然也说不上话。”
穆潇潇低头想了想,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然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试探着问:“侯爷,我记得历朝历代的军队都有吃空编的惯例,我朝军队这种情况严重吗?”
易水寒摇摇头:“这是每支军队约定俗成的做法,其他地方不知道,北境军队大概有二成的空编。每个月的军饷,户部和兵部会超过两成多发放。”
“既然如此,那完全可以自己征兵啊……”“万万不可。”
易水寒立刻制止,“私募士兵形同谋反,若是被朝廷知道,必会全家抄斩,甚至诛灭九族。”
“我们不需要征集太多,既然朝廷每次多给两成多的军饷,那我们就直接招募够军饷应有的士兵。北境现在是三万军队,若是再多两成多便又有六七千……”“……话随如此,可如果将那些空编的军饷突然拿出来招募士兵,岂非是变相降低了其他士兵的饷银,肯定会引起士兵波动。”
“我没说要降低他们的饷银啊。如果我没记错,一个士兵每月军饷四两银子,如果招募六千士兵,每月则需要二万四千两,侯爷生意遍及天下,这份银子还能出得起吧?”
易水寒一愣,下意识问道:“这些银子我自然出的起,只是问题依然存在,朝廷若是知道我有这么一支军队,自然不会同意。”
“同意不同意,也不过是个称呼的问题。您是郡侯,郡侯本就可以拥有五百私军……”“我是有五百私军编制的权利,可五百和六千,还是有太大差距。”
“侯爷,你脑子怎么这么死呢。您只可以有五百私军,但是并没规定您五百个私军有多少差役,如果每名私军都给他配备十一名差役,不就是六千人?”
“这……”易水寒目惊口呆。他看了那么多兵书,就是想如何用最少的军队获得更大的胜利。可在军队建设这一块,却向来没有仔细研究。他骨子里还是个正统的人,没有穆潇潇这种经历后世各朝军队演变的思维。听穆潇潇这样说,他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可心底却还是有些排斥,总是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对。“至于这六千人的管理,你可以这样编制,编制为三个纵队,每个纵队两千人,由您从王爷府带来的人担任。然后按照现有军队编制,设立各种将军。这支队伍所有军饷由您负责,也只听命于您,属于私军。”
穆潇潇说得很是带劲,易水寒却还是不能理解,想来想去,穆潇潇才想起这种事情本是历史上反派角色常做的事,一般这样做了的人,最后不是独霸一方就是取皇权而代之。怪不得易水寒很难理解,感情是他这人,看似布局缜密,繁多,始终还是有自己的底线,在一定的圈子里行事。没办法,她只好说道:“若侯爷不能接受上一个方法,我这里还有一种手段,您要不要听听?”
易水寒点头。他的眼里闪着光,似乎此刻天地间所有事物,色彩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穆潇潇一个人。穆潇潇没有注意到,她这会心情全部放在如何富国强兵上。她虽然自身没有多强的觉悟,可毕竟站在无数巨人成功的肩上。古往今来,战时扩军手段无非就那几种,换着说,总有一款适合易水寒。“我先前在随州时就发现一个问题,由于是边境,随州一直是地广人稀。很多靠近边境的县因为太危险,甚至都没有什么人愿意耕种导致土地荒废。比对之下,越往南方,人口密度越大,很多人又因为没有土地种植而食不果腹。既然这样,为何不迁徙人口至北部边境呢?承诺只要到北部边境开荒,就会直接分配徒土地,让奴仆可以翻身成为土地的主人,我想必然会吸引一部分人迁徙过去。而且,还可以将牢房里的犯人申调到边境守城和开垦。当然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的犯人,而是专门挑选过失犯罪,以及因为生活所迫一时糊涂犯罪之人。这些人身陷囹圄肯定相当痛苦,一旦有机会恢复自由,自然会格外珍惜。然后,你只需要再招募五百名特别精干的私兵负责带队,训练,让犯人和迁徙过去的百姓战时为军,闲时为民。既能起到保卫边境的作用,又可以为朝廷节约一大笔军费,朝廷何来而不为?”
穆潇潇喝得口干舌燥,将桌上的茶水一口喝干,她满脸兴奋,笑哈哈地跟易水寒说:“侯爷,人对自己付出得到的东西,会格外珍惜。那些由他们亲自开垦的田地,又怎么会轻易被别人占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