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至少应该问问我是谁,来做什么?”
穆潇潇下意识喊了等等,其实心里并没什么主意,缓兵之计。美男子身子轻飘飘地落在她身边,一只手捏着她下巴,端详下她的脸,摇摇头道:“抱歉,我对相貌丑陋的人并没兴趣。”
丑陋,竟然说我丑陋,你是不知道我易容下面有张祸国殃民的脸。“那余天这么丑,你怎么还和他说话?”
穆潇潇指指余天。余天一愣,瞪了穆潇潇眼,心里估计想着管我什么事,你们两个撕逼,我为何要躺枪。美人儿却有些意外,颇有兴趣地问道:“你认识余天?”
穆潇潇也只是猜测,看来猜对了。“余大人何人不知?我知道他杀死了户部员外郎楼澈楼大人。”
穆潇潇边说边观察美人儿的表情,想弄清楚他喜欢什么,不喜欢听什么。美人儿脸色却一直带着几分轻佻,听穆潇潇这样说,他忽地对余天说:“你看,你还说你的计划天衣无缝。这随便一个人似乎都知道最不想让人知晓的事情。余天啊余天,你说你该不该死?”
余天汗珠噌噌直落。他噗通跪倒在地,肥胖而又壮硕的身体如山倒般匍匐在地上。“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美人儿轻轻地转动着扳指,随意说了句:“既然该死,你怎么还不去死?”
余天面如土色,只是拼命磕头。美男无动于衷,他开始用个小搓刀挫起指甲,脸上带着笑意,完全不顾余天额头早磕的鲜血淋漓。“好乏”,他用葱白如玉的手指轻轻压在娇艳欲滴的嘴唇上,优雅地打个哈欠。“我会在禁军统领里给你儿子留个位置。”
他懒懒地说。余天抬起头来,面如死灰,他恶狠狠地瞪了穆潇潇一眼,仿佛是要用眼神掐死她。穆潇潇急忙回瞪回去,你这老小子这会瞪我干嘛,我们本是一个油锅里的蚂蚁,我踩踩你不过是让自己晚死那么小会。你要恨只能恨自己!想想楼澈,他当你是知己,你却将他挂在树上。你机关算尽,没想到也有今日吧!美人儿说罢这些,倾听下外面的声音,慵懒地揉揉眉心,自言自语地说:“来的还不算慢,这位小王爷果然没让本王失望。”
他手轻轻在身边石案角落拍了拍,身后立刻出现一个新的通道,里面烛火通明,不知通向何方。他起身朝洞内走去,边走边说:“本王见不得血,就给你们一个机会,两人活一个下来吧。”
说完,洞口重新关闭,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余天粗沉的喘气声。美人儿消失的一瞬间,余天突然停止磕头,他魁梧的身躯竟然及其灵活地原地跃起,粗大的手掌直直向穆潇潇抓来。然而他没有抓到,反而感到一股刺疼自手指传来。定睛一看,右手掌心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鲜血淋漓。自从进入这个房间后,穆潇潇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她心弦一直在紧紧绷着。虽然九死一生,但不到绝境,她不会轻易放弃!那个美人儿看似妖艳绝美,浑身却散发着浓重的压力。那种压力要远远超过易水寒给她的压迫感,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穆潇潇一直在寻找殊死一搏的机会,就算死也要拉一个垫背,当然能让美人垫背最好。可美人儿却走了,将余天和她留在房间里。面对余天,她知道多说无益,刚才把人家得罪完了,这会说什么都没用。一个字,就是干!所以,余天看似雷霆万钧的一击,却早在她的预料之中,甚至她还准备将计就计,利用余天进攻露出的破绽,一举将他反杀。可是余天显然是个老江湖,他并没有使出全力,那样有气势的进攻后面依然掩藏着三分防守。穆潇潇的短剑险险划过他心脏的位置,仅仅只划伤他的手掌。伤势不轻,但不致命。场面上看起来余天受伤,但他却并没处于下风,反而因为受了伤,让他的注意力更集中,防守更为严密。更关键的是,单从刚才一瞬间的交手,穆潇潇发现余天还是个功夫不俗的高手,比她这种徒有一身战斗技巧,却没给力身体支撑的弱女子要强无数倍。力战毫无战胜的可能,只有智取。想到这里,她眼珠转转,突然笑着说:“余大人,没想到您的功夫这么厉害,还以为您和楼澈大人一样,只是个文官呢。”
余天冷哼声,没好气地说:“别说这些废话,你到底是什么人?”
穆潇潇继续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虽然因为易容的面孔,没有真实面容好看,但她有双灵动的眼睛。一笑起来,那眸子里就绽放出花朵,让人不由为之陶醉。“您猜。”
余天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到她脸上,他朝前逼近两步,蒲扇大手掌捏成拳头,冷声道:“如果你说出来,说不定我还会放你一条生路。”
“是吗,如果我说了,您真的会让我走?”
余天点点头,“当然,你说吧。”
“派我来的人是……”穆潇潇突然闭住嘴巴,脸带担忧地说:“不行,刚才那位公子可说过我们两人只能活一个,余大人你肯定在骗我,你好调皮啊!”
余天闻言一愣,继而暴怒,一个箭步冲过来,右掌拍向穆潇潇的头颅。他看起来几百斤重的身躯,在这刻灵活万分,穆潇潇两世为人,见过无数胖子,但是能像余天这般灵活的却绝无仅有。看余天冲过来,她脚尖轻点,身子险险向左跳跃避开,余天的掌风擦着她的耳朵掠过,刀割般生疼。这个余天的功夫竟然高至如斯?穆潇潇万万没想到,或许是暴怒,余天的速度和力量比先前更上升一层,她若躲闪慢一点点,后果不堪设想。余天看她躲开,左脚则毫无征兆地侧踢过来,速度比刚才的掌风更快。穆潇潇根本没料到,虽然出于本能躲开致命的心腑位置,却还是被踢在右肋上。一阵猛烈的刺痛,不知断了多少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