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看到自家主子抱着夫人从楼船飞出来,急忙催船前去迎接。可……小王爷竟然无视了他。两人身形掠过他的船时也未做停留,就像他也是其他供作踏板的船一样。他没敢喊出声,只好寂寞地划着船自己回到岸边,发现人家二位早到了。只是,看两位主子的神情怎么有些不对劲呢?平日里都是夫人一副嬉皮笑脸,小王爷清冷淡漠,今个夜里却换成小王爷满面春风,夫人倒是幽怨起来。他不知道该不该将马车赶过去,这种气氛他以前没见过,不知道是打扰好呢,还是不打扰好!正犹豫着,看到易水寒手隐隐给他一个指示。哦,他跟小王爷这么多年,他一眼就看出了小王爷手势的意思。滚远点,立刻!于是,丙立刻架着马车滚远了。一阵凉风吹过来,易水寒微微感到一股凉意,刚才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了少年习气,见穆潇潇被抱空中突然变成了一般少女,还紧紧地靠着他,便想让这幸福时刻多持续一会。于是,他舍弃丙的小船,用尽全部力气,硬生生从河的中央位置飞到河边。那么远的距离,又是抱着一个人,强壮如他,也是被累个够呛,耗尽了所有力气。但在穆潇潇面前又不好表现出来,甚至都不敢喘粗气,便只好沉默着慢慢换气。不敢说话。一说话肯定后继无力,就会被她发现端倪。只是他不说话,穆潇潇也不知道该说啥。夜风本来挺凉的,但她的耳朵烫的像是熟了一样。幸好是在黑夜,否则她完全不知道如何掩饰酡红的脸色。她发现,一直以来,易水寒真的对她很好。虽然说他这个人平日里冷冷清清,但一旦自己稍微对他好点,他就会变得很温柔。只不过,更多时候,往往被她气得半死罢了。有时候想,她一些的言行举止,态度,对易水寒来说很不公平。他就算才才华出众,毕竟也是生于万恶的封建主义社会,行为思想自然不能同她这个生在新时代,长在红旗下的人同步。她对他很多排斥,并不是他的问题,而是时代的悲哀。“……”好吧,好吧!心里编不下去了。这都是骗自己的借口,是理由。归根结底,她只是怕!因为,她特么根本没谈过恋爱啊!她压根不知道怎么和男人产生并维持比友情和基情更亲密的关系呀!自己一个人这么舒服,潇洒,想干嘛就干嘛,突然有一天,有个人会绊在你脚底下,让你这不方便做,那不方便想。自由都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金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顾啊,两者皆可抛。所以,她真的不是讨厌……或者说不喜欢,而是不适应。“那个……侯爷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她纯粹没话找话。易水寒瞥了她眼,心想我为啥在这里,你心里真的没一点数?但他才不敢说。好不容易塑造的祥和气氛,他不允许有一点点的破坏,他要继续努力,让这种气氛更加亲密一些。“嗯,我……”侯爷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压根就不是个撒谎的人啊。“哦,我懂了。”
穆潇潇说。什么你就懂了?易水寒内心是崩溃的,我只说了个我字啊。“嗯。”
我这回答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像是我懂她懂我一样!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我们……要不回府吧?”
穆潇潇建议。易水寒点点头。他是不敢再说话,说的多,错的多。穆潇潇就是建议下,她其实也不知道方向,不认识路。幸亏易水寒认识。他将身上的披风给穆潇潇披上,又贴心地帮她系好前面的带子。穆潇潇没有拒绝,她今晚脑子已经被空中的风吹坏掉咯。两人缓慢向前走着。其实这会已经是亥时,但因为是青莲河边,到还是不断有行人从旁边经过。偶有登徒子趁酒性上前搭话,下一刻会被易水寒直接踢到河里醒酒。穆潇潇则当做没看见。走了一会,还是她憋不住了,“其实我今天本来只是想在河边问问方素华的线索……没想到中了暗算。”
易水寒面色微冷,眼里闪过丝寒光,冷冷地说:“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人去追查这件事。”
已经安排人追查?穆潇潇立刻敏感地注意到这个问题如果易水寒刚赶到楼船上,他就没空安排事情,可见他在上楼船前,必定已经知道她处于什么境况。难道,那会在接送船上的糗状都被他看到了?“那侯爷又没追查接送的小船?”
“嗯,已安排人跟踪了。”
哼!穆潇潇并不关心那小船,她就是想知道她在船上出糗时,易水寒到底在附近没有。根据易水寒回答,他果然早就在。一想到她当时千方百计,使出浑身解数表演,好让对方放松警惕,从而脱离魔爪时,她这个名义上的夫君就在一边看戏……真是气死了。易水寒注意他回答后,穆潇潇明显不开心了。他连忙回想,我没说错话啊,那艘小船既然押送穆潇潇而来,自然不会只有一次,若是一直跟踪,不难找到窝点。他这样安排也没什么过错,穆潇潇怎么又不高兴了呢。“以后你要出行,我会给你安排好暗卫。最近时局动荡,京城也不再安全,做什么都要小心。等珈慈公主联姻之事定下,我们就回江北。”
穆潇潇嗯了声。“对了,你今日不在府里,方素华的案件有了新的进展。”
“什么进展?”
穆潇潇听到案件,突然就满血复活。“梁晓酥自尽了。”
梁晓酥?穆潇潇觉得名字有些熟悉,稍一想,才想起是四圣里的棋圣。“什么时候的事,如何自尽?能确认是自尽吗?”
穆潇潇机关枪一般射出问题,她脑子里开始编制线索。原来琴圣一个人死亡,好像没有线索,其实是因为找不到动机。而随着梁晓酥的自尽,动机就更显得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