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易水寒冷笑声,身形一闪,点住了离儿的穴道,“你总该知道哪条是真的。”
离儿一惊,上门来求医的人见得多了,还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我们先生不让你进去,你点我的穴道干嘛啊,见我好欺负是么?师父说得果然没错,姓易的人都不是好人,我好心给你说话,你反而欺负我,一个小孩子也欺负,哼!“易大人,您点我的穴也没用啊,就算我一直在这里,您也找不到师父。”
离儿尝试着和这个姓易的沟通。他想着是人就能沟通。易水寒却不说话,眼神冷冷地盯着他,突然对着神医谷放声喊道;“云知处,易某在谷口等你。”
说完,他用大氅将穆潇潇包裹更紧些,站在北面,为她挡住吹来的冷风。离儿瘪着嘴巴,气呼呼地瞪着他,他置若罔闻。突然,一阵风吹过,有什么夹在风中直直朝易水寒面部卷来,和空气摩擦发出凄厉而尖锐的鸣叫声。原来是林中落叶。那些落叶仿佛有了生命,排成一支箭矢,直直朝易水寒射过来。易水寒没动,丙箭步上前,长剑应声而出,舞出漂亮的剑幕,将树叶全部击飞出去,四散飘落。就在他刚要喘气时,突然一支树枝又破空而来,其来势如风驰电掣,他下意识拔剑去砍,却是慢了半拍,眼看着树枝射向易水寒。“小王爷,小心!”
易水寒看树枝过来,冷笑声,长袖轻拢,便将树枝卷在袖子里,袖子在空中画圆,然后朝远处一甩,树枝直直飞开去,扎进一块石头一尺有余。“哈哈哈哈,易水寒,算你有种,竟然还敢在我神医谷撒野,云某必当好好招呼你。”
一声长笑,有人轻飘飘落在谷口的松树上。来人长发未绾,左边脸上带着一个青色面具,露在外边的右脸却俊美异常,尤其是那只眼睛,似怒似笑,诡异诱人。他身着白色长袍,双手背在身后,衣带飘飘,宛如仙人下凡,气势风范举世无双。“云知处,你终于愿意现身了?”
易水寒的语气很淡漠。“易水寒,你父辱我父在先,你又辱我徒儿在后,你们易家是不是仗着手握重兵,就不把天底下其他人放在眼里?”
易水寒淡淡地说:“我今日来只是为了求医,我和你并无仇恨,至于易鼎天和你父亲的过节,与我并没关系。”
“呵呵,你以为这样说,就能将你的责任撇清。”
云知处冷笑:“好,既然你说求医,那你可知道我云知处有两不治。”
易水寒低头看下穆潇潇,她的气色又开始变差,知道那药开始渐渐失去效果,当时心里再也不能平静,无法和云知处慢慢计较。他微微一思虑,直接说道:“废话少说,云知处,你到底怎么样才愿意救她?”
云知处清冷地目光扫过穆潇潇的脸,摇摇头叹息说:“全身筋脉俱碎,我需要一根根帮她接起来,那可是要费我很多精力的,我凭什么帮你?”
易水寒冷声道:“直接说你的要求!”
云知处也没什么好脸色,他轻飘飘地从松树飘到易水寒面前一丈远的地方落定,在离儿身上敲了两下,离儿长长呼吸声,终于能动了。他瞪了易水寒眼,看易水寒似乎在看他,急忙躲在云知处身后。“你觉得我云知处还有缺的东西吗?”
易水寒低头,略微沉思会,“或许,有件东西你可能需要!”
“噢,说来听听。”
“你父亲云景堂的清白。”
云知处脸色猛然一边,袖子一挥,便是一股紫色雾气迎面扑向易水寒,易水寒连忙抱着穆潇潇躲开,那烟雾慢慢散落出去,沾染到烟雾的树木花草瞬间腐烂成水。“易水寒,你竟敢说出这样的话.我父亲一身清白,守护南疆十八年,却被你父亲冤枉谋反,自刎在金銮殿上。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说清白二字,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易水寒神色不变,淡淡地说:“我说过,易鼎天是易鼎天,我是我,我和他并不一样。如果你答应我救活她,我可以向你承诺,必然会为你父亲平冤昭雪,我还可以承诺,让你云家的帅旗重新飘扬在大陇边境。”
云知处一怔,脸色又瞬间的动心,却很快又换成了嘲讽:“你以为你是谁,就算你是大陇最年轻的三品大员,可边境的事情你也无法插手,又何谈为我父亲平冤昭雪。”
“以前不能,现在却不通了。江北都指挥使穆通被西蜀奸细所杀,朝廷一时间无良将可选,我暂代江北都指挥使,统领北境三万大军。只要我在军中站稳脚跟,迟早会接触到七年前那件事的真相。如果你父亲确实是被冤枉,那我一定想方设法还他清白。”
“江北都指挥使,那个昏君对你们易家还真是放心的很。你父亲镇守南疆,你又镇守北境,这大陇的天下,慢慢就变成了你们易家的了吧?”
“我说过,不要说废话。”
易水寒没有理睬云知处的冷嘲热讽,他一直看着穆潇潇的脸色,越变越差,必须立刻救治。他要尽一切办法让云知处答应为她救治。“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易水寒指指躺在石头上的穆潇潇,冷冷地说:“你看看她,生机正在慢慢褪去,若是因为你坐地起价延误了救治,本官可以保证,你这神医谷必然灰飞烟灭,世间将再没有你云知处栖身之所。穷极五国,我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云知处怒极反笑:“易水寒,你真是狂妄到极限,我救不救她是我的权利。就算我不救,你又有何理由怪罪我,你和你那残暴的父亲一样,根本就是一路货色。你想让我云知处没有栖身之所,笑话!我云知处纵横五国,又岂是你这个靠在父亲怀里拉屎的纨绔子弟所能撼动,笑话!”
“你可以试试!”
易水寒手慢慢握到软剑的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