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父亲病入膏肓,病情危急,若不采取有效措施,怕是真的要命归西天了?”元月避而不答,只是平静的讲述着现如今的情况。
元隽眉头紧皱,问道:“我知晓,那你所说究竟是何办法,你细细讲来。”
“好几月前,我资助一女郎中前去药王谷深造医术,自父亲病起,我就书信求她研究黑死病,如今她和其师傅前来,已经大体上找到了治疗父亲的草药了,但是终究治标不治本...”
“那你所说就是是何办法?”元隽抿起嘴角。
元月大声道:“元月斗胆,恳请祖父同意,让药王谷医师开颅提毒,尽快找到治疗黑死病的最佳药方!”
她神色坚定,但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她的紧张,但是尽管如此,元月也别无他法,只有求得元隽的同意,这个方法才进行的下去,毕竟元家的掌家人是他,一切重大抉择必须交予元隽。
“胡闹!这开颅手术是可以随意做的吗?!”元隽厉声问道。
元月看向元隽,一脸执着“孙儿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是比起父亲的康健来,应该还是后者更加重要吧!”
见元隽不再说话,元月继续道:“若是延误了病机,我将失去父亲,祖父您也将失去儿子啊!”
元隽叹了口气,坐了下来,不发一言。
元月清楚,谈判的最佳办法就是先提出时间的危机性以及紧急处理性,先抛出有点以及做不到的的缺点,在弱化存在的风险性,就能以极大的速度降低对方的反对性。
这是一个十分冒险的方法。
“开颅手术是有风险,但是也很有可能就治好了父亲,让父亲摆脱黑死病的困扰。”元月再接再厉。
元隽闭上了眼,头发斑白,岁月到底是给他留下了不浅的痕迹,此时,他不再是元家的家主,只是一个救子心切的普通父亲罢了。
“罢了,随你吧,在事情成功前不要向其他人透露以免横生枝节,我累了,你先退下吧。”元隽不再看她。
元月点头称“是”站起来后就告退了。
打开门,竹雅和银盏就候在外面,见她出来,立马迎了上去。
元月对着竹雅道:“祖父年岁也不小了,还请竹爷爷辛苦,小心着照顾祖父,莫要让他累着了。”
竹雅点头,目送元月主仆二人离开。
“竹雅,你进来吧。”屋内传来元隽略显苍老疲惫的声音。
竹雅关上门,走到元隽书桌旁,替元隽磨了磨墨,没有说一句话。
“竹雅,你觉得元月这丫头怎么样?”突然,元隽看向竹雅,认真问道。
竹雅沉思一会儿答道:“五小姐天生聪慧,听袁先生的报告,五小姐在各个小辈里也是最精通商贾的,三少爷早些年浑浑噩噩,因着五小姐,竟然也上进起来,说起来,还是家主您最有福气,有这样的儿子和孙女呢。”
“是啊,五丫头有福,有时候,我只怕她灵气太盛,遭人暗害啊。”元隽担心道。
竹雅笑道:“这不是还有您嘛?谁还能在您手底下害了她不成?”
“是啊,还有我呢。”元隽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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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府内
谢渊身着青色衣袍,面冠如玉,只一双凤眸看向鸟笼,他伸出手饶有兴味的挑逗着,听着长风向他的报道。
“公子,药王谷那位已经到京城了,如今已经住进元府了。”
“知道了,对了,裴祁如今到哪了?”谢渊又问道。
“回公子,裴世子剿完匪后,在溧水县耽搁了些时日,如今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不日就要抵达京城了。”
谢渊闻言,轻点下头,挥了挥手,示意长风退下。
谢渊放下鸟食,缓步走到书桌后坐下,沉思到,这次元家三房病重,是一个能够让自己上朝的契机,马上裴祁就要回来了,有了他的支持,应该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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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元月早早起来,在元朗房门口等着沈启真和沈敏的前来。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了,他们朝元月点头示意,然后就提着药箱走了进去。
进去前,吩咐道:“我们需要大量热水,将这些金属器械放在水里煮,最大程度上有效杀菌,马上我们会先麻醉三少爷,在这期间,你们最好不要随意打扰,不然最后出了什么事,我可就救不了了。”
“嗯嗯,您放心,我亲自去吩咐他们烧水去烧水。”石头立马转身就向厨房走去。
“您放心,不会的,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元月也承诺道。
“好,我们进去了。”沈启真关上门,隔绝了外面和里面。
元月就站在门外,神色淡定,看起来丝毫不慌。
可谁也不知,此时的元月心中七上八跳,就好像快要跳出来了一样,她清楚地知道,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慌了神,父亲不在,她就是三房的定海神针,只有她还镇定着,大家就不会显得手忙脚乱的。
金盏此时也还算镇定,只是她颤抖的手暴露出她还是有些慌乱的,到是银盏,在门口走来走去,看起来格外紧张,还喃喃自语道:“会没事的,老爷平日里那么好,一定会没事的,老天爷保佑...”
屋内
待麻醉起效,元朗最后一点意识也消失殆尽。
沈敏拿剪子将元朗的头发全都减去,很快,元朗就剩下光秃秃的一颗头了。
等石头将煮好的器械送来,他们就准备开始操作了。
石头将元朗剪下的头发拿了出去,他忍不住偷偷摸了眼泪,走了出去。
见石头捧着一桶元朗头发走了出来,元月走进,“将父亲的头发给我吧,免得父亲醒来,触景生情,徒惹伤心。”
金盏上前结果头发,元月示意想将它送回她的屋子里。
看见这么多头发的时候,元月脑袋里闪过灵光,父亲是因为病而导致没有了头发,那么绝对也会有很多人因病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没有了头发,现在市井开放,若是能开一间假发铺子怕是也会有市场。
但这一切也要等父亲的病好了再说。
不知等了多久,天色已经昏昏沉沉了,元隽也派人来问过好多回了。
终于,在天完全暗下去的前一刻,他们出来了。
他们两人大汗淋漓,头发也都贴在了脸上,看不出神情来。
元月急忙上前询问道:“怎么样了?”